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恶男自有恶女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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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良心的是谁?」阴沉的气息似冷冽寒冬,冷冷吹向她软烫的耳垂。

  呃!低喃的唇急抽口锐气,水眸倏地瞠大。

  郑娴德一惊,杯水从手中翻落至铺着小石的泥地。

  「你……哦!」动作过大,她在惊慌转身时不小心狠狠撞了一旁的木柱一下。

  「你、你怎么没敲门就进来?」当下,她只能想到这。

  「问的好,你这没良心的家伙!」季良夫长臂一探,将人抓进怀里,森冷低狺。

  「在我翻遍了整个温泉区,几乎踹坏各家温泉馆的大门之后,你不会还期望我会有礼貌地去敲敲你的房门,然后问声『我可以进来吗』吧?」他的眼简直要吃人了。

  「你……是你不想看见我啊……」

  「我有这么说吗?」气炸的他,狠瞪着楚楚可怜揉着后脑勺的笨蛋。

  「呃!」她一怔。「你的背影是这么告诉我的……」圆圆瞠起的水眸有丝心虚。

  「去他的我的背影!」怒狮爆吼,打断她。

  「你、你骂脏话!」她瞠眸。

  「我还想杀人呢!」对,把她的尸首挂在外头那片竹林上!

  「有那么严重啊?」罪犯瑟缩地低语,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就是那位即将被处决的头号人物!

  「你还敢说?你让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漆黑的夜里找了一、两个小时,找到简直快疯了!你的心是铁做的吗?还是你根本没良心,不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郑娴德!」

  「我……」他暴怒声里的紧张与恐惧令她好生愧疚。「对不起。」轻轻撇开眼,她的心揪得发疼。

  「哼!真的感到对不起?」季良夫盛怒的双眼微眯,语气平缓不少。

  「对不起就对不起,哪还有真的假的?」讨厌,她干嘛要答应陪他来度假?瞧,弄得他生气难过,而她坏透的心情只是更加雪上加霜而已。

  「那好,那么老实告诉我这是什么?」冷凛着俊容,季良夫将掌心里的药罐摊放在她眼前。

  郑娴德猛地一怔,眼睛倏然瞪大。

  「这是……」她苍白了脸。

  「没错,这是从你皮包里掉出来的。」他将药罐收回口袋里。「从现在开始,我要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究竟瞒了我什么事,再有一句谎言,我绝不饶你……你知道的,要查出这药的用途是很容易的!」

  郑娴德一怔,张大了眼,手脚一阵冰冷。

  季良夫既肃冷又心痛的表情令她胸口一窒,泪刹那间似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的眼眶成串翻落。

  「季……我……」她双唇颤动,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眼底的泪愈掉愈凶,轻握在她手臂的双手也是不觉愈握愈紧,压抑的情绪全写在她一对布满血丝的眸子里。

  季良夫不舍,拇指轻抚着她不知不觉咬出血丝的下唇。「哭吧!好好的哭一场,别再这样折磨自己,放声哭吧!」

  「……季……哇……」

  多日来备受无助恐惧与孤单折磨的人儿,唇一颤,终于再也隐忍不住地扑进男人怀里嚎啕大哭。

  季良夫的心像被什么给狠狠拧紧,溢出满满的酸疼,他伸手紧紧拥住她颤抖不已的身躯。

  「很好,就这样……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乖。」红着眼眶,他哑着低嗓,轻吻着她的发。

  在寻她的时间里,他稍微研究了一下药罐上的原文说明,也拜他在国外求学时几位医系朋友所赐,教他在医学方面亦略知一二,认识不少专业名词。

  是血液方面的用药吧?俊容一沉,想到她的瘀青,她的连续发烧。

  最坏的想像就是……

  哼!就算是白血病那又有什么了不起?

  湿润的俊眸一凛,微抖的双掌握成拳。

  「没问题的……你会没事的,我保证。」他哑着嗓,像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里般,牢牢将她抱紧,低喃的口吻似在宣誓般。

  月,悄悄隐蔽。

  沙沙的窸窣声像细雨般轻轻洒落在竹叶间。

  夜,像似也哭泣了般。

  第10章(1)

  郑娴德的病就像颗炸弹,在郑家引爆轩然大波。

  郑母因女儿隐瞒病情气得躲进房里,半天后,又红肿着双眼跑出来拥着女儿哭得唏哩哗啦,肝肠寸断。

  郑父晴天霹雳,不明白一向活泼健康的女儿为什么会得怪病?愣愣喝了整夜的酒,抽了整夜的烟。

  郑美德接到电话赶了回来,抱着妹妹哭得唏哩哗啦,不解老天为何要如此对她这位天生正义感泛滥过度的妹妹!

