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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君樵错愕不已,不敢置信地瞪视她得意的表情,“你……”本以为她就算不会吃惊得说不出话,至少也会羞红了脸。

  再看了下她清澈的双眼,他轻笑一声,看来她压根儿就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才会这么口无遮拦地跟他东拉西扯。

  他边笑边摇头,将她的脸轻压在胸口,抚着她柔细的黑发,“妙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妙首光光奇怪地眨眨眼,从他怀里抬起头才要张口问,就听到亭外传来孔方平的声音。

  “老爷!夫人!”

  苏君樵还来不及反应,妙首光光已经叫道:“我们在这儿,进来吧。”苏君樵轻咒一声,在竹门被人拉开的同时,快如闪电地拥着妙首光光翻个身,让她躺在躺椅内侧。

  接着,他拉起一旁的薄被盖住她,自己跟着坐直身,以挡住妙首光光。

  孔方平气喘吁吁地冲到妙语亭后,看着垂下的帘子和合上的竹门,马上僵直身子站在亭外,只敢朝里头叫唤,不敢直接走进去,他可不想再撞上什么不该看的一幕。

  一听到妙首光光的响应声,孔方平连忙往里头走。

  他突然怔住,一只眼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老爷打着赤膊,地上是他的衣服和腰带,虽不知夫人的现况,但以老爷迅速拉起薄被遮掩夫人的身子看来,他就是再蠢也知道里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孔方平哀叫一声,连忙低下头,弯着身子退了出去。若非跟在他身后的孔子昂及时拉住他,恐怕他早已跌落湖里了。

  妙首光光挣扎着起身,不悦地看向正在穿衣的苏君樵,“你干嘛啦?”她差点被他闷死。

  苏君樵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说什么,反正她也不会改,多说无益。

  妙首光光跪坐在躺椅上,伸手替他穿衣。

  穿好衣服后,苏君樵在她额上轻吻一下,然后扶她躺下,“你刚才不是嚷着想睡了?”

  妙首光光打了个呵欠,点头道:“你不提我都忘了。”

  苏君樵轻笑一声,拉起薄被替她盖上。“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她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只露出脸蛋朝他点点头,“嗯。”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

  苏君樵拍拍她的脸,等她闭上眼后才起身走出亭子。

   

   

   

  苏君樵才踏出妙语亭,孔方平马上迫不及待地上前,一张老脸忽红忽白,支吾了好半天,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老爷……你这……”不是他老古板,只是大白天的就……

  苏君樵睨了他一眼,见他依旧张口结舌,干脆看向他身后的孔子昂。

  “子昂,什么事?”

  “钱克己亲自来访。”孔子昂简洁有力地回答,年轻的脸庞依旧冰冷。

  “是吗?”苏君樵点了下头,神色冷然地看着波光潋滟的湖面,让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钱克己邀请老爷过府用膳。”孔子昂见他没有续问,开口解释钱克己的来意。

  “什么时候?”

  “十五那晚。”

  “我知道了。”他转身看向孔子昂,道:“替我传话给钱克己,我酉时会到,至于用膳就免了。”

  孔子昂朝他点点头,又道:“探子回报,近来西门世家和钱家庄交恶,钱克己暗地放话要人教训西门世家少主西门耀。”

  “喔?”苏君樵甚有兴致地挑高眉,“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这倒奇了,以钱克己现在的窘况,他拉拢姻亲西门世家都来不及,为何还会同他们交恶?

  “大约在半个月前,钱克己拜访过西门家后,回去便交代徒儿。”

  苏君樵若有所思地抚着下颚,突然冷冷一笑,开口道:“子昂,找人去教训西门耀。”

  孔子昂看向他,问道:“留下蛛丝马迹让西门世家寻到钱克己身上?”苏君樵赞许地拍拍他的肩头,“没错。”他果然没看错,这孩子的确是大将之才。

  孔子昂点点头,准倩领命离去时,苏君樵突然出声叫住他,“子昂,这件事别让夫人知道。”

  孔子昂看向他,虽有满腹疑问,但仍点头回道:“子昂知道。”

  “记得别在夫人面前说溜嘴。”苏君樵又交代了一次。

  不是他担心心子昂会说溜嘴,而是这事若不小心让妙儿知道,绝对不是找人教训西门耀一顿那么简单就可以了事。

  其实说到底,他还真不懂西门耀到底哪里得罪她,从一年多前在妙首光光公开大会上见过一面后,她到现在提到西门耀都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踢他几脚。

  孔子昂朝他保证地点点头,才转身离开。

  苏君樵转身看向依旧张口结舌的总管,无奈地轻叹口气。“还有事吗?”

