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灰白色的房门,她的心情像熊熊火焰般瞬间被浇熄。
小黑狗像是知道她失落的情绪一样,跑到她的脚边轻轻的磨蹭。
她抱起小黑狗,露出一个微笑,「我来帮你洗澡吧!」
她才不想这么轻易被打倒!
「我帮你取个名字吧!叫圆圆好吗?」
至少他在,至少此刻她在他的身边!
而进了房的崔玉樊则靠着房门,静静的聆听门外的一切。
为什么面对她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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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文妤照常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点,但崔玉樊只是拿了几片土司塞进肚子里,再喝了几口牛奶,就这样结束早餐,随后便出门,一样不发一语。
文妤早就做好准备,背了背包,抱起小黑狗圆圆,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挤上车去。
不给他抗议的时间,她拍拍坐在驾驶座的雨泽谷一,说道:「开车!」
真是好大的胆子!雨泽谷一替她捏了把冷汗。
「下车!」果然,马上有人提出意见……不!是命令!
「顺道载我一程行吗?」可见命令无效,「我今天要带圆圆去打预防针,路上哪有兽医院便在哪放我下车就好了,我不会耽误到你的时间。」她的理由很正当。
「你不怕我把那只狗丢下车,就尽管赖着。」崔玉樊语气平淡,但声势吓人。
「你不会!」她就赌,「要丢,你昨天早丢了。」昨晚是他默许圆圆留下的。
「伟大的老板,你该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浪费时间吧?」适时的声援,雨泽谷一算是冒了个大险。
「开车。」他的时间宝贵,这次就让她得逞一次。
胜利的笑容还挂在嘴边,不久,她又大胆的拉了崔玉樊的手,「你摸摸,我昨天将它洗得又香又干净,才发现它的毛好摸得很。」
谁知,崔玉樊大手竟然用力一抓。
「呜……」圆圆痛得闷叫一声。
她心疼的赶紧拨开他的手,将爱犬从魔掌中救回来,「你是故意的!」绝对是。
他就是故意的,「没想到你这么有爱心。」
这是什么意思?
「圆圆和狗妈妈走散了,我只是暂时收留它,等它妈妈来找它。它妈妈现在找不到它,一定很着急。」她能想像把自己孩子弄丢了会有多不安、多着急。
「原来人的母性竟然比不上一条狗。」崔玉樊又道:「狗妈妈弄丢了自己的孩子会着急,却有人能狠心杀死自己的孩子。」
他的话,让她的脸色一白,「我没有!」她没害死自己的孩子,是……
「我没说你有。」他脸上露出的笑容,像是从对她的伤害里得到的愉悦,「是你自己承认的。」
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她咬紧下唇,努力让自己冷静,「怎么会聊这个呢?」快结束这个令她失控的话题吧!
「怎么了?你害怕这样的话题?」崔玉樊厉声的追着她的痛处紧踩。
「才……才没有。」她干嘛怕?
「是吗?」收起笑容,他面无表情。
伤害她,他会快乐些吗?她望着那个消失的笑容。
「我帮它取了名字。」她隐藏心伤,再次开口,「圆圆,跟它圆滚滚的身材很配耶!」
「雨泽,到了市区就让她下车,我想市区应该不难拦车。」话说完,崔玉樊便又沉默了,看不见她忍住哽咽流下的泪。
跟她多相处一秒钟,对他而言,真的那么痛苦吗?文妤难过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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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文妤在市区放下后,车一路开到宇望。崔玉樊下了车,便朝雨泽谷一开口,「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去接Tina吧!」
没错,他心软了,文妤对这里不熟,迷路也就算了,要是遇上什么坏人之类的,她有办法应付吗?
「那么担心,刚才干嘛赶人家下车?」呵!老板一向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啊!怎么会做这么狠的事?
「快去。」崔玉樊不悦的说,掩饰自己的心虚,「别在她面前多话,知道吗?」
「还怕人家知道你担心她啊?」真是一点都不大方,这样的崔玉樊可能只有在面对文妤时才会出现吧!
