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幽魂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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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方霄心里也跟他一样着急,虽然脚再怎么酸再怎么跑不动,还是卯起劲紧迫他的步伐。

  一听完杨契说的那些话,原光坐在路中央的人,一个个跳起叫着:“别跑啊!等我……等等我……”

  而那些原先垫后的三、四个小孩也忙着赶了上去,再也没人叫远喊腿酸,更没人愿意当最后,他们都害怕阴森的小径中,真的不知道哪时会多一个“人”出来,到时候自己怎么不见都不知道。跟上队伍总没错。

  啊!

  就在杨契快跑到后门的同时,一声童稚嘶喊声由围墙内传了出来,所有人都被这一叫声吓得停住脚步。

  “小姐!”

  “嵇小姒!”

  方霄跟杨契两人同时发出惊慌的叫喊。

  出事了!

  这一声惊叫,让所有人惊地停下脚步,怔怔的你看看我,我看你!不必多问!大伙脑子里同时浮现一个画面——

  嵇小姒真的碰上“东西”了!

  杨契不等跑到后门了,心一急,直接跃身翻过围墙,往那发出惊慌声音的方向快速奔去。

  第二章

  镇江,威远镖局。

  朗朗晴天下的江南第一镖局,今天没了往日的傲世雄风,而是迷漫着浓浓哀愁与悲凄,那扇壮伟威武的古门内正办着个隆重肃穆的丧事。镖局的创始元老总镖头章彪行上个月谢世,今天是他出殡入土的日子。

  家祭公祭仪式完毕,灵车与白幡队伍由灵堂中央慢慢地移出院落出了大门,一些送行的亲友也跟着家属后头鱼贯走出大门。比起前头唢呐吹奏的声音,跟家属哭声雷动的哀嚎,这后头送行队伍就显得寂静多了,除了脚步声之外,只有几处窃窃低语的交谈。

  队伍中有两个极明显突出的彪形大汉,他们跟其他人。一样表情严肃且哀戚,不一样的是高大魁梧的身躯立在人群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格格不入。

  “老大,人生真是无常!想章师傅这几年叱咤风云,好不容易要归隐收山享享清福,没想到说走就走。”两人中其中一名黝黑带点憨气的男子从一出镖局大门便开始说话,主要原因是刚刚他真的闷坏了,整个灵堂除了哭声之外,没半个人吭气,连带着他也得憋一整个早上,他实在不喜欢参加丧礼。

  “人生就是这样。”另一名一身白衫侠士不是很热络的答着。说他是侠士,有些令人意外,要不是他腰际那把长剑,任谁由他的外表绝不会猜出他是个侠士,那身仙风道骨飘逸的外表,活像一个斯文书生。

  “但这说也奇怪,怎么才这么几天,江湖上连死了两名知名人物,吴老爷子、章总镖头前后猝死,难道真如传说中、老人拖不过三节吗?”黝黑男子边蹙眉边摸摸鼻头。

  过两天就是中秋了,中国人的传说三大节气是老人生命的关卡,一些家里有卧病在床上的老人,这些时候最是担心。

  “但是章总镖头跟吴老爷子都未罹患重病啊?怎么说翘辫子就翘辫子?问家人也都只说暴病死亡,这年头哪来那么多暴病。”这个司马浦安真的像是憋久了,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也不管一旁的闷葫芦答没答腔。

  “嗨!老大,你说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他鬼脑子里又开始胡猜瞎想了,但是一个人想多无趣,最好也能引出旁人的兴趣。他用一脸很有问题的表情看着身边的人。

  “不知道!”被他一直唤你老大的男子倒也性格,简单三个字便算回了他一连串的问话,脸上还是一样表情,没因他吱吱喳喳有所改变。

  “哎哟!跟你讲话真的会气死人你知不知道?”司马浦安咧着嘴恨恨的看着他,这辈子他最恨嵇扬摆出这副德行,这表示他心里有事不想讲话,而他这一不讲话,跟在他身旁的人绝对会被闷死。

  “我这急惊风遇到你这慢郎中,真是一盘死棋没辙。”司马浦全身像泄了气一样无力。

  自他下山到两江总督衙门投靠这位师兄总捕头开始,他才真正体会师父说这个师兄“不善辞令”的意思,他哪是什么不善辞令,应该说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如果他不想讲话,或是你说的话题不合他的胃口,对不起!老爷我连理都不理你,管你说的多精彩绝伦。

  这次,嵇扬已经很难得会对他一笑,虽然他的目光一直放到前头,但是依司马浦安的经验,这不是他对他话题没兴趣,而应该是他心里也正想着什么事。

  “老大,你能不能说说你现在心里头在想什么?”司马浦安几乎是用求的语气问着,只要眼前嵇老大愿意多跟他说上一句话,要他磕头他都愿意。

  “不行!”