  全家陷入了极度的悲伤中。

  季良夫不同,他没时间悲伤。

  他很忙,忙着为他的小笨蛋找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为她办住院手续。

  娴德目前的状况是慢性或急性,须做骨髓穿刺确定。

  几天过去,结果出来了。

  诊断的结果是急性!

  霎时,所有人又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

  季良夫是第一个知道结果的人。

  愣望着诊断书,他红了眼眶,医生却是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头,要他别太灰心,以现在医学发达,经化学疗法和骨髓移植,要完全治愈已不是梦。

  话是没错……

  可若找不到相符的损髓者呢?

  虽然医生说会把娴德的case列为最急件,但是……

  「干嘛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检验结果出来了?」靠坐在病床上的人儿,翻着杂志,状似不经心地问着瞪着笔记型电脑发呆好一会儿的男人。

  神色微疲男人轻怔,扬眸望向她。

  她乌亮的头发不见了,换了顶保暖的针织帽。

  因为她说不想看见自己化疗掉发后的丑样子,所以入院第二天,她就找人来把自己的一头乌亮黑发给剃光了。

  眼底的她憔悴得令人心疼,两个多月下来,她吃足了化疗的苦,双颊削瘦,眼窝深陷。

  「嗯,去看了。」他轻轻颔首,心被狠狠拧紧,揪疼想着那个强悍痛揍恶徒的小战士到哪里去了。

  「季良夫,别伤心。那种机会本来就低,就算是至亲也很难找到相符的血液……你叫我爸妈和大姊别伤心,对于你们去做血液抽检的事,我本来就没抱多大的希望……所以,你也别怕我难过。」

  她微笑的脸庞,撕扯着他的心。

  「别灰心。」他起身上前,将她拉入怀抱里。「你从小就那么有正义感,好人会有好报的,老天爷绝不会放弃你,你也别放弃自己,好吗?」他巨大的掌轻轻摩挲着她愈来愈单薄的背,说得虔诚。

  「好,别放弃。」勉强的笑有些扭曲,郑娴德轻咬着下唇,好怕自己的情绪就要崩解。

  环顾四周,十来坪大的头等病房有一半几乎是他的物品。

  她虽然病了,日子还是要过啊!

  大姊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后,被她踢回东部教书去。

  连看了父亲郁郁寡欢的臭脸三天,她终于受不了地将他踹出门外,要他快点开店做生意去,要不她这昂贵的医药费谁来筹?

  至于他……

  她说了,她在这边有母亲照顾,要他别老是公司医院两头跑!

  可他还是天天往这边跑,从她入院那天起就从没断过。

  一个月前,季妈妈他们回国了,也来探望她好几回。

  公司那边有季伯伯坐镇,季良夫干脆就在医院里睡起来!

  没错啦!付钱的是老大!头等病房是他特别吩咐医院安排的,可是他几乎把这里变成办公室也太夸张了吧!

  「你这家伙,到底要让我被季伯伯埋怨多久!」她俯在他肩头,哀伤地笑着。

  「为什么?」季良夫微愣。

  「你不好好的待在公司的办公室,却要你的下属三天两头的跑到这里来跟你报告,你说他老人家能不埋怨吗?」

  「你别想太多,他能谅解。」该做的事,他也没少做,父亲见着他,总是无语地拍拍他的肩头,安慰他。

  「……」干净的玻璃窗外是一片晦暗的夜幕,镜面上倒映的是一张哀伤淡笑、憔悴难看的脸。

  「季。」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嗯?」

  「其实……我不希望你瞧见我丑丑的样子。」她凄凉低语,泪眼迷蒙。

  季良夫胸腔紧绷,眼眶发热。「你不丑,你只是病了。」

  「是啊!我是病了……季,我好累,我想睡觉。」她瘦到几乎见骨的手,在背后悄悄拭着泪。

  「那么就闭上眼睡觉。」

  「你放我下来,这样抱着我,你会不舒服的。」

  「没关系,就这样让我多抱你一会。你闭上眼,安心睡吧!」他低哑着嗓。

  「护士看见会骂人的。」她哀伤叹息。

  「不会,等你睡着了,我就放你下来。」他扯着牵强的淡笑。

  「……嗯。」

  近来总是累得说不到几句话的她,体力已硬撑到极限,她轻咛一声,眼皮沉重垂落,眼角挂着珠泪。

  他的手臂轻轻收紧。

  她好瘦,瘦得教他几乎抱不住!

  他好担心,好担心她就会这么消失在他怀里!

  门口,郑母轻掩上门。

  怀里抱着刚煲好的养生粥,郑母靠着门外墙上,掩面轻泣着。

  *

  星期天,章小虹带着陈志中来探望她。

  闲谈中,陈志中无意间透露,两天前章小虹也拉着他一起去做血液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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