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是内敛不外显的,也许就因为他的低调,才更显得他的才华耀眼惊人、令人印象深刻。
“May,跷掉下午的课,OK吧?”于洁问当中一名女孩。
May考虑片刻,欣然点头。“当然没问题,反正下午的课很无聊呢!”
强忍许久的泪,终于还是落下,湛优就在餐厅里又哭又笑的。
“走了啦!好丢脸。”于洁连忙拉着她离开。
当她们经过一条小巷口,湛优蓦地止住步伐。“我想去川菜馆看一下。”这个时候,馆子大概结束营业了吧……
来到小馆子前,果然看见几名工人正在搬运物品,老板娘一如往常的负责掌管与指挥。
“老板娘。”湛优趋前,打算来个最后告别。
老板娘非但没有愁眉苦脸,甚至还笑皱了脸。“你来得正好。”
湛优以为她指的是来得及道再见,心中十分感伤。
“这个你拿着。”老板娘塞了一张纸给她。
白纸上写了一个地址。“这是……”湛优不明就里的问。
“馆子的地址,新地址。”老板娘喜孜孜的说明。
湛优蹙着秀眉,更加一头雾水。“新地址?”她重复低喃。“意思是说……馆子没有要结束,只是换地方开店?”
“真聪明。”老板娘笑呵呵的赞赏。
“为什么?”湛优的脑袋仍旧呈现打结状态。
店能继续营业她很高兴,但便条纸上的地址所处的地价并不便宜,相信光是租店订金,已是一笔大开销了。
川菜小馆也是因为入不敷出,才做出关店的决定,不是吗?怎么反而搬迁到租金更高昂的地段?湛优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你们中了乐透头彩?”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可能性。
闻言,老板娘先是笑,接着揭晓答案。“事实上,是阿智要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继续经营下去。”
“咦?”湛优十分讶异。
“前几天,他过来告诉我们,他找了一家不错的店面,连同订金和租金也都付了,我们夫妇俩只要秉持一贯的初衷,让客人吃到美味的菜就行了。”老板娘转述道:“那孩子很坚持呢!”
老板娘嗓门大,不仅湛优听见了,连她站在几步之遥的好友们,也一字不漏的听得一清二楚。
湛优的胸口瞬间涨满难以言喻的感动。
“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哩!”老板娘又说。“所以我和我家老头,都认定他才是馆子的老板。”
“嗯。”湛优聆听着,觉得自己能爱上他,真的是件很棒、很棒的事。
“这段期间,他几乎每天都会上馆子来吃饭,走时还会另外打包一大堆菜啊、饭的。还常常带一群朋友光顾,真的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老板娘无意间又揭露了欧阳智的另一项事迹。
湛优心海翻腾,内心激荡不已。“这是多久的事了?”
“在你带他来店里吃饭之后,他就几乎每天都会来。”老板娘迅速回答,没有半点迟疑,足以见得她对这件事一直牢记在心。
一股酸楚自湛优的鼻腔化开,美眸湿润。这些事,阿智从未向她提起,她不为他的隐瞒而难过,反而因他的体贴低调而窝心。
她很清楚他就是这样的人,默默的做着他该做、想做的事,不夸大、不邀功。
“那么好的男人,要是谁能当他女朋友或老婆,一定幸福极了。”老板娘对欧阳智赞誉有加,话中意有所指。
说完,老板娘又到店里交代搬家工人该处理的东西。
湛优离开后,满脑子都充斥着老板娘所说的话,一颗心始终揪得好紧,脑中只有唯一一个强烈的念头——
她想见他!
这几日,他未曾与她联络、也没有见面,她打电话给他,也是简短几句交谈就结束,好像、好像……刻意忌疏远她……
是她敏感、多虑了吗?
但愿是……
在家用过晚餐,湛优告诉母亲要出去买点东西后,便拎着包包出门,搭了车独自前往Lion Heart。
来到气派的建筑物外,她却裹足不前,犹豫了起来。
想见欧阳智的渴望未减,只要她付了钱成为客人,就有大方指名他的权利。
可是,她不想看到他工作时,服务其他女客人的样子……她没办法漠视,假装自己不介意。
她光是想像,就已经难以忍受。
她贪婪的想要他全部的温柔、他具有治愈力的笑容……
见与不见对她而言,都是折磨、都是考验。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小心眼,但爱上一个人,她的自私也无可厚非吧?!
