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辛辙温和地说。
「你也可以看多多身上的伤,全都是你家那只黄金鼠干的好……」他说他相信?!女子倏地一愕。
他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多多身上的伤肯定是月炎的杰作不会错,「我知道我养的这只黄金鼠很凶悍,但我没有想到她竟会咬伤你的猫,我很抱歉,它的医药费我会负责。」
他这么一说反倒让她不好意思了起来,「其实我家多多也有错,是它不安分地想打黄金鼠的主意,才偷偷跑进你家,让它受点教训也好,只是一些皮肉之伤,哪需要什么医药费。」
瞧多多浑身不停地颤抖,一直往她怀里钻,死命巴著不放,怎么也拉不出来,这教训定叫它永生难忘。
「我应该负责的。」辛辙坚持。
「真的不用了。」女子坚决婉拒,「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别这么说。」他目送她离去之後才旋身回到屋内,关上大门。
月炎没敢迎视他目光,埋头拚命地在滚轮内奔跑。
他打量著她的眼底,跃上一抹了然。
他一直等到李嫂打理好一切离开之後,才淡然地开口,「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月炎的身形从笼子里窜出,落地的瞬间幻化人形,「关於差点酿成火灾这件事我很抱歉,我只是想热点东西来吃,哪知道会弄成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很歉疚的说。
看来往後为了他的房子、他的性命著想,还是让她离厨房远一点得好。一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事情过去就算了,以後你千万别再乱碰厨房里除了冰箱以外的东西,尤其是瓦斯炉、微波炉和烤箱。」
「知道了。」她没得选择,只得答应,谁叫她差点烧了他家。「可是我要是肚子饿的话……」她的肚子通常饿得快。
他轻叹,这个工作舍他其谁呢!「叫我吧,我帮你张罗食物。」
她点点头,「我保证不乱碰冰箱以外的东西就是了。」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多多身上的伤是你造成的没错吧。」他用的是肯定句。
「对。」她理直气壮地承认,不觉得自己有错。「谁叫它又摸进来想把我吃进肚子里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它还害我从桌于上跌下来,把我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我也只是礼尚往来地给它一点颜色瞧瞧罢了。」这样并不过分。
「我知道你很气多多,而且猫和鼠是宿敌,但是你就算不能宽宏大量地原谅它,也应该要为了你自己的特殊身分忍一忍,普通的老鼠哪有能耐欺负猫咪?更何况还是一只不到巴掌大的黄金鼠,谁看了都会觉得诡异奇怪。」老鼠欺负猫,这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桩,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纪录了。
是它先来招惹她的。「我再忍下去就会横尸当场了!」她生气地叫道。
他也知道错不在她,但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我不是要你当俎上肉任人宰割,只是希望你多为自己想一想,身分暴露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呃,原来他是在为她设想,并不是在怪罪她惹麻烦,她是应该接受他的建议。
月炎的怒气顿时消弭了一半,她有些扭捏地道:「以後我会尽量忍住。」
「就算你忍不住要反击也该是以人的模样反击,这样也比较不会让人起疑,知道吗?」老天是觉得他的日子过得太悠闲了吗?所以才把她丢到他的生活里,让他伤脑筋。
闻言,她笑了开来,「好。」
她灿烂的笑颜瞬间点亮了屋子,辛辙望著她,心中微微一动,一直以来,辛玥和米雪儿长年居住国外,大多时候他都是只身一人,虽然不去想,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孤寂,现在多了个月炎来陪他——他还不确定这样的安排是好还是坏,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未来他肯定不会寂寞了。
他就把她当妹妹来照顾吧,就像他对待温遴那样。
「你干么这样看著我下说话?」她不习惯他这样盯著自己瞧。
他笑笑地起身,「吃饭吧,你难道还不觉得饿吗?」
「我……」咕噜、咕噜!话还没说出口,她的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发出求救讯号了。
「你的回答相当清楚明了。」他唇畔的笑漾深,「民以食为天,不管有什么事,吃饱饭再说。」
