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骆巧因才微窘地开口:“我和他分手很久了。”可恶,那晚派对上发生的事他铁定看得一清二楚!
“分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找下一个啊!没必要为他守身如玉。”碗盘洗完,向允非冲手,在水槽上甩着。“难不成你还真想留到新婚之夜?”
闻言,骆巧因脸整个涨红。他一定要提这个吗?虽是隐私的话题,但他轻松随兴的态度又丝毫不让人觉得被冒犯,只是……这个话题还是让她觉得尴尬。
“我……我只是想……保留……给最、最重要的人。”结巴说完,她已面红耳斥到几乎脑溢血。
看到她无地自容的表情,向允非不禁哑然失笑。他只是随口说说,没必要这么认真回答吧?爱丽丝怎么一点也不懂得设防?他算得上是个陌生人耶!
“只是上床就要结婚,现在已经没人这么想了,你这样会让男人压力很大。”对她的观念不以为然,向允非坦白给予忠告。“观念放开点,假日多跟朋友出去,别老是拼图,这样可以多认识一些对象,别太死心眼。”要不是她这句话,他还想说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可以和爱丽丝玩个小爱情游戏调剂一下生活的。
她何尝不知?分手后,她也已打定主意若下一个对象出现,就要把自己交给对方,谁晓得居然一空窗就四年都没人出现!
“就……没有……”骆巧因尴尬地想解释,结果话堵在喉头,却说不出口。算了,他的条件足以在感情世界无往不利,解释再多也不会懂她的想法。“没事,我知道了。”她闷闷应道。
养猫的老处女、只会用拼图排遣寂寞、给男人压力、死心眼!好,她已经确定她在他脑海里的形象了。
“生什么气呀?”向允非逗她,那直率的反应让他觉得有趣极了。“不会因为这样,以后再也没有让你请吃晚饭的机会了吧?”
没料到他问得如此直接,骆巧因措手不及,只能慌乱解释:“我没有生气啦!只是……就……你知道的。”她词穷,只能无意义地耸肩,含糊带过。
知道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向允非笑得更开心了。“那我以后还可以来喽?”
他真那么喜欢待在她家,和她独处吗?心蓦地震了下,骆巧因强自镇定,脸仍难以抑止地微红。“欢迎,假如你不怕NEKO酱又弄脏你裤子的话。”
“我认识的朋友很多,改天可以帮你介绍介绍,开拓你的交友圈。如果假日约不到朋友出去,也可以找我,我算是个不错的玩伴!”向允非抽了张纸巾边擦手边走出厨房。
虽然他不爱招惹这种有处女情结的女人,但当当朋友倒无妨。他还挺喜欢和爱丽丝相处的感觉,有种淡淡的、舒服的氛围,不像那些千金大小姐们唯我独尊的气势让人不敢领教。
骆巧因将碗盘摆进橱柜的动作顿了下,眼中的喜悦顿时变得黯淡。拓展交友圈?他把她当成多孤僻的独居分子?她刚刚竟还以为……他对她有一点点意思……
俊逸绝伦如他,随便一个无意的言行举止都带有百万伏特的电力,诱超人的期待及幻想,这样的他在爱情战场上应是无往不利,又有多少被迷昏的女孩会深陷他的魅力之中?连她这种刚认识、毫不起眼的“老处女”都可以随口邀约,也难怪她的爱情观会让他觉得死心眼。
骆巧因,不是早有自知之明吗?还在发什么白日梦?她自嘲一笑,将心情调适得无谓。虽然彼此的观念有些差异,但她并不排斥和他相处的感觉,他个人独特的闲适气质,化解了陌生的尴尬,让人轻易地和他在愉悦闲聊之间就熟稔起来,即使……他刚刚的论调是有点小小地刺伤了她。
“好啊!”她微笑道,熄灯定出厨房。认真算起来,她还真没什么异性朋友,说不定以后聊天时可以问问他,找出为何自己找不到对象的原因。
才一出厨房,立刻就看到NEKO酱又朝他靠去,骆巧因赶紧弯身抱起它,一抬头,刚好看到他的视线从床上的资料袋上掠过,袋上斗大的婚友社名称再清楚不过。
这不好了,加入婚友社的三十岁老处女,她的形象又增添一笔,他应该会后悔刚刚提出假日可以找他一起出去的邀请。骆巧因在心里无声低叹。
向允非收回视线,抬头看墙上的钟。
“我该走了,谢谢你的晚餐。”和她谈笑时间过得飞快,为了以后还能有踏进来享用美食的机会,第一次他还是别待太晚,先告别较好。
看,新邻居已巴不得尽快和她撇清关系了。骆巧因忽视心头失落,微笑送他到门口。“晚安。”看他走上楼梯,她把门关上。
靠着门板,看到方才笑晏晏的房里如今只余冷清,抑不住的惆怅,漫上胸臆。
好啦,以后应该不会再和新邻居有所交集了。
“喵~~”
NEKO酱来到她脚边,唤回她的思绪。
“你怎么那么爱缠人家呀?”骆巧因轻笑,宠溺地将它抱起。“人家很受欢迎的,帅、又幽默体贴,还陪我们那么久,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才会和我聊了这许多,你别上瘾,以后大概不会来了。”像告诉NBK。酱的话语,其实是说给自己听。
新邻居的好意,她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的,还是把希望放在后天的相亲吧!