  “别这样嘛!求求你好不好,刚刚的丧礼已经快闷死我了,这一趟上山路又不知有多远,你就行行好跟我说说话吧!”能让这位两江总捕头沉默冥思的事,绝对是有看头的,他如果能探得一些口风,未来的日子就不会寂寞了。

  “好吧!给你个问题想解答!”

  “太好了,请说!”像是得到天大的施舍,司马浦安摩拳擦掌一脸喜孜孜等着他发问。

  “你告诉我,章总镖头跟吴老爷子的猝死是不是有蹊跷?”

  “这……”司马浦安对着他的脸呆滞一秒钟。“老大,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不是我刚问你的吗?你怎么反问我?”泄了气,司马浦安换成满脸无趣的瞪着他。

  “我也是正想着这个问题呀。”看一眼拜把老弟那脸沮丧模样,嵇扬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微笑。“只不过你一直不重视自己的警觉性罢了。”

  这的确是司马浦安的缺点,每次在嵇扬面前,他就很容易对自己一些特长失去信心,明明对某些事情已经敏感地嗅出一些重点,却因对自己不太有信心而放弃深入探索,老等着嵇扬的指示。这次,嵇扬决定帮他找回自信心。

  “真的吗?没想到我司马浦光也会有跟天下第一神捕同样的警觉性,嘿,嘿,厉害!厉害!真是厉害。”司马浦光露出得意的笑容,随即顿悟到目前所在的场合,赶紧捂住嘴巴。“老大你也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没错!不仅如此,另外我还能让你更多点事想,依我看这些日子可能还会有其他武林耆老过世,你等着瞧吧!”嵇扬说不上来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预感,可能是四年多来办案的经验,让他有这种直觉。

  “其他武林耆老?是谁?”司马浦安一脸震惊——妈呀!我才说有蹊跷而已,老大却说可能还会死人,这事……还真有看头。

  “不知道!”嵇扬摇摇头,他真的是不知道,这只是他职业上的预感,直觉的,他认为这事儿应该还没完。“我们现在只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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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母亲!”一声急切的呼唤,加上一阵快如旋风的身影,一个人影由嵇家大门口迅速的移到中堂。

  “娘!您可好?家里出什么事了?”一入大厅,看母亲如往昔一般的健朗身体,满身风尘的嵇扬一颗悬浮的心才稍稍缓了下来。

  在镇江接到家中飞鸽传书,家书中语焉不祥,只说家里出事却没说明到底出什么事,急得嵇扬连夜从镇江奔回苏州嵇家庄,他只担心年过半百母亲的身体。

  原先端坐在厅前不知想什么想得失神的老妇人,一听到这声叫声,整个脸瞬间亮了起来。

  “阿扬啊!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嵇母一见到大儿子的脸,就像溺水之人得到攀附,拉过他的手紧紧握着,泪水便扑籁籁跟着流了下来。

  “怎么了,娘!”嵇扬被母亲的泪水弄得有些无措。

  “我们家小姒……我的……心肝宝贝小姐……出事了!”嵇夫人眼泪鼻水一起来,说话说得断断续续,语音不详。

  想她这个老太婆也不知造了什么孽,中年丧偶不说,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有个性,老大说什么也不愿意继承父志,掌管嵇家偌大的田产,硬要当个什么总捕头,整天在外头当差刀来剑去的,一、两个月见不到一次面是家常便饭。而那老二呢!更加离谱,生得一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俏模样,却跑到那个少林寺去学什么艺,摆明就是想去当和尚,五、六年来也没见他回来过,眼看她这个老太婆后半辈子可能只有小女儿可以跟自己作伴,没想到现在又……

  想到伤心处,嵇大娘泪水一下子流的比黄果树瀑布还多的多了。

  “娘,你先别伤心,告诉我小姒怎么了?”嵇扬变得有点笨抽,呆在一旁看老妇人不断伤心落泪,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

  嵇扬不是个喜欢看人伤心落泪的人,更不是个会懂得安慰别人的男人,只要有人在他面前哭泣,得到的反应一定是他拂袖扬长而去,但今天不同,面对的是亲娘,他虽然一样无措不耐,但却不能扬长而去。更何况他从小到大除了爹过世那次曾见过母亲掉泪外,好像还没看过凡事坚强的母亲这样伤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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