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庄咏竹哑口,不知如何解释。
「你根本玩不起。」喻韬撑起自己庞大的身躯,站直后整了整衣裳,再一伸手就将她从长椅上拉起。
「我还没准备好,对不起啦!」庄咏竹万分羞赧,自觉光说不练,丢脸。
「说对不起没有用,你以后别逞强。」喻韬面容深沉地按下铁门遥控按钮,铁门伴着嘎吱声缓缓上升开启。
「你要走了?不多留一会儿?」
「既然玩不起,就没资格开口留人。」喻韬不接受「慰留」,一口回绝。
「你泡面没吃……」
「再提泡面,我就将那碗泡面砸上你的脸!」她都闯祸了,还尽记挂着泡面,该死!
「不提。」庄咏竹缩着脖子,没骨气的噤声。
「我出去后,你马上将门关好,别让小偷上门。」说完,喻韬冷漠离去。
防小偷,不如防有色心的男人。
庄咏竹,学着点,别以为全天下男人都像他这么好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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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宅内,男人的聚会仍是聚会,却已不限单身。
「你是说,你没给它做到底?!喻韬你到底在想什么?几年来难得有你忍不住想跨过去的女人……」
「展绍颀先生,你说话就不能文雅一点吗?」喻韬阴着脸,阻止着那前不久才由狼人变成良人、现在又有变回狼人之虞的展绍颀再说下去。
「哎,喻韬,说得多文雅又有什么用,在床上谁还管优不优雅?」展绍颀才没住嘴的打算,并立即想到活生生的实例。
他展绍颀的爱妻常沁小姐,平日看起来是多么端庄秀丽,但一旦到了夫妻间的亲密时刻,简直要命!这种感觉,不是旁人所能体会的……呃,旁人没福气体会啦!
情欲这东西,没有形象的。
难得喻韬肯说一说自己的隐私,展绍颀当然得热烈参与,感受一下吃素多年,又重新开荤的朋友的心路历程。
「绍颀,你少说两句吧!」眼见喻韬已经很闷,屈砚丰赶紧再请展绍颀闭嘴。
此时管家李叔走过来,手里拿着无线电话,捂住传话口。
「少爷,电话。」
「谁?」喻韬问,浮上脑海的是庄咏竹的圆脸,他的心竟有些悸动,一种分不清是喜还是怒的悸动。
「是……」李叔有点不敢开口说出是谁打来。
「李叔?」
「是韦葳小姐。」李叔勉强镇定的说。
一听韦葳这名字,不止喻韬脸色骤变,连一旁的屈砚丰和展绍颀都脸黑一半,面面相觑。
「韦葳?这女人还敢打电话来?」展绍颀大感讶异。
想当初他替喻韬去抓奸的情形还真有够惊心动魄,比替屈砚丰跟踪与旧情人相会的黎净袖还更惨烈许多。
若有天他展绍颀不当台强电信的副总,开间征信社一定更能发挥他与生俱来的侦探所长。
「绍颀,喝酒。」屈砚丰将展绍颀拉开,替喻韬扫除障碍。
喻韬从李叔手中接过电话,犹豫半天,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跟曾经背叛他的未婚妻说话!
他的恨意如此之深,无论她打电话的用意是什么,他都不想再与她有所牵连,但是,那份不忍却又如此纠扯他的心。
思索再思索,喻韬终是将话筒递还给李叔,不发一语,默默地步出屋外。
夏末时节,空气中的闷热在夜里终于渐转为凉,秋天就快来。
月儿高挂空中,他想起庄咏竹可爱的圆脸,那夜温存未遂,感觉却已留在心的深处……
为什么每次一思及韦葳而导致心情不佳时,他就想逃到庄咏竹身边去?
他想在她那边获得什么?
希望她以身相许吗?不,她已打过退堂鼓。
言语的温柔安慰吗?省省吧,话不投机,她只会将他气得半死,而且徒使他的智商被迫降低。
在他眼里,她好似一无是处,可她又拥有不可思议兼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一直召唤着他快去快去。
「喻韬,好久没吃迷情刻度蛋糕,你明天下午去碰碰运气看买不买得到,好不好?」
才想着她,这只贪吃小猪电话就来了。
「下午没空。」喻韬嘴里说没空,心里可不这么想。
「那晚上?」
「没空。」
「又不是叫你跑马拉松,干嘛一直说没空?!」庄咏竹气得怪叫。
「我又不是专替你跑腿的。」好歹他也是人见人敬的喻豪房屋副董事长,只有她——庄咏竹小姐敢如此没大没小使唤他。
「服务一下也不行?」
「不行!」
「哼,记恨喔?我没以身相许,你很难过厚?我就知道!」呵呵,她就知道自己太惹人喜爱。
「对,我难过得想杀你。」没错,情欲犹在,恨却难消,喻韬只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喻韬,不要这样啦!杀了我,你也没好处啊!大家有话好说嘛!」庄咏竹不怕死,又在嘻皮笑脸。
「没什么话好说,也对,留你活口,至少我借你的钱还有得讨,你准备还钱吧你!」喻韬无情地挂断电话。
他笑了!
