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德站在卧室的另一头,隐藏在黯淡的灯光下,看着她关上浴室门,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奇怪!他怎么会对那么小的胸部还有那嫩红的娃娃脸产生欲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洗好澡,白以芯终于觉得自己正常一点了。
「喜欢这地方吗?」坐在对着泳池的开放式厨房空间,两人吃着刚才霍华送下来的餐点。
他吃的是一大盘拌着各种海鲜的色拉,她的则是清淡的粥品。
「很特别!」她老实说,「但是却缺乏了自然的感觉。」
「尽头。」裘德比着泳池的尽头,「那里有个瞭望室,通道上面的瞭望望远镜可以看到星云,这样够自然了吧?」
她耸肩,不予置评。
这男人对动物的偏见跟喜欢把自己跟个土拨鼠一样藏起来的个性,都跟她无关。
看她这样不在乎,裘德莫名的感到闷怒。
他三两下解决自己盘中的食物,起身离开吧台,「吃饱有力气,就快上楼去帮我把那几只死鸟解决掉。」
他使用的字眼让白以芯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汤匙,她抬头瞪着他。
这男人……真是浪费他的帅模样跟好声音,说出来的话,实在有够差劲!
「什么死鸟?牠们是陪伴你奶奶的重要家人。再说,干嘛要解决牠们?」
「白以芯,牠们只是会飞会叫的小怪物,不过,现在好像有点问题,所以我才会要你去解决牠们的毛病。」
「请叫我白医师。牠们是八哥跟鹦鹉,在你奶奶的精心调教下,才会说话的。牠们有什么问题?」
「白以芯,对我来说,那些都是令人厌恶的鬼东西,牠们爱怎么鬼叫也不关我的事。」
「我是兽医,对我来说,牠们都是值得敬重跟保护的生命。」
「以芯,我们真得谈动物这么恶心的话题吗?」
白以芯忍不住瞪着他,他对她的称呼故意越叫越过分,还说我们咧?
「恶心的是你,别忘记你在楼上干过的好事。韩特先生,牠们都比你自然多了。」
他身子一顿,正想讥讽回去时,却看到她似乎很累的,慢慢倒向吧台上。
他连忙冲了过去,拿开那原本在她面前的碗,大掌托住了她柔软又略微发烫的脸颊。
浓眉皱起,「你又发烧了。」
大手毫不犹豫的伸出来抱起她。
虚弱的白以芯轻微的挣扎着,「不要……我不要去你的床……」
「不然你想躺游泳池里吗?」他恼怒的瞪着怀中这个轻得不象话,又固执得惹人厌的她。
「给我张干净的床,那种……恶心……女人躺过的……我不要……我要……沙发就好。」
「那很干净,唯一躺过的女人只有你。」
「嗯?」
在他温暖的怀里,她愣了下,却又感觉到莫名的舒服。
只有地躺过吗?听起来真好……
第4章(1)
因为生病,所以她昏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吃,吃了又睡……而这段期间,裘德每天都随便在屋内找了个房间睡。
终于,她烧退了,人看起来清醒多了,身体也好多了。
现在,她正坐在卧室橡木地板的边缘,脚丫子泡在泳池里,跟在泳池里仰躺着的裘德聊天。
「你住在这地底下,该不会是因为讨厌动物吧?」
「对。这里比较干净,动物不会莫名其妙跑进来。」
看到霍华送早餐下来了,裘德利落的出水,抓起泳池旁的浴袍套在身上,然后走向她。
「谁说的?这不是有一只大地鼠。」她指着他。
裘德瞪着她,帅气的浓眉抽了下,「你还是生病时比较可爱。」
一开口就是讽刺,这女人,真是想叫人喜欢也难!
「嗯?」
白以芯胸腔里的那颗心莫名的震了两下,他是在说她可爱吗?好怪喔!
望着他走向餐厅的背影,她又抬头看了看那人造的星辰。他住地底下,是因为喜欢独自一人在星空下游泳,边游边看着天象吗?
真浪漫……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种举动?跟她一样,每天都喜欢倒杯红酒,躲在天台上,边听音乐边看星星。
咦?等等……等等……谁要跟他一样啊?
