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石蝶舞恶劣她笑着,最后还用力地送了一拳在他头顶。
范尔铤被打得眼冒金星,昏头转向的,好半天,他双眼才能对准焦距,恶狠狠地瞪向仇人。
他狼狈地爬起身,努力压下胸口的怒气,朝她露出一抹比一百烛光还要耀眼光亮的笑容。
“这位可爱的妹妹,我是龙搴烜的表弟,请问你是谁?”这该死的丫头!从她身上得来的窝囊气他不连本带利地拿回来,他范尔铤就随便她处置。
石蝶舞冷哼一声,径自把视线调往跟着她身后进来的一对夫妇身上,懒得理他。
龙鸿森夫妇一听到外甥传来儿子要结婚的消息,整天笑得合不拢嘴。真没想到他们家乏人问津三十年的儿子终于有人要了。不仅如此,还附带了一个结婚大奖——他们的孙子或孙女。
尤其是范文君整天逢人就说儿子要结婚的事,从消息传到她耳里到现在一两天的时间,连到龙家送牛奶的小弟都知道龙搴烜的好事将近。
今天一早,他们夫妇听说龙搴烜要自个儿到女方家提亲,马上紧张得不得了,深怕女方家人见着他那张脸后,登时不肯把女儿嫁给他。因此,说什么他们也得到现场帮衬一下,让对方知道他们是多么有诚意想结这门亲。
于是,在范文君的重赏之下,范尔铤马上发挥自己如猎犬般的功力,找出了表哥的去处。
范文君拿着早先准备好的礼物,笑容可掬地想将之递向女方的家长。
她抬头往坐在沙发上的夫妇肴去,倏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指着罗秀琴大叫,“怎么是你?”
一样的反应出现在罗秀琴脸上。她突然站起身,指着范文君大喊:“你来做什么?”
“你——”范文君看了下龙搴烜身边的石蝶衣,再看了下站在她前方的仇敌,很快将整件事联贯了起来。“她是你女儿。”
早先听尔铤提过,搴烜的未婚妻姓石,而罗秀琴的夫家也刚好姓石,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喔,原来他是你儿子啊!”罗秀琴一脸恍然大悟。早该知道的,范文君的夫家姓龙,又听说她的儿子虽然快三十,可是俊得很,不过就是娶不到老婆。
原先因为太意外而楞住的两人,回过神后,马上开始平时两人见面时会做的事——先叫嚣一阵,再来冷嘲热讽一番。
“哟!我道我们家搴烜看上的是哪家的小姐,没想到竟然是……”范文右眼光不善地瞪着罗秀琴。
“是啊!还真没想到呢。”罗秀琴轻哼一声,“真没想到咱们俩竟然有机会结成亲家。”
“可不是嘛!”范文君笑里藏刀地说:“不过,我看这门亲事我们龙家可得多考虑一下,毕竟是你的女儿。”
“哈!好大的笑话。”罗秀琴嗤之以鼻地假笑着,“该考虑的人是我们石家吧。有些人也不想想,自己的儿子都已经滞销快三十年,也不知道过期了没,我看我们家蝶衣还是得多考虑一下。”
“笑话!”范文君轻笑一声,挑眉道:“如果我们家的搴烜是滞销货,某人家的女儿也好不到哪去。也不想想看都已经强烈推销到跳楼大拍卖了,毕竟二十七年来只落得‘乏人问津’四个字。”
“你——”罗秀琴怒极反笑,“好,反正我们也不想攀上你们家。”她手指着大门,冷笑道:“请!”
“走就走。”范文君也撂下狠话,“你当我们希罕啊!告诉你,想嫁我们家搴烜的人多得很,不差你家这个。”
“那就请吧。”罗秀琴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等你把令郎推销出去时,记得发帖子给我。”
“彼此、彼此。”范文君重哼一声,冲到沙发前拉起儿子,另一手勾住丈夫,臭着一张脸,转身就走。
第十章
龙搴烜起先还当在看戏一样,津津有味地看着母亲和未来丈母娘一来一往的唇舌之战。
他猜得果然没错。他母亲和未来丈母娘见面后,果真屋顶快被她们吵翻了。
不过他看戏看得太过入神,完全没料想到范文君会突然冲过来拉住他。
一时不察,他竟真的让母亲拉离沙发,便往门口拖去。
石蝶衣一见到母亲和龙搴烜的母亲吵开来,马上自动往最坏的地方联想。
“搴烜……”她再也忍不住地捂住脸,抖动着单薄的肩膀,轻声低泣了起来。
龙搴烜见状,顾不得母亲的怒气,连忙冲回石蝶衣身旁拥住她,在她耳际柔声安抚,“甜心,乖。没事的,别哭。”
“搴烜,怎么办?”石蝶衣难过又担心地窝在他怀里轻声抽泣,“你妈她不喜欢我,我妈也不喜欢你了。我们怎么办?还有宝宝怎么办?”
