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
「曾经?意思是说现在她不是你的未婚妻了?」庄咏竹双脚着地一蹭,离开了他,不想跨坐在他腿上谈论他的前未婚妻。
醋接着吃就对了。
「不是了,打从四年前起就不是了。」喻韬明白她在闹别扭,于是让她从他的大腿上溜走。
「喔?为什么?」
「她爱上别的男人,要求退婚,我只好成全。」喻韬说起往事,脸上的表情比平常更加阴郁森冷,口气更是雪上加霜,寒透人心。
「你一定很伤心。」废话,爱人跟人跑,谁不伤心?
她刚才不也伤心到犹如世界末日,什么都不顾,才让司机大姐有机可乘狠削她一顿。
喻韬沉默,无意回应她的问题。
也许是碍于男人的自尊心吧!庄咏竹纵使在意也不能强迫他承认。
为旧情伤怀不是罪,每个伤过心的人都值得被同情,也值得再追寻另一个新的开始。
两人静默很久,喻韬直视她,缓缓开口道:「我没有心急如焚的去追她。」
「喔,是吗?我觉得你还满急的。」庄咏竹故作镇定,很奇怪,不太想让他知道她很难过、她现在在吃醋。
怕他嗤之以鼻吧?
他一定会说,你这玩不起的人有什么资格吃醋!
「我急,是急着来见你,你相不相信?」
闻言,庄咏竹颓废的站姿瞬间挺得笔直,两眼圆睁,他问她相不相信,说实在的,还真不相信。
他怎么可能急着来找她?!
若他是一开始就来找她,那她花一大笔钱被司机大姐载着在街头到处乱飙是在干嘛呀?
「为什么?!」
「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说你不知道,这样太不负责任了!」庄咏竹发火了。任何理由随便他说一个,她都会接受,唯独不知道这三个字她不能接受!
「我在门外想了很久,我的确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急着想见到你。」喻韬说着,口气竟也气急败坏起来!
这女人真怪,他情绪坏她应该看得出来,何苦还在这当口咄咄逼人?
她就吃定了他,是吧?!
他喻韬可不是任由女人搓圆捏扁的!韦葳不行,庄咏竹也别想!
别人生起气来是青筋猛爆,满面通红,他的怒颜却是冰到使人抓狂。当庄咏竹接收到他狂妄冷漠的眼光时,心里更是又气又冤,好想狂吼着赶他出去,再也不要跟这男人玩!
「你……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吞吐半天,她终于逼迫自己说出狠话。
喻韬二话不说,站起来打开铁门就想走,然而脚步却顿在半路,发觉此时离她而去竟是这么难,他并不想就这样走开。
但是气不过,仍然心一横,走了出去。
还真的走?!好歹欲走还留假装一下会死喔?
庄咏竹一急,眼泪迸了出来,一气,恨恨的一屁股往长椅上坐去,弓起双膝趴着哭泣。
走走走!
去找韦葳啦!韦葳伤心的走,庄咏竹才不相信他都不心疼!
也许他就是对他的前未婚妻割舍不下,情绪才那么差,也许他来找自己,只是来看看她会耍什么宝逗他发笑,给他解闷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他才不好意思明说!
走走走!
走了以后,改天路上相见彼此就当不认识……她才不希罕、她才不希罕他!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庄咏竹没打算停止哭泣。
过没两分钟,喻韬闷不吭声突然回到她面前,放下手里提着的蛋糕屋纸袋子,等待她的反应。
庄咏竹抬起头盯着蛋糕,眼里的咸泪水霎时变成甜的。
蛋糕耶……原来他没忘记去买蛋糕,而且买到了!
正要破涕为笑,喻韬却毫无预警,粗暴地将她腾空抱起。
「不要每次都忽然抱人家!」恼羞成怒的庄咏竹抡拳往他头顶一捶,这一捶不止喻韬怒火更炽,连她自己都吓一跳!
妈呀!那么强悍的大男人怎么可能忍受被她捶啦?!他一定会以牙还牙给她捶回去……
她万分没种的将头缩到他怀里,祈祷他别动手——他说过不扁女人的,求老天爷帮帮忙请他守信用。
「知道怕就好。」喻韬咬牙说了句,并没对她怎样,他是彻底容忍了这个无理取闹的幼稚女人了。
咦?没事耶!
