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夜有些纳闷,为何绿湖之后的树林会如此阴森,还有这些树木的排列也似人为的特意安排,像极了二哥在山庄后花园布的阵法,不过却是自己从没遇见过的。
封夜按五行八卦的阵法想要走过树林,但好像一点用处也没有。两个人走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着光明,连乌龙也烦躁起来,使劲地摇晃着脑袋。
珍珠拍了拍乌龙的脖子。「乌龙不要吵呀,当心夜哥哥不要你,把你留在这里!」
乌龙继续晃着脑袋打着响鼻,大脑袋还朝着珍珠凑了过去。珍珠惊得往后退了几步,双手一下子贴在一棵树上。
「呀!」
她叫了起来,因为树上黏黏乎乎凉飕飕的,还有一些腥味,珍珠摊开双手,好不容易才看清满手是血,而且还泛着黑!
「夜哥哥,好恶心的东西!」珍珠带着哭腔委屈地扁着嘴。
「怎么?是甚么?」封夜拉起她的手捏了一些闻了下。「是血!」
「啊!怎么这树上还有血?你看那是甚么?」珍珠见不远处有个闪光的东西,一半嵌在了地上,只露了一半在外头。
她刚要走过去就让封夜一把抓在身后。「妳别过去,我看看!」他走过去却发现那是半截埋在土里,透着荧光的玉笺。
用『寒冰刀』将玉笺挑了出来,封夜并没有马上将它拾起来,因为这东西发的光甚是古怪,可能是上了毒。
一般做玉笺的玉都是上好的和田玉,玉质柔和光泽温润,但是这块不像一般的,那光绿荧荧的,而且树上还有血,封夜不得不提高警惕。
他认出这玉笺好像是辽王府的专用腰牌,难道那伙人是辽王府的?那要夜明珠便可以解释,托珠之人也一定是他们所伤,可是他们抓珍珠做甚么?只是单纯的威胁他?还是另有目的?
「夜哥哥!夜哥哥!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说不定还会有其它奇怪的东西冒出来,那就不好了!」珍珠推了推封夜的手。
「好!我们走吧!」
*
珍珠拉着封夜跟着他亦步亦趋,四周黑乎乎的,让她想起小时候在东海经常下海游玩,有一次跌进了黑海草的森林里。
海草一边缠着她的腿一边在她眼前造成种种错觉,让她根本钻不出去。
后来是娘投了颗明珠下来,才让她脱了困境。这里似乎也是那样的情形,因为光线照不进来,树林很暗,如果有光也许很快就能走出这里。
珍珠想着怎么才能亮起来,忽然灵光一闪……
「夜哥哥,你能不能做个火把出来?那样我们就能看清楚了!」珍珠首先想到的就是火把,可是火把刚一点燃,下一秒就冒了阵轻烟灭了。
「喔!怎么点不着呢?是湿的吗?」
封夜朝珍珠笑了笑,便没有再点起火把,他知道这不是点不着,而是刚刚有股劲风袭来吹灭了火把,他不想告诉珍珠是不想让她害怕。
将珍珠搂近自己身边,他将她保护在怀里。
「不用点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可是不行呀!这样走会看不清路,这样好了,我送你的那东西先给我!」珍珠一伸手就问封夜拿东西。
「甚么东西?妳要甚么?」封夜摇了摇头。
「就是我在湖边送你的那个呀!给我!」珍珠向封夜眨了眨眼睛。
「不行!妳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怎么能再给妳?」封夜依旧坚定地摇头,他拉紧了珍珠的手。
他的手掌不大不小正好将珍珠的手包在其中,此刻他拉着她不放,也不给珍珠要的东西,他的想法就是尽快出树林,才一会儿的工夫就发现很多的古怪,若是老不出去的话……
「夜哥哥,我就用一下,要不我回去再送你一块更好的?」珍珠以为封夜不给是刚才他说的理由,也就哄着他要他拿出来。
「妳要来作甚么?这里这么黑妳还能看得见?」封夜很是奇怪。
「我当然是有用处的!你马上就知道了!」
珍珠知道封夜还不了解绢的奇妙用处,在他没注意时将他怀中的绢取了出来,挥手将它用力上抛……
那金光闪闪的绢本就是珍珠用带着阳光的绿湖水所织,故比原先带着月光的绢光线来得更亮。
只见那绢飘飘悠悠地伸展开来,向他们的头顶飞去,慢慢地越过树梢,吸收了原本那些微弱的光芒,好一会儿才停住。接着绢上的金光四散开来,顿时整片树林被照得通亮。
正前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从这棵树绕到另一棵树,然后又似乎跃向了另一端,乍看之下没有一点规律。
封夜抬头看着发生的一切,低头和珍珠对视了一下,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甚么。