不知道后天的相亲之约,气氛是否也能像和新邻居相处时一样自然轻松?
走到沙发坐下,看到用磁铁吸黏在冰箱上的喜帖,水眸微黯,拥着NEKO酱的手收紧,方才聊天的好心情,仿佛随着向允非的离去,也一并带离。
第3章(1)
“允非,下礼拜香港有个珠宝展,你陪我去嘛!”咖啡厅里,穿着火辣的徐婧绫无视他人投注的惊艳目光,噘着小嘴对坐在对面的人拼命撒娇。“人家于美伦的男朋友答应在那个珠宝展买一只三克拉的戒指给她呢!”
向允非看着桌上完全被人忽略的设计图稿,俊傲的脸上面无表情。
徐大小姐拟出重新整修总统套房当作饭店吸引报导的宣传手法,还硬要徐世伯打电话给他,用人情逼他临时接下这份工作,甚至约他到这间咖啡厅谈公事。
结果呢?坐了半小时,她不断东拉西扯,一下要他陪她参加某个时尚派对,一下要他答应陪她逛街玩乐,对摊在桌上的设计图稿自始至终没投去一眼。
“你也可以请‘男朋友’买给你,相信徐大小姐一开口,前仆后继的人选绝对多如过江之鲫。”在那三个字加重语气,向允非皮笑肉不笑,唰地抽起设计图卷起收进画筒中。徐世伯宠女儿,不代表他必须跟着搅和。“请转告徐世伯,这次的设计案我无能为力。”
“等一下!”徐婧绫脸色一变,抢过画筒不让他走。“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之前和沈静出双入对的,对我就用这种态度?我喜欢你欸!”
向允非翻眼,要不是她是女人,他还真想一拳把她打醒!她喜欢他又如何?天大的恩赐吗?他会对自己的家世如此深恶痛绝,厌恶到甚至不愿对朋友提起,全拜她和沈静所赐。
他们兄弟和沈静自幼为青梅竹马,沈静放肆嚣张的行径比起徐婧绫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怜的老哥与沈静订下婚约,沈静却在老哥车祸重伤时将目标转到他身上,只因他可能会接下凌群总裁的位子。
他早看透了,徐婧绫和沈静看上的都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家世身价和他的外表,凭什么跟他说喜欢?她们哪里懂得什么叫喜欢?
“我也说过很多次,我对你没感觉。”明知是在对丰弹琴,向允非还是再次重申。“沈静那时是我未过门的大嫂,我只是代理我哥陪她出席社交场合。”
“我哪里不好?”徐婧绫气得把画筒重重扔在桌上。“和你门当户对,又年轻貌美,难不成你真喜欢沈静那一型的?”
看到自己的心血被随意扔掷,向允非冷凝的眼底闪过愠火。
“我喜欢谁都与你无关。”他淡淡勾起唇角,俊魅的眼神直视着她,顿了下才又开口,轻缓的嗓音却透着让人窒息的气势。“帮我转告承文,如果以后再有这种假借公事之名的情况发生,别怪我之后和他形同陌路。”
徐婧绫被震慑住,一时间,不知该挫败大哭,还是怒声大吼,只能怔愣呆坐。
“要我送你回饭店吗?”向允非挑眉,绅士地提醒她还有工作。
“我才不想坐你的烂吉普车!”徐婧绫回神怒骂。“明明有跑车却放着不开,有病!之前看上你算我瞎了眼!”她怒气冲冲地起身,仰首像只骄傲的孔雀离去。
无视四周投来的好奇眼光,向允非好整以暇地端起咖啡轻啜一口,眼底满是笑意。黑色跑车是三年前老爸送他当作开设工作室的创业礼物,他嫌太招摇,一直丢在阳明山的家中,前一阵子为了匹配代理总裁的身分才又重出江湖,不然他压根儿不想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