感觉两人正挪动着方向,待她敢抬起头来一瞧时,两人已置身在小小斗室中。
「你……」
「我要!」喻韬将她往单人床上一抛,霸气地说。
「不要吧?」庄咏竹死到临头犹作困兽之斗。
「你可得慎重考虑了,顺我者生,逆我者……」仍是放生。
「死?!」电视看太多,庄咏竹自动接台词。
喻韬野兽般的冷眼一瞪,将她吓得整个人看起来离猪很远,离缩头乌龟很近。
「我要我要——」
庄咏竹半哭半娇羞的模样,引燃了喻韬今夜始终紧绷的情欲,苦闷的心情已慢慢瓦解在她的柔顺里。
悲凉的上半夜在泪水与斗气中结束,以身相许的下半夜缠绵缱绻进行中。
第七章
与庄咏竹在小单人床上窝到天亮,喻韬起身穿回自己的衣服,当他坐在床沿穿袜子时,她的双臂从他背后环到他胸口。
「我可以说我爱你吗?」她在他耳边低问,脸上犹染着一夜缠绵后的红晕。
「可以,不过别指望我回报你同样一句话。」喻韬套上第二只袜子,一抹笑浮上唇缘,不冷不热没什么情绪。
淡得让她怀疑,以身相许原来也没什么了不起,那不是获取他心的最佳利器,只是玩玩的过程而已。
「到底可不可以说?」庄咏竹的爱情观很简单,只要她爱他,她就一定要说出来。可若他不喜欢听,她会认真考虑不要说。
「想说就说,我又没堵你的嘴。」喻韬下意识抚摸着置在他胸口的那双纤纤玉手,不自觉地冷然一笑。
这女人傻,明明说好他顶多陪她玩玩,她却对他抱着希望。
「我爱你,喻韬我爱你啦!」不管他在笑什么,庄咏竹快速说出在她心里酝酿好久,只为对他表白的一句爱语。
「记住你说的话。」喻韬侧首与她的唇相触,却不想再多说,他站了起来。
他要她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所指为何?
记住她现在说的「我爱你」?还是之前说的「请你玩个尽兴」?
庄咏竹想问明白,喻韬却弯下身来吻住她,不让她开口。
「我爱你,我爱你!」庄咏竹像个任性的小孩,在他的吻里耍赖喊了好几次,大概以为说愈多福利愈多,不然就是强迫他记忆。
「不必急着一次说完。」他被她逗笑了。「我们又不是最后一次见面。」
这倒是,她干嘛一副怕以后没得说的模样,真不知自己在猴急什么?
庄咏竹羞赧的笑了下。「好吧!免得说多了你觉得无趣。」
虽然他与她之间早就不公平,但供需尽量取得平衡仍是必要的。
「我要走了。」喻韬转动门把,准备离去。
「好,谢谢光临,下次……」庄咏竹这时竟然犯了职业病,一发现说错话便飞快住口。
「在我玩得尽兴之前,在这个房间内,你最好别对别人那么说,不然我不扁你,直接掐死你!」喻韬脚步跨出一半,立即回头声色俱厉的警告。
他发过誓,在他放手以前,任何人都不能再背叛他!
「我知道……」真是一朝戴钢盔,十年怕乌龟。
别那么凶啦,她绝对是忠心耿耿的最佳爱人。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用她的爱来驱走韦葳在他心中造成的伤害,唤回他遗失已久的爱人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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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不知喻韬是习惯庄咏竹的赖皮,抑或他自己也对于跑腿工作引以为乐,总之每当他忙完公事,稍有空闲,即使没人吩咐,不知怎地他竟常常自动自发躯车前往迷情蛋糕屋,明知一星期只出炉一次迷情刻度慕思蛋糕,他仍不在意地跑一趟去碰碰运气。
「原来是你呀?我老婆说有个顶着一张酷脸却帅到爆的超级大帅哥,几乎每天都来询问迷情刻度慕思蛋糕,原来就是你!前不久,明明不是我预计迷情刻度奶油慕思蛋糕出炉的时间,我老婆偏偏逼我做出来,也就是因为你罗?」
这天午休时间,喻韬一进入迷情蛋糕屋,一位穿着雪白厨师服的粗壮中年男人就挡在他面前,像多年不见的仇人般与他「相认」。
「我们见过面吗?」喻韬礼貌的询问。
「先生你是贵人多忘事喔?几个月前,你曾经在天桥上欺负一个女孩子,正巧被我撞见,你差点被我推下天桥,你不记得了?」
喻韬微蹙起眉心,回想自己是曾差点从天桥掉到马路上没错,但他可没欺负女孩子……
显然这位当初路见不平摔了一跤的路人、同时也是迷情蛋糕屋的点心师傅仍一直误会着他。
「我想起来了。你是迷情蛋糕屋的老板?」
「没错!鼎鼎大名、最受欢迎的迷情刻度慕思蛋糕,就是出自我阿布师傅之手!」阿布师傅大掌有力地往结实腹部一拍,动作之豪迈很像那年过五六十还是一尾活龙的金马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