“可是先生……”
“拿走。”骆碠冀的声音沉了下来。
季忠见他脸色越加难看,也不敢多说什么。“好吧,我先把东西收走,等会先生想吃的时候,我再让我那口子重新弄一份。”
骆碠冀点点头,依旧冷着脸。
“先生,你想吃的时候,叫我一声。”季忠无可奈何地将早餐又放回餐盘里,转身拉开百叶窗,拿起餐盘要离开。
骆碠冀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忠叔,太太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他面无表情地说。
“好的,先生。”
等季忠离去后,骆碠冀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中。
坐落在台北东区繁华街角的一家小咖啡屋里,一名蓄着俏丽短发的女郎,独自坐在角落处,她一身剪裁大方的冬装吸引了咖啡屋里每一个人的目光。
仓还寒无聊地搅动面前的咖啡,等着和她相约却迟迟未出现的人。
今天一早,她就接到不少据说是骆碠冀“亲密”女友打来的挑衅电话,并表示要跟她见面。为免麻烦,于是她干脆和她们全约了今天,而且就在这家咖啡屋。
不过,这一号小姐也未免太慢了吧。仓还寒看了下表,皱了皱眉头。
就在仓还寒冥想时,咖啡屋门被打开,一阵轻脆的风铃声响起。
应该就是她了吧。仓还寒瞟了眼刚走进咖啡屋的长发女人,见到那女人依照服务生的指引,朝她走来。
赵安妮看见仓还寒后果愣了一下,回神后便高傲地质问:“你是谁?仓还寒那个土蛋呢?”哼!该不会是不敢来吧?
仓还寒扬扬眉,嘲弄地笑说:“赵小姐,是你约我,该不会连我长什么样都搞不清楚吧?”
没想到她都失踪十年,她的土蛋外号竟然还在。也真亏了大家,对她这个失踪已久的人,还这么“念念不忘”。
“你是仓还寒?!”赵安妮双眼大睁的问。怎么可能!她哪像土蛋了?
仓还寒嘲弄地朝她一笑,“我想我还不至于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
“你真的是仓还寒?那个土蛋?”虽不愿意承认,但赵安妮仍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仓还寒比她美丽太多了。
轻啜了一口香醇的咖啡,仓还寒微笑地说:“没错。如果你还怀疑的话,我还可以再跟你确认,如果你要找的是骆碠冀的老婆,那就是我。”
赵安妮为她气定神闲的态度大吃一惊,但一想到不能在情敌面前示弱,连忙挺起胸,仰高脸冷哼一声。有骆妈妈的支持和豉励,她才不会输给这个女人。
“哼!就算你是骆大哥的老婆又怎样,我今天来,就是要命令你跟骆大哥离婚。”
赵安妮气焰高张地命令道。
“喔,你命令我离婚?”仓还寒扬扬柳眉,轻声问:“请问你凭什么命令我?”
“就凭骆妈妈把我当成骆家未来的大媳妇,而你,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赵安妮语气不屑的说。
她妈咪跟骆妈妈可是手帕交,每回骆妈妈见到她,总是说多想要她嫁给骆大哥。
等见到骆大哥后,她对他一见倾心,虽然他不爱跟人说话,个性冷漠寡言,可是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改变他。
偏偏仓还寒这女人爱搅和,要不是她死不跟骆大哥离婚,还失踪了十年,否则骆大哥老早就娶她了。
“我什么都不是?”对她的高傲,仓还寒只感到好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身分证的配偶栏上好象写的就是骆碠冀。”
“你——”赵安妮气红了脸,怒指着她的手在空中抖动着。
骆妈妈明明跟她说过仓还寒这女人不止长得丑,个性更是软弱得教人想揍她。
只是为什么她见到的仓还寒却跟骆妈妈说的一点都不像?还让她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全派不上用场。
“我不管,反正我要你跟骆大哥离婚!”见说不过仓还寒,赵安妮干脆撒泼。
仓还寒摊开双手,嘲弄道:“好啊,我是无所谓,只要你可以说动‘你的’骆大哥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的话,我马上签字离婚。”
“哼!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到时候骆大哥准备签字离婚,你又死赖着不肯离。”
“我还不至于那么厚脸皮,死巴着不走。”仓还寒嘲弄地说。
“那好,我去告诉骆妈妈。”赵安妮见目的达成,轻哼一声,带着一身刺鼻的香水味离去。
仓还寒看见赵安妮在大门和另一名长相艳丽的女子擦身而过,那名女子向服务生问了几句,然后往她的方向走来。她下意识地看了下表,哈!二号小姐也到了。
她嘲弄地扬起唇角,哼,她今天可真忙啊!照这情形看来,不到半夜她大概回不了家。而这一切,全都是拜她那个说“没有”外遇的丈夫所赐。
说他没有外遇了骗谁啊!