猛地摇头,她起身,走回卧室,开始收起自己这两天来的行李。
不管怎么说,现在身体好了,她也该离开这地方了。
她还要开一个月的会,两天没去,主办会议的教授辛普森太太一定会担心她。
她拎着自己的小行李,脚步轻快的走向吧台旁,「哇!这是我最爱吃的花生酱三明治呢!」
裘德顿了下,看了她一眼,「是吗?我也最爱吃这种的。来!这给你。」
他没想到她跟他竟然都最喜欢花生酱三明治。
早餐气氛祥和,但吃到一半时,他突然看到了她脚边的小行李,让他没来由的皱起眉,「你可以住这。」
「嗯?」她讶异的看着他。
比起之前他对她的恶意欺负,他现在的友善,简直就像另外一个人。
「你来纽约不是要住一阵子?」
她望着他,嘴角甜甜的一扬,「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已经订了葛拉饭店,虽然晚了两天,但我想应该还是会有房间。」
「我不会要你睡楼上。」他知道她有洁癖。
她看着他好几秒都没说话,然后才轻呼一口气,「不了,我还是去住饭店吧!」
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虽然他要让她睡这个美丽又舒服的房间,让她心跳了下,感动莫名,但她知道……天天看到这么帅的一张脸,可不是个好主意。
「嗯!好,」看得出她心意已决,蓝眸底下掠过一丝懊恼,「那我叫霍华去把鸟抓起来,等等放你车上。」
为何他会有冲动叫这女人留下,还让她继续睡自己的房间呢?该死的他连一点能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没有。
「啊?」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个鸟……是朱老太太要寄放在你这的。」
「我不养,我没让牠们死掉,还听你的吩咐,喂牠们吃药跟食物,你就该偷笑了。你不住这,就得把鸟带走,就是这么简单。」
他一笑,她想这么快摆脱他?门都没有!
她瞇着眼瞪了他好一会儿,接着,毫不掩饰恶意的笑起,「对了,我差点忘记你有动物恐惧症呢!韩特先生。」
浓眉一扬,蓝眸冷傲的瞄了她一眼。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不!」她嘲笑的嗓音消失,转为认真,「这是我对一个对动物毫不友善的家伙的态度。」
「我对动物不友善?我没害死过那些鸟,也从不伤害任何动物。」
「但你也打算撇清责任,啊哈……我忘了,对你这种人来说,是没有所谓责任可言的。」
「什么叫做对我这种人来说?」
「就你这种人啊!这里拐一个,那里骗一个。明明是冷漠的半死,却喜欢假装风流,到处去拐女人。」
他定定的看着她夸张的姿态,半晌后,才开口:「我从不需要那样做,她们自己会送上门来。」
「但你还是很虚伪的装出那种风流的态度。」她没忘记他那时在楼上跟茱丽雅之间的亲热戏码。
他看着她,一边浓眉轻挑,唇角也扬起一个恶意的弧度,「那就叫负责任,她们来找我,想要的就是那个。」
她瞪着他,不悦的瞇起眼。
他说的没错!以他的条件来说,那些女人的确会前仆后继的扑上来,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反驳他,但她却还是忍不住说:「那是欺骗,不是负责任。」
这个自大又不要脸的男人,头壳坏去的女人才会迷恋他。
「我对她们的欺骗让她们可以快乐的跟我在一起,又甘愿的离开我,这就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
「你真是自大又狂妄到不可思议耶!」
蓝眸浅瞇,「你真奇怪,为什么要管我怎么跟女人交往呢?」
她脸一红,跟着耸耸肩,假装无所谓的说:「大概是因为我不欣赏你这种人吧!」
「或者说喜欢?」
她心一震,「神经病!我才不会喜欢你……我喜欢你干嘛?我根本不想接近你,对了,说到这……」她突然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动物啊?」
他冷冷的瞥她一眼。
「别转开话题,」这个他也会,「小姐,你今年几岁了?虽然你看起来像是发育没完成,但起码也二十五了吧?为什么还没有男朋友?」
他有点好奇她这个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兽医,长得也算甜美可人,为什么到现在还可以在色狼如蚁的旧金山安然无恙的存活着?
「你问这干嘛?」她的防备顿时全开,笑容变得僵硬,「想转开话题的是你吧!
唉唷……」她故意十分做作又三八的拿汤匙在空中一挥,表现得像个典型的三姑六婆,「有动物恐惧症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像你这么完美的男人,更该有个严重的缺陷啊!」
「我并没有缺陷。」他笑瞄着她那种打哈哈的表情,没放过她眼底那一抹心慌跟恐惧,「而且很高兴你觉得我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