  孔方平经他这么一问,终于回过神,“老爷……”

  苏君樵暗叹一声,试着挤出一张冷漠的脸吓跑他,“若没事的话,你可以下去了。”

  孔方平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摇头长吁短叹,“当然有事啊,老爷。”

  苏君樵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若是为了方才的事,你可以省省了。”他到底倒了什么楣,什么人不好请,请个总管整天叨念不停。

  “老爷,不是小的好管老爷和夫人的事。”孔方平夸张地摇头道:“老爷和夫人如此恩爱当然是件好事,只是大白天的,多少也得掩人耳目……”

  苏君樵冷哼一声,“还有吗?”

  孔方平听他这么一问,以为经过他这一年多来的潜移默化,老爷终于可以听进他的忠言规劝,连忙道:“这几个月来,庄外大家传得可难听了。”“传什么?”

  “还不就是……”孔方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叹息道:“老爷你啊。现在街坊大伙全笑话老爷是个妻奴,不仅大白天窝在房里和妻子耳鬓厮磨,还放纵夫人庄里庄外四处乱闯。”

  “那又如何?”苏君樵不在乎地耸肩道:“旁人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妙儿关不住,他也不想限制她。

  “可是老爷……”不是他对夫人有任何微词,相反的,他很喜欢天真烂漫的夫人,只是近来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传得……

  “好了。”苏君樵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这是我和妙儿的私事,外人要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没什么好讨论的。”

  孔方平张口欲言,但在接触到苏君樵警告的黑眸后只好摸摸鼻子,不再多说什么。

  “老爷!”孔方平见他转身往亭里走,连忙开口道:“我还有事没说完。”

  苏君樵停下脚步,轻叹口气,道:“还有什么事?”

  “老爷,我找了京城最好的绣坊师傅来替您和夫人裁制衣服。”

  苏君樵转身看向他,摇头笑道:“孔老,你还真是不死心啊。我说不用就是不用,我只穿妙儿缝制的衣服。”

  语毕,他不等孔方平回过神,径自转身走回妙语亭中。

  第八章

  今晚的十五月圆夜正巧是京城一年一度最热闹的庙会。

  从入夜开始,人群开始出现在街道上,白天在街头的小贩、四处表演的戏班子、卖膏药的杂耍,为了趁此机会好好大捞一笔,全都老早就在街道上占好了位置,等人群开始出现后,拉开嗓门大声吆喝。

  刚换了东家的天下第一楼也不落人后,借着位居市街最好的位置,在新东家焦木君一声令下,趁着今晚热闹的盛会重新开张,用膳、住宿一律对折优待,打算再次打响天下第一楼的名号。

  此时,天下第一楼的二楼厢房里,只听哀叹声不断传出,一声一声的哀怨声叹得送茶点进来的小二哥也为之心酸。

  妙首光光只手托腮,又重又长地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地朝站在一旁的孔子昂哀求道:“子昂,你坐下来啦!”

  孔子昂摇摇头,口气依旧冷淡,“谢谢夫人,子昂用站的就可以了。”

  “不要啦!一块坐嘛!”她不满地嘟着嘴,作势要拉他,“你再不坐下来,我伸手拉你了。”

  孔子昂俊脸一红,连忙挑了张离她最远的椅子坐下来。

  “这样才象话嘛。”妙首光光开心地笑了,满意地道:“你这么大个儿的杵在那儿,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误以为你是根柱子呢。”

  “夫人太夸张了。”孔子昂轻叹口气,对她的口无遮拦无可奈何,每次都被她整得啼笑皆非。

  “会吗?”妙首光光不以为然地甩甩手。她一脸无聊地趴在桌上,皱眉道:“子昂,樵哥哥还要多久才来啊?”今天晚上的庙会她期待好久了,明明早就和樵哥哥说好,今天早上竟然告诉她,要她到客栈等他,他随后就到。

  “老爷一会儿就到了。”

  “你从刚才就这么讲。”她白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竹筷猛戳他的手,“他到底还要多久才来啊?子昂——”

  “夫人。”孔子昂低头看着猛戳他的小手,叹息道:“这竹筷是拿来吃饭,不是拿来玩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然知道筷子是做什么用的。”妙首光光瞪了他一眼,报复地用竹筷使力往他手上戳下去。“谁教你那么不耐碰,我才随便碰你一下,你的脸马上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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