天空降下夜幕,在外游荡的人们无不准备打道回府,好好休息睡觉。
骆碠冀瞟了墙角的直立式大钟一眼,又面色冷然地转向落地窗,始终不发一语。
骆碠书坐在皮制沙发上,轻松自在地跷着二郎腿。看见他大哥莫名其妙的举动后,忍不住狐疑地问:“大哥,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见?”
从他八点进门坐到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大哥连正眼都没瞧他一次,害他像个白痴一样,坐在客厅里自言自语了快四个小时。
骆碠冀随口应了一声,依旧没打算理会他。
“大哥。”骆碠书又叫了他一声,却迟迟没有得到他的响应。最后他干脆站起身,直接走到骆碠冀身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大哥,你看了外头一晚,到底在看什么?你家院子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一看再看,连续看了四个小时都不累?”说着,他探头朝外望了下。
骆碠冀拍开他肩上的手,冷沉道:“不关你的事。”
他以为自己早忘了当初在婚礼前碠书设计他的事,可是昨晚一看到还寒和放在衣柜里的白纱礼服后,他却清楚地回想起碠书当初做的事,更在他早先进门时,心里涌上一股一拳将他打飞出去的冲动。
“大哥,你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骆碠书有些惧怕地退了一步,“整晚脸臭得像有人欠债不还似的,火气也大得吓人。”平时沉默寡言的人一旦发起火来,似乎特别骇人。
“不关你的事。”骆碠冀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来干什么?”
“我?”骆碠书又惊又怒地指着自己。敢情他刚才讲了快四个小时,大哥却连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不想说就算了。”见弟弟迟迟不回答他的话,骆碠冀也懒得理他转头,又要往外看去。
“喂,骆碠冀,你尊重我一下,行不行?”骆碠书不悦的说。跟人讲不到两句话就转开头,大哥也太不懂礼貌了吧。
“想说什么就快说,说完快滚。”等不到人已经够心烦了,偏偏老天爷还派了只苍蝇来考验他的耐心。
“大哥!”骆碠书气急败坏地大叫。
“说完了?”骆碠冀将视线调向窗外,淡声道:“那你可以滚了。”
骆碠书深吸口气,稳定浮躁的心绪后,他再次开口,“大哥,我有话问你。”
骆碠冀蹙紧双眉,转过身看向他,冷声道:“还有什么事?”
“是妈啦,”骆碠书连忙将罪魁祸首推出来。“妈要我问你仓还寒的事。”
骆碠冀微微蹙眉,“还寒的事?”她有什么事好问的?十年前他们不好奇,十年后再来好奇不觉得奇怪吗?
“听说她回台湾了,你知道这件事吗?”骆碠书好奇地问。想不到妈竟然神通广大到仓还寒昨天才回到台湾的事,她都可以查到。
“当然知道。”骆碠冀没好气地自了他一眼,来这儿啰唆了半天,竟然就只为了这件无聊事。“我老婆回来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知道?!”骆碠书惊讶地瞪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白痴。”骆碠冀压根不屑回答他的话。
他老婆回家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大哥,是不是她打电话告诉你?”八成是土蛋打电话告诉大哥的。骆碠书暗忖。
骆碠冀又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她干嘛打电话给我?她昨天回家了,干嘛还打电话。”
“她回家了?”骆碠书的声音不禁大了起来。
土蛋到底在想什么啊?先是闷声不响地离开了十年,现在又闷声不响地跑回来,她究竟把他们骆家看成什么!
“对,她……”骆碠冀突然住口,眼尖地看到他们谈话的主角正走近大门。他立刻拋下正等着他回话的骆碠书,急急忙忙地跑去拉开门。
仓还寒还来不及拿出皮包里的钥匙,大门便自动打开了,她惊讶地看着挡在门口,一脸怒气的骆碠冀。
“你今天一天都跑哪去了?”骆碠冀双手扠腰,怨声质问。
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关你什么事。”说完,她闪过他走进门。哼!要不是因为他,她会到现在才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