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吗?」姚世宁质疑。
殷秀望着背对着她的姚世宁,「不信,晚上睡觉时自己亲自体验一次就知道。」
扣好胸前的钮扣后她说道:「可以回头了。」
「确定真的可以回头?」姚世宁还是不放心,再询问一次。
「真的可以。」殷秀给他一个非常肯定的答复。
姚世宁转身,瞅着穿好衣服的殷秀,「裸睡时不怕有男人闯入?」
「闯入?谁敢?在美国有阿金把关,又还有楼下的管理员……」殷秀顿了一下,「在你之前,好像有人掀过我的被子……」她突然瞪大眼质问姚世宁,「你是不是进来掀过我的被子?」
「我?」姚世宁一阵心虚,可是殷秀的表情好似不确定有人掀过她的被子,「有没有人掀过你的被子,你会不知道吗?」
「我……」殷秀嘟起小嘴,「刚才好像清醒,又像似在作梦……」
还好她搞不清楚自己是清醒还是作梦,否则他就难逃侵犯这项罪名。
「暂时别想这问题,请问你早上要弄什么早餐给我吃?」姚世宁转移话题,意图将她带出疑惑的思绪中。
他果然顺利地转移她的注意力,她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我不会做早餐,也不知道要弄什么给你吃。」
姚世宁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煎个荷包蛋,外加一杯牛奶、两片烤吐司,这总会吧?」
「这个呀……」殷秀没有把握地皱起眉,「我试试看。」
*
稍后,殷秀胆战心惊地走向厨房,姚世宁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今天上庭的资料。
坐在桌前,姚世宁想着,殷秀这个被宠坏的女人,不帮她订一个工作计划表,她一定不知道要从哪做起。
于是他拿出纸和笔,将家里要做的例行家事,列出一张时间表——八点打扫、九点洗衣服、十点买菜……
列完表格,姚世宁满意地抿嘴微笑,「只要依着表格时间工作,相信够她忙一天。」
姚世宁握着工作计划表,打开房门,一股烧焦味立刻扑鼻而来。
姚世宁快步冲进厨房,让冒着白烟的烤面包机里的吐司弹出来,然后朝着一脸惊慌失措的殷秀大骂:「你在做什么?」
「我以为面包烤好了,人自动弹出来,推知道它会烤焦。」殷秀一脸无辜地辩解。
姚世宁定定神,瞅着好似经过世界大战的流理台,上面有着蛋壳,还有淌在流理台上的蛋液,以及泼洒出来的牛奶……
天啊!
姚世宁深知对她不能太苛求,毕竟她从来没做过,只好万分无奈地卷起袖子,收拾起流理台,「做完饭要记得将厨房清干净。」
殷秀怔怔地看着他从容地将流理台擦干净,不由得对自己的笨手笨脚感到愧疚,「我知道了。」
姚世宁扭开水龙头,清洗手中的抹布,扭干后摊平晾在一旁,「看清楚了吗?每一样东西用完后要归位。」
「我知道了。」殷秀认真的看他做完每一个动作。
姚世宁转身询问殷秀:「我的早餐呢?」
殷秀指着餐桌,「在桌上。」
「桌上?」姚世宁走向餐桌,望着盘子内的一团蛋糊,不禁慨叹,「请问那是什么?」
「荷包蛋。」
「那是荷包蛋?」姚世宁怔了一下。
殷秀知道自己又没做好,撇一撇嘴,「我已经很努力想煎好它,可是蛋不听我的指挥,要它翻面,它硬是不肯翻面……」
「等等。」姚世宁实在听不下去了,「锅子里有没有放点油?」
「什么?」殷秀愕然地眨了眨眼,「要放油?」
姚世宁真的被她的无知打败了。
「小姐,锅子里不放油,怎么煎蛋?」他几乎是用吼的。
殷秀觉得好委屈,「我从来没下过厨房,哪知道煎蛋要放油。」
「从来没下过厨房!」姚世宰咬牙切齿地重复她的理由,「好歹你也看过你家佣人下厨吧!」
「没有!」殷秀想也不想地出声还击。
姚世宁气恼地猛吸着气,试着让清新的空气平复满腹的怒气,「不管有没有,今天之后这些全都是你的工作。」他转身走进厨房,拿起搁在一旁的公事包和刚完成的时间表,折回她的面前,「请你依着我规划的时间工作。」
殷秀愣愣地接住时间表,低头审视他上面规划的工作与进度,眼睛因震惊而瞠大。
「八点打扫,九点洗衣服,十点买菜……」愈往下念,心愈慌,这些事情她完全没碰过,要怎么做?