湛优内心天人交战,理智与情感相互拔河,激烈拉扯着她揪成一团的心口,教她喘不过气来。
俱乐部的门忽地被打开,打断她的挣扎。
“欢迎下次再来。”男人对一名打扮入时、年约三十几岁的熟女说道。
“亲我一下,我下次才要再来。”熟女勾起狐媚的笑容,大发娇嗔。
男人依言,在熟女颊畔落下一吻。
女人这才甘心的踩着细跟高跟鞋,扭着火辣的身材离开。
熟女走后,男人将目光调向立于角落的湛优,扬唇讪笑道:“偷窥是不好的行为喔!”
湛优不争气的红了脸,噘着嘴、瞪住男人极为俊美的脸孔,不悦地反驳:“我没有偷窥。”
“来了怎么不进去?”堂义靠在墙上,松开领带,并燃起了一根烟,姿态狂傲不羁。
湛优垂下眼帘,避免与他那对仿佛会慑人魂魄的黑眸对视。“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她撒了谎,不想和他多做交谈。
“当我三岁小孩?”堂义吸了一口烟,嗤笑了声,毫不留情面的戳破她蹩脚的谎言。“女人来这里,都是来找男人的,你也不例外吧!”
他说得又直又白、语气暧昧,湛优的粉颊着火般烧烫不已。
逗弄像她这种纯情小女人,每每都让他感到有趣至极。“找阿智?”他不兴拐弯抹角那一套。“需要我帮你吗?”
“不需要。”湛优不接受他的好意。
“你好像很怕我?”堂义吐出一口烟雾,睨着她问。
“我为什么要怕你?!”湛优答得不以为然,也口不对心。
“这我就不知道了,要问你自己。”堂义咧开嘴笑。
湛优打算转身要走。
“真的不想见阿智?”他朝她的背影,大声地问。“否则,以后想见怕也没什么机会了。”
他的话成功的引起湛优的驻足,她心头一惊,连忙转身,仰着脸追问:“为什么?!”
“何不自己问他?”堂义踩熄烟蒂,继而推门进入俱乐部。
湛优损起眉,一时不知是该一走了之,抑或等待?!
这问题没有困扰她太久,因为她看见她想见的人——
欧阳智四下张望,搜寻她的身影。
两人对上眼之后,没有主动迎向对方,仅是停在原地。
“怎么不进来?”欧阳智压下复杂的情绪,语气不冷不热。
刹那间,湛优觉得离他好远,一股落寞袭上心头。
脑中响起川菜馆老板娘,以及那个叫堂义的男人说的话,搅乱她的心湖,如愿的见到他,心反而像被掏空似的,渴求他炽热的眼光,甚至奢望一个亲吻和拥抱。
否则,以后想见怕也没什么机会了。
堂义的话在耳边缭绕,令她极度不安。
他仿佛有意拉开两人距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今晚,她非得弄清楚不可。
湛优迈开步伐,笔直的朝他走去。
“特地来找我?有事吗?”欧阳智睇住她,必须暂时离开台湾的事,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她。
“我想见你。”她坦白道。“每一天都想见你。”她抛开矜持,毫不隐瞒的倾吐爱慕之意。
她不矫情的告白,深深撼动着他,自制力处于失控边缘,他几乎要克制不住的把她拥进怀里。“嗯。”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勉强挤出淡然的回应,他现下心情纷乱——
不久前,他接获母亲从米兰打来的电话,说四维叔病危,已经失去意识。
他其实很想立刻回去,但为了她的舞会,他还是留下来了。
湛优的心口猛地揪痛了下,然后她勇敢的选择忽略。“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像爱一样那么喜欢。”
她的告白令他心动、感动,却无法回应。
“小优,我还有事,有什么话,明天见面再说好吗?”欧阳智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无措的模样。
“你讨厌我吗?”湛优不了解他的状况,所以慌了。“只要你说一声,我会马上离开,不会再任性的跑来见你、打扰你……”
欧阳智皱紧眉头,张了嘴又闭上,逸出一声叹息。
凝滞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让两人连呼吸都倍感沉重。
湛优静静的屏息等待着,冀盼他否定的答案,救赎她那半坠落地狱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胸腔内的空气仿佛也随之一点一滴被抽干,心跳为之薄弱。
“不是这样。”欧阳智皱眉,否定她的猜测。“给我一点时间,有些事,我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