她的脸微微发烫,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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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月炎能化成人形,就以人的模样过日子吧,更何况她若一会儿是黄金鼠,一会儿是人,若那些热心的邻居们问起,他也不好解释家中为何有时会出现女孩于,有时又消失无踪。
再者,她变身的次数一多,风险也相对地增高,要是不小心让人撞见她变身的实况,肯定又会横生出枝节来。
基於诸多因素的考量,他决定要让她光明正大地出入他家。
「小姐,麻烦你把这件、这件、这件,还有这一套跟那一套都包起来。」串辙以他个人的眼光和标准替她选了好几套衣服。
「好的。」
一早,他先是把她放进他外套上的口袋带出门,找个隐密的地方要她变成人形,然後就直奔百货公司,买了一大堆她的衣服和日常生活所需用品,钱花得毫不手软。
辛辙接过专柜小姐递过来的签帐单签上名字,忖量了一下,应该买得差不多了。「我们直接到楼上餐厅用餐,然後再回去。」等了好半晌没有回应,他纳闷地回眸,却赫然发现月炎不知何时和一只波斯猫杠上了。
波斯猫正竖起全身雪白的毛对著月炎叫嚣。
月炎也不甘示弱,眼露凶光地对著被贵妇人抱在怀里的波斯猫龇牙咧嘴。
正在挑选衣服的贵妇人闻声转头一瞥,一张漂亮帅气却不善的脸庞陡地映入眼帘,她骇了一跳退了好几步。「怎、怎么了?」她怀里向来温驯的波斯猫竟然张牙舞爪了起来。
「你的猫看我不顺眼。」月炎冷冷地道。
「Angel,别这样。」贵妇人低头轻叱猫咪,「不好意思,它一向很乖的,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真是抱歉。」
月炎还在瞪著那只该死的猫。
辛辙开口打著圆场,「没关系,猫咪本来就比较敏感、神经质一点,没事。」语毕,他随即拉著她走向电梯。
那只猫大概是看透了月炎,所以才会对她如此不友善。
不怕死就过来啊!她仍频频回头用眼神挑衅她,直到电梯门关上。
辛辙捏了一把冷汗,他还真怕她一个沉不住气当场和那只波斯猫打成一团,届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架呢!
「你有必要和一只猫计较吗?」
「是它对我有敌意耶!」所以,她最讨厌猫咪了,它们老爱欺压她的鼠类同胞。
「我知道,猫和鼠是世仇,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但是你不会打算修理每一只看你不顺眼的猫吧?」那肯定会打到手断掉也打不完。
她是很想那么做没错。
她的想法全表现在脸上了。他好气又好笑地道:「刚刚你就当作没看见,别理它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的眼睛又没问题。」她心里很不平衡,「谁规定老鼠就一定要忍受猫的欺凌!」恃强凌弱,卑鄙。
谁规定的啊?这个可就问倒他了。猫和老鼠结下梁子的原因已经不可考,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能耐去化解猫和老鼠之间的过节,但是他想过过平静日子的愿望应该不过分吧。「这样冤冤相报,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没有。」但至少她的心情舒畅多了。
「那你又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依他说,这么做根本就是蠢事。
她的火气仍然未消,「替长年受到欺负的老鼠出一口气。」
「没有人会对猫的挑衅认真。」他可不想三天两头为了她欺负猫的事,向找上门来讨公道的猫主人道歉。
「我是鼠妖。」她反驳的道。
鼠跟猫之间的过节大概是无解了。「你现在是我的远房表妹。」
他纠正她的说法。早上要出门之际他们遇到隔壁胡太太,他就是这么告诉她的询问——要去车站接从南部上来找他的远房表妹。
电梯门於此时开启。
「试著慢慢撇下你对猫的偏见,尽量别做出太奇怪、太引人注目的事,可以吗?」
「嗯。」月炎迟疑地点了下头,跟著他走进餐厅内。话虽然这样应他,可其实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餐厅侍者躬身道:「欢迎光临,请问几位用餐?」
「两位。」
「请跟我来。」侍者在前面领位。
辛辙和月炎在侍者的带领下落坐、点餐。
他饮了口冰开水,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备份钥匙和一张名片,横过桌面递给她,「这是铁门和大门的钥匙,屋里的东西你都可以使用,但是别把你的鼠类同胞亲戚们带回家来。」他可不想养一窝会让人抓狂的老鼠。「我的名片你带在身上,万一不小心迷了路,可以拦辆计程车到公司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