「上面都标示得一清二楚,你只要依着时间做每一项工作,就不会手忙脚乱。」姚世宁愈说愈胆战心惊。连一个荷包蛋都煎不好的人,他还能指望她做好每一件家事?
殷秀惴惴不安地低头注视自己的双手。行吗?她能胜任这份工作吗?
「有问题,打电话给我。」姚世宁不放心地提醒她。
殷秀一脸无奈地点头。
姚世宁低头看了一下时间,「今天上午要出庭,没时间了。」拎着公事包,他急急地走出家门。
殷秀颓丧地跌坐椅子上,手里握着他拟定的时间表,不禁摇头叹气,「这么多事,一天之内怎么做得完……唉。」
*
在前往法院的路上,他接到殷秀的求助电话,问他洗衣机怎么操作。他捺着性子,详尽地为她说明每一个操作步骤,最后电话彼端传来愉快的答谢声。
之后他再也没接到殷秀的求助电话。
姚世宁心里有些疑惑,难道他所列出来的家事,她都能得心应手?
他不放心。
中午时分,这场官司到了一个段落,他神色匆匆地赶回家一看究竟。
姚世宁小心翼翼地开启大门,害怕迎面而来是另一场灾难……
但是,情况还好。
看见客厅安然无恙,他大大地松口气,响起愉悦的声音:「我回来了。」
半晌,没有任何回应,姚世宁的心又开始悬在半空中,他走向屋后的院子。
天哪:小小一块空地几乎被白色泡沫淹没,而洗衣机里仍不断冒出泡泡,泡泡堆里还有个娇小的身影,双手不停地清除那些泡沫。
「殷秀——」姚世它火药味十足地大喊。
殷秀低着头,努力清除这些清不完的恼人泡泡,「现在没空理你。」
姚世宁愣了一下,她居然回他「没空理你」!
「你总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殷秀终于肯停下来,挺直酸痛不已的腰,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握着扫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洗衣机会冒出这么多的泡沫。」
又是「不知道」!他真的快被她的「不知道」逼疯!
「你有依照我的指示操作?」
「有!」殷秀也愤怒地大声回应。
「有?!」姚世宁不信,「那你放了多少洗衣粉?」
「整包。」
整包?!他记得昨天才新开一包洗衣粉……天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小姐!
姚世宁也顾不得自己的怒气,卷起袖子,脱掉脚上的鞋袜,亲自动手善后。若是指望她一个人清除这些泡泡,只怕天黑了她还是没做好。
他小心翼翼地踩在滑溜溜的地板上,来到她身边,「扫把给我。」
姚世宁接过了殷秀递过来的扫把,开始清除泡沫,「你进去,别妨碍我做事。」
「哦、哦。」殷秀转身跨出一步,可是地板太滑了,一个重心不稳……
「啊——」
姚世宁听到尖叫,转身想扶她,可是慢了一步,殷秀整个人已经滑坐在泡沫里了。
姚世宁伸出手想拉起她,可是非但没将她拉起,连自己都遭了殃。两个人四脚朝天,跌成一堆。
姚世宁和殷秀狼狈地从泡沫堆里坐起来,乍见彼此狼狈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
殷秀伸手拂去沾在他脸上的泡沫,「对不起,我又弄砸了。」
「算了,骂你也没用,再说你从来也没做过,我不能太苛责你。」伸手,他也帮她拂去脸上的泡泡,「刚才有没有摔疼?」
姚世宁暖暖的手指滑过粉颊,为她带来异样的刺激。那是殷秀从未体验过的颤傈感。
学校里有许多男同学为她的容貌着迷,总会似有若无地偷摸她的脸,满足他们的绮思,自知被吃了豆腐的她,总是不以为意地一笑置之。但是他……为什么会带给她一股震撼的悸动?
为了掩饰内心的悸动,殷秀俏皮地摸摸自己的屁股,「还好本来就是两半,没摔成四半。」
姚世宁小心地从湿滑的地板站起来,伸手要拉她,「来。」
一次的教训就够了,殷秀不想来第二次,「不了,我自己可以站起来,免得又摔个四脚朝天。」
姚世宁忍不住莞尔一笑,「好吧,自己小心点。」
才发出警告,殷秀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就撞上他,姚世宁张开双臂,将她稳稳地接住,圈在怀中。殷秀一张小脸顿时如着火般发烫。
姚世宁俯视着怀中的殷秀,「没事吧?」
这会儿是跌进他的怀里,当然没事……哦,不,有事。跌在地板上只是屁股疼,这会儿心脏是失序地狂跳,她的心脏该不会出了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