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些擦伤而已,没关系。」她轻描淡写地道。
他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我们进屋里去。」这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她怎么会被禁锢住无法脱身?
她刚刚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就是出不去。「辛辙,这里有个八卦阵……」话还未说完,她又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弹了回去。
「月炎……」他赶紧将她扶起来,「你别动,在这里等我。」他随即跨出无形的八卦阵外。
躲在一旁的胡太太连忙出来拉住辛辙,他一定是被那只妖怪迷昏头了。「辛先生,那边很危险啊!你快点过来。」
胡太太?辛辙脸色铁青地瞪著她,凶狠的目光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是你找他来的!」他咬牙切齿地道。
「辛先生,我可是为了你好才去请张天师来收妖,月炎她不是人是妖怪耶!」
将来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她可是在救他的命耶!
他怒不可遏地甩开她的手,「谁要你多事了?月炎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她?」
「她……她是妖怪。」他脸上凶狠的表情让她骇了一跳。
「就算她不是普通人,就算她是妖怪又如何?她从没想过要伤害别人,你为什么要害她?」真正可怕的是人心。
「我……」胡太太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辛辙决绝地撂下话,毫不留情面。「你最好祈祷月炎平安没事,否则我会杀了你,听清楚了吗?」
她无法控制地全身颤抖起来,语不成句。「辛……先……」
他没再理会她,转身去对付那个张天师,「我要你现在马上放她出来。」对於符令和作法他完全不懂,心中有很深的无力感。
「不可能。」张天师的身形一闪再闪,避开辛辙的拳头的同时,将手中的小瓮打开来,对著月炎比了一些手势,然後指向小瓮口。
「啊——」月炎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化成一道白烟,被收进他手中的小瓮里。
他迅速地盖上盖子,贴上一道符。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月炎的声音从小瓮里传出来。
辛辙目皆欲裂,狂怒地咆哮,「把她还给我!」他第一次有想将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站住。」张天师喝令,举起手。「你最好别再过来,否则我会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来硬的不行。辛辙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他真的有那种让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能力。「她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以後也不会,我求你放了她。」他不惜放下身段、放软姿态求他,只要他愿意放过月炎,他什么都愿意做。
「人妖殊途,你还是忘了她吧。」来软的也没用。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有一只赤腹鹰飞来歇在屋顶上,一双锐利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庭院里的人。
辛辙恨透自己的无能为力,难道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带走月炎吗?
张天师慢慢地朝门口走去。
「请留步。」一抹斯文有礼中夹杂著一丝不耐的嗓音陡地响起。
「什么人?」张天师一愣,随即四下张望。为什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来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宠物情人专卖店的老板!辛辙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奔月和逐日双双平空现了身。
「啊、啊……」那个比较年轻的少年不就是她撞见的蝙蝠妖怪!胡太太震愕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发白。
中午的太阳真是刺眼极了。奔月微微蹙著眉头,抱怨道:「我最讨厌在中午出门了。」
逐日连忙道:「炎有危险,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他轻声叹息,「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
「奔月、逐日,我在这里。」在小瓮中的月炎赶紧出声。
奔月饶富兴味地一笑,「你倒好命,在里头乘凉呢。」
「这算哪门子的好命啊!我一点都不想要。」她好呕,她都这么凄惨了,奔月还要揶揄她。
逐日催促他,「少爷,你先把炎救出来,我们有得是时间闲话家常。」
奔月埋怨地投去一瞥,「你就光会紧张别人的事。」
「少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逐日局促地转开目光。
「你们究竟是谁?」张天师忍不住出声问。
「我是奔月,是个一千九百九十九岁的吸血鬼,他是逐日,一个菜鸟吸血鬼,才三百多岁的道行。」奔月笑了开来,两颗尖锐的犬齿在阳光下闪烁著阴森的寒光。
又不是交友联谊,少爷还自我介绍得这么详细楚干么?!逐日闷哼。
「啊——」胡太太腿软地跌坐在地上,尖叫地爬到一旁躲起来。
今天又不是鬼门大开的日子,而且现在还是正午呢,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妖魔鬼怪?难道真是世界末日快要到了?