奇怪,跟她斗斗嘴,恐吓威胁她一下,讲些没营养兼没格调的话,他的心情就变轻松了。
庄咏竹的娱乐效果,果然深得他的赞赏。
第六章
他最爱挂她电话,庄咏竹早已习以为常,虽不至于生气,却免不了有点难过,她又不是天生厚脸皮,总是有自尊的。
可自尊永远不敌她对他的在意,昨晚被他挂电话之后,心里很不舒坦,睡梦里尽是他身影,今早醒来又忍不住想听听他的声音。
他对她而言,就像是一种没有破解方法的魔咒,她迷恋他的冷,受惑于他的深沉,尽管这让自己从疑似花痴变成真正的花痴,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他玩得大胆,她玩得战战兢兢,相对的,他可轻易喊停,她却一直沉溺。
「喻韬,蛋糕蛋糕蛋糕,我要吃蛋糕!」明明怕他拒绝,她的语气却永远甜腻轻盈,好似只有如此才能掩饰自己脆弱易感的一面。
「我欠你了?」一天到晚差遣他这位大忙人,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她既然玩不起就该早早散场退局,她却执意在这里卢个什么劲儿?
然而他没制止她的瞎闹,甚至一天到晚等着她电话轰炸,他这又是怎么了?
「超想念迷情刻度慕思蛋糕的滋味,喻韬你今天不去买,我铁定会因为嘴馋而死掉,到时就不能还你钱了;不但不能还你钱,你还得烧纸钱给我。」
「讲什么啊你!」还烧纸钱咧!这种话也只有她这只贪吃猪说得出来。
每次都是迷情刻度慕思蛋糕,喻韬强烈怀疑那蛋糕之所以令人思念、回味、上瘾,其中肯定掺杂了什么迷药!
「拜托去买买看啦——我晚上打烊时,你一定要买回来。」
「你认为我活该包容你的霸道?」
「我再霸道也没有你的冷漠来得令人无所适从。」
她笨归笨,却总不时天外飞来一笔,堵得他哑口无言。喻韬轻叹一声,决定助她顺心如意又畅快。
「晚上等我。」碍于面子,他简洁的说了句。
「YA!」庄咏竹乐得快跳起来。
「不要太嚣张。」喻韬沉声警告。
「我知道,我知道,喻韬晚上我等你喔!」
看来喻韬得想办法让蛋糕屋今天就将迷情刻度慕思蛋糕给出炉,不然庄咏竹三天两头来吵,他烦都烦死了。
拿起电话,他拨打蛋糕屋的电话,决定找老板打个商量。
他完全没想过,自己肯为女人做这种事。真的,他从来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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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商店街的店面都打烊了,只剩「真可爱不买不走童鞋店」里头亮着灯光。
半开的铁门言明庄咏竹对喻韬的期待。
他说要来就一定会来,他冷酷,但从没对她食言,因此就算现在已经十点多,庄咏竹仍然抱持乐观的心情等他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是如此令人心急,他的手机又已关机,人也不知在哪里,直到时钟的长短针交叠在数字十二之际,庄咏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他没忘记今夜的约定。
无畏单独夜行的危险,她叫了计程车,决定前去喻宅探个究竟。
几十分钟后,在计程车快要到达喻宅门口时,庄咏竹赫然发现,前方两辆车头相对处有对男女,女人是她没见过的,男人却是她等了一晚上的喻韬……
庄咏竹的心脏顿时跳得无力,手脚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那个女人是他失约的原因?
「大姐,能不能……能不能先停在路旁,不要直接开到门口?」她颤着嗓音请求女司机。
「好的,好的,这情形我见多了,想抓奸是吧?你放心,我躲起来给你看清楚再抓,你慢慢来,别急。」司机大姐耳聪目明,手脚也很俐落,躲藏的技巧更是不在话下,很快的应乘客要求就将车隐身在路旁,熄了车灯。
司机大姐很碎嘴,庄咏竹充耳不闻,只眼巴巴望着前方男女的互动,心想如果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就好了,可惜距离不够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