“傻瓜,她们俩是闹着玩,你别当真。”怀孕之后,她的判断力也减退不少。两个长辈吵归吵,难道会真的让未来的孙于当私生子不成。
“搴烜,要是你妈真的不让你要我,我们该怎么办?”她担心地直皱眉,难过地又想哭了。
“你别又哭了。”龙搴烜无奈地叹口长气,为什么她现在变得这么爱哭?“你放心,就算我妈不准我娶你,我还是会娶的。”
“你会被骂是不孝子。”石蝶衣难过地摇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宝宝我自己养,你有空再来看看我们母子俩就好。”
说完,她脑海中已经出现一幅她和他们的小孩可怜兮兮地期待他来探望他们的画面。
“你别胡思乱想。我一定会娶你,我们也一定会在下个月结婚,没人会阻止我们,知道吗?”看她红了眼眶,还一脸苦楚,龙搴烜知道她又想到最糟的地方了。
她轻声抽泣,愧疚地说:“可是你会被笑不孝。”
龙搴烜深吸口气,无奈极了。“不会,没人会笑我不考。”明明该是两家人相聚的欢喜时刻,怎么弄到最后跟出闹剧没两样?
“你不用安慰我了。”石蝶衣将脸贴在他胸口,沮丧地直掉泪,“以后我要怎么跟宝宝交代才好?”
“蝶衣。”又来了!她又开始自怜自艾。
石蝶衣紧拥住他,哭哭啼啼地问:“搴烜,要是我们不结婚,那宝宝生出来之后,是跟你姓龙?还是跟我姓石?”
“宝宝当然会跟他的爹地姓龙。”他重叹一声,不厌其烦地又强调了一次,我们一定会结婚。”
石蝶衣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不认同地朝他摇头,“你太乐观了。”
“我没有。”龙搴烜暗叹口气,拿出口袋里的手帕,仔细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事情本来就没你想象得糟糕。我妈和你妈两个人吵归吵,心里却根本不反对我们的婚事。放心,待会儿就会没事。”
石蝶衣浨陷在自怜的情境中,压根儿没心思聆听他的劝慰。“搴烜,虽然我不能嫁给你,可是我要你知道我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他们虽然不幸不能结合,但他有权利知道她对他的心意。
“谢谢,我也很爱你。”龙搴烜满意地微微一笑,宠溺地轻拍了下她的脸。“你别再胡思乱想。不然遗传给宝宝,害他以后老爱胡思乱想就不好了。”
他轻搂着她的腰,示意她看向又吵成一团的双方家长,柔声笑道:“你就当自己在看戏。”
范文君见儿子跑回石蝶衣身边拥住她,立刻杏眼一瞪,准备冲过去拉人。
幸好龙鸿森伸手拉住她,阻止她的捧打鸳鸯。“文君,你这是干什么?”她是得了失心疯?还是真的狠心到不想让儿子和蝶衣在一块?
“我干什么!”范文君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地大叫。“当然是把儿子带回家,我绝不让他和那个女人的女儿在一块。”
“你——”龙鸿森差点没被她的固执气到气虚。“文君,你不是最希望搴烜结婚吗?搴烜好不容易才决定要结婚,你却硬是想分开他和石小姐,你是非得把他们一家三口弄到分隔两地不可?”就算她要赌气,也犯不着把自己的孙子孙女赌进去吧。
范文君顿时语塞地说不出话来。
同时,石揆泽也拉住激动的妻子,阻止她上前分开相拥的龙搴烜和石蝶衣。
“秀琴,你到底在想什么?”他重重叹口气,实在有些受不了老婆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性子。
“我想什么?”罗秀琴激动地提高音量。“当然是把我女儿带离她儿子的魔掌。”说完,还恶狠狼地送了范文君一记白眼。
石揆泽低声劝道:“别闹了。你看看蝶衣,你和亲家母把她吓哭了。”看女儿哭得像个泪人儿,他就心疼得不得了。“今天我们两家人应该开心庆祝才是,别再吵吵闹闹。”
女儿平时已经被妻子折腾够了,现在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适合的对象,母亲和未来婆婆竟然不和,只差没大打出手。
龙鸿森朝石揆泽点点头,附和道:“亲家公说得没错,你们两个就算要吵,也该替搴烜和蝶衣想一想。他们两个连小孩都有了,你们还硬吵着不让他们结婚,难道真的想让咱们的孙子变成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