奔月也不罗唆,「请把月炎留下,你就可以走了。」他无意为难人,也无意伤人。
「不可能。」张天师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恐怕由不得你。」他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知好好把握的。
张天师又开始念咒语,对著空气画符,却是一点用也没有。怎么会这样?
「你的符咒对我是不管用的。」奔月冷冷地站在原地看他,任由他以脚勾起桃木剑,挥舞著剑朝他的心脏刺过来,动作迅速俐落一气呵成,毫不留情。
奔月一扬手,就打落了他手中的桃木剑。
他只觉得手背上传来一阵火灼般的剧痛,手中的桃木剑就这么落了地。心底忽然窜起一阵恐慌,他是不是太低估了对方的能耐?!
张天师蓦地想起自己手中还有一张王牌,连忙定了定心神,举起手中的小瓮,「不要过来,不然我会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同样的把戏不要玩第二次。」奔月慢条斯理地扬起手朝空中一挥,下一秒钟掌心赫然出现了装著月炎的小瓮,他顺手交给逐日。「因为这样就不新鲜了。」
张天师失去凭恃的王牌,霎时面色如土。
逐日立即撕掉小瓮上的符令,打开盖子朝地上倒了倒。
「月炎。」辛辙心急如焚地上前。
她咚咚咚地滚出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不放心地来回审视。
她有些虚弱地笑笑,「只是这样滚来滚去,头有点晕而已。」
「你先抱炎进屋内休息,其他的事处理好,我和少爷马上就来。」逐日自眼角瞟见了胡太太惊慌害怕的身影,脚跟一转——
「你你你……」胡太太一见逐日朝自己走来,害怕得牙齿直打颤。
他故意露齿邪笑,「知道我们的秘密的人,都不能留下。」
那锐利的尖牙让她打骨子里冷了起来,「我、我……我不……会说出去的。」她还想活命。
「只有死人才能保密。」他故意吓她。
胡太太大口大口地喘著气,看起来像随时会心脏病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说到最後已经是低泣了。
这样的效果让他很满意,「好,你的命就暂时留下,要是今天的事泄漏出去一个字,我会吸光你还有你家人的血。」
「我不……会说出……去的……」她再三保证。
逐日摆摆手,「你可以滚了。」她留在这儿碍眼了点。
「谢……谢……」胡太太连滚带爬地逃离辛宅,并且在当天晚上举家连夜搬走,搬得远远的,再也不敢回来。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辛辙小心翼翼地帮月炎身上的伤口擦药,他的心比她身上的伤还痛,「忍一下。」他多希望自己能替她承受这一些伤痛。
「嗯。」她勇敢地微笑,伸手抚平他眉宇间的皱摺,「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逐日也松了一口气。
「我从没这么害怕过。」他差一点就失去她了。轻轻地将月炎拥入怀中,他的心脏仍旧跳得好快。
她淡笑地安抚他,「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他不敢想像若是奔月没有及时赶到的话,月炎的下场会是如何。往後的生活里依然随处布满了无形的危机,小心防范是必须的。「答应我,以後不要轻易变回你的原形。」要将风险减到最低才行,不然这样的惊吓再多来几次,他肯定会英年早逝。
「我答应你就是了。」她也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对了,逐日你和奔月怎么知道我遇到危险了?」
「是飞她出来四处闲晃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个叫什么天师的想要收了你,所以她马上回去通知我和奔月。」逐日的眼底疾速越过一抹光彩。
「飞呢?」她真该好好地谢谢她。
「你要谢她?」
那还用说!「她救了我一命,我当然要谢她了。」有机会她会报答她的。
「飞就是知道你要谢她,所以她才先走人了。不过,她要我告诉你,什么大恩大德感激不尽的话都省了,只要改天请她吃麦当劳就好。」逐日很尽责,一字不漏地转达。
「没问题。」
辛辙亦道:「就算她想要一家麦当劳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