「话别……」
「话别那么多,我知道,最好是当哑巴嘛!」雨泽谷一很皮的接话,「那我先走了。」
可以顺便摸鱼,真是托了文妤的福。
听到车子远去的声音,崔玉樊不禁叹了口气,心里还想着,刚才在车上对她说的话会不会太重了点、太过分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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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放下文妤的地点绕了几圈后,雨泽谷一终于发现坐在路边栏杆旁的女人了。
她抱着圆圆,低头默默的流泪。
对于崔玉樊刚才的指控,她满腹委屈,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还在意他们的孩子,那个她留不住、保护不了的孩子。
当初为了让他死心,她说了谎,孩子不是她狠心拿掉的,而是流产!那时候,她第一次怀孕,加上崔林美琴和何水婵的推打,她不知道自己竟脆弱的保不住他们的孩子。
事后,为了让他死心,她便谎称自己拿掉了孩子。
五年前没说,现在她更不能说。
她从雨泽谷一那里得知,自他到日本后,与父母亲的联系本就少了,如果她说出孩子保不住的原因,有大部分是来自于崔林美琴的话,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她不能说,况且事情已被认定了,就算她现在不顾一切把真相说出来,他会相信吗?说不定他只会认为她又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再编出来的故事罢了,既然于事无补,那就选择不说。
她该怎么办?
不想放弃,却又被现实弄得遍体鳞伤,她痛,有谁知晓呢?
「叭、叭……」
突然间,前方传来车子喇叭的鸣声,她抬起头,见到是雨泽谷一,她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
可是来不及了,他看见了。
「你就坐在这里哭,不怕被人家认出来吗?」这样很丢脸耶!雨泽谷一下车,朝她走来。
「谁说我在哭?」不能承认!
「是!你没哭,是风把沙子吹进你眼睛里了。」女人啊!
抱稳了圆圆,她跳下栏杆,「你怎么绕回来了?」他不是要陪崔玉樊上班吗?
「是老板不放心你,要我绕回来的。」实话实说,他可没多说什么或少说什么。
「谢谢你的安慰。」她才不信,他怎么可能还会担心她呢?
不信?「算了!」多说无益,越解释越假,「现在要上哪去,我送你过去吧!」
「先到兽医院。」
「上车吧!」他往车子走去,她跟在后头。
进了车里,雨泽谷一笑了,突然冒出一句话,「他很在意你。」
他跟了崔玉樊快四年了,他是怎样的人,他大概知道,这个女人将他的思绪和作息弄乱了,这么有影响力,说不在乎,骗谁啊?
「才怪!」又在安慰她了。
「不信?我们试试看!」
试?怎么试?她狐疑的望着雨泽谷一的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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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崔玉樊对着话筒大吼。
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把话筒拿很远了,还是能清楚的听到崔玉樊的声音。
「我找下到Tina小姐,我问遍了附近的兽医院,没有人看到她。」雨泽谷一紧张的道。
站在一旁的文妤则看着雨泽谷一完美的演技。她可以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崔玉樊很着急,连日来的委屈、心痛突然化做一抹微笑。
「你有没有找过附近的店家或超市?」崔玉樊续继问道。
怎么可能?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一早就把她丢下车,她怎么可能还没到附近的兽医院?
一时间,所有让人心急的猜测全浮上脑海,让他心头不停的打冷颤。
他不该把她放下车的,毕竟这里对她而言是这么陌生,更何况他还对她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老板,我没那么蠢,该找的地方我全找过了,只差没把下水道翻过来找。」雨泽谷一面带微笑的说着,可是语气却是急死人那样。
「家里呢?」崔玉樊又想到,「说不定她回去了。」
「没有!」就是要急死他,「这点我也想到了,不过她不在。」
文妤扯着雨泽谷一的袖子,「好了,别玩得太过火。」她的声音很小,怕电话那头的人听到。
过火?雨泽谷一捂住话筒,「放心啦!他心脏好得很,不会有事。」
「怎么会?」心急的崔玉樊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能上哪呢?他好想放下手边的工作跟着出去找,但就算出去了,他又能做什么呢?无助感令他挫败、失望、着急。
他担心的想着她有可能去的地方,却没想过这一切只是雨泽谷一整人的计谋。
「她的手机也关机了,怎么打都找不到人。」雨泽谷一边说,边用手指示文妤将手机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