「哇,真的很美!」
珍珠还沉浸在绢的美丽中,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小道,等她发现时封夜都快要靠到她的鼻子了,珍珠刷的红了脸。
「夜哥哥我们快走好了,这样明亮多了吧!」
「妳先告诉我妳送我的到底是甚么,怎么会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封夜朝珍珠呼着气。
「这个……是绢!我们快走吧!」珍珠含糊其辞骨碌碌转动眼珠。「等下就会暗的!看,我们就走这小路。」她也发现了那小道。
「既然这样等出了这里再说!」封夜点了点头牵了乌龙就走。
「夜哥哥你没有生气吧?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珍珠见封夜紧绷着脸,也知道是自己不好,扭着衣襟。
封夜没有继续和珍珠『说话』,沿着这奇怪的小道走。
和他看到的一样,这条小道就像是小孩子玩捉迷藏,左边跑几步右边绕几圈,但他们却只能顺着走,似乎这小路有魔力,让他们走不到外面去。
「这是甚么?」封夜围着一棵树看向珍珠。
「没有甚么呀!我们走就是了!」珍珠却是笑意盈盈,因为只有她知道这是甚么,但是她又不敢马上和封夜说。
这小路她小时候不知道走过多少回,也不能完全说就是这条路,但是走法分明就是娘按照她的习惯弄的,只有在绢的光线下才显现得出来。
珍珠刚见这树林这样的神秘,就想起爹和娘离开自己之前说过,会在家的附沂种上常绿的树林。
绢的光芒果然就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慢慢转暗,但是他们也到了树林的尽头,外面的阳光一下子就冲向他们。
「夜哥哥,我们出来了!看啊,真的!那一定就是我家!」珍珠冲在前头指着一处白墙青瓦的房舍。
第7章(1)
封夜顺着珍珠的手指看去,果然有一片白墙青瓦房舍,青灰的廊瓦雪白的墙壁,安静地仿佛在等待甚么人!
等待着甚么?
封夜皱了下眉,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再看那飞檐上有只鸽子『扑扑』一下子飞走了!
「那应该就是我家了,夜哥哥我们走啊!」珍珠见着房子就说是到家了,一脸的欣喜。
「『应该』是甚么意思?妳真的确定了?」封夜奇怪珍珠的话,再加上他刚才的疑问,难免觉得不可思议。
「可以说是的,夜哥哥!」珍珠收起了笑容放开封夜的手。
「我家原本住在东海,因为家中遭了变故,爹和娘才决定搬迁至大汉外,而我当时还小,过不了大漠,他们就将我留下,让我长大一些再回家!我不认识家,但能从一些事物上知道那就是我家呀!你能明白我的心情么?」
她转回身,目光在封夜脸上流动,那双眼睛却立即蒙上层雾气。
封夜没有想到珍珠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而且……
而且要命的是她又像要哭的样子。
他赶紧上前一步将她拥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
「我知道了!是我说得不对,我也是怕,妳不觉得这里太过安静了吗?还有刚才树林里的血,又暗示了甚么?」
珍珠使劲吸了吸鼻子,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夜哥哥,下次你要是再冤枉人家,我可真哭喔!」她的手也环着封夜的腰,真不想离开他温暖的怀抱,他的味道比世上任何味道都好闻!
「夜哥哥,那我们回家可好?」
珍珠趁封夜还觉得很抱歉的时候,赶紧说出决定,免得他又不同意,封夜的小心她觉得多余了。
「这样好了,我们得换个装扮打探打探,再行定夺!」封夜还是很清醒的,他深知这种环境下的危险。
「嗯?对喔,我这样子回家一定会让娘笑的!」珍珠抬起头来,刚才雾蒙蒙的眼睛此刻又是亮晶晶的。
「但是我们要换甚么装扮呢?我的衣服就这件好像不怎么好看喔?」珍珠皱了下小脸。
封夜拉着她的衣服上下看了几眼,然后告诉她这件衣服没甚么不好,虽然旧了些也不是女子穿的,但是他就是觉得这样子很好!
「啊?这可以了?但是……」珍珠皱着小鼻子拉着衣领闻了闻。「但是我闻着这衣服有股怪味!我告诉你,这衣服不是我的,是我换来的!」
「我知道!」封夜忙着打开手中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