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与这件事无关,路先生。”
‘‘胡说。每天都有男人为女人打架,全世界都有。”
“多愚蠢。”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但事实就是事实。”
她讽刺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会穿着睡衣到处招摇,路先生,而且我准备好要保卫我自己。我也希望你雇用一些非强暴者的人。”
她和路柏恩舌战时,瑞克和柯提文一直安静地坐着。瑞克看起来很不安,柯提文则只是看起来很烦躁,但柯提文现在向前坐。“这讨论是无意义的。”他说道。“她必须去。你要不要这份工作,路先生?”
柏恩考虑着。他不需要这笔钱,或是争吵磨牙。他可以告诉他们去找别人,然后他可以在接下来的几星期里好好休息,就像他原先计划的一样。另一方面,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件事正在进行,虽然她很正派,但另外的这两个人却有他们自己的目的,而他想知道那是什么。他闻到钱的味道,一大笔的钱。他有些忌讳,但它们几乎不曾挡过财路,当这条财路可能是骗一对骗子的钱时,当然更是不会。
“好吧!’’他突然说道。“我做。”他吞了一大口威士忌,然后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手边的事上。准备一趟深入内地的旅行所须的补给是件严肃的事,必须小心地计算。有多少人?走多远?抵达后预计要待多久?他总是多带一些额外的补给,以防有事情出了差错,这种事总是会发生——他必须为所有的可能性做计划。
他拿出一张地图,将它摊在桌上,一张比较大、也精细得多的地图。“好吧,指给我看我们要去哪里?’,
婕安向前靠,用食指画了个大圈。“大致上是这个区域。”
他看着她,好像她疯子。她画的那个区域涵盖了数干平方英里。“狗屎,如果你没有清楚一点的概念,我们可能游荡了好几个月而没有发现你要找的东西,而那并不是一个我们可以悠哉地闲逛的地方。那是一个未标识的区域,甜心,没有人知道那里有什么。如果曾经有任何白人去过,他们都没回来。”
她仍然不为所动。“我们必须在路上决定精确的路径,路先生。”
“我没有办法在路上准备补给。”他用几乎看得见的讽喇口吻,拉长了声音说道。“我必须事先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
她向前倾,点点她先前所画的那个区域外的一点。“那就准备可以让我们到这里所需的补给品,这样就绰绰有余了。”
他露出牙齿,但不是微笑。‘‘我们必须带着这些补给苎。我们带的愈多,旅程就愈长;旅程愈长,我们需要的就愈多。这话你听得懂吗,甜心?’’
“我确定你会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折中点。“折中点不是眼前能令我满意的东西。,,人的挑战?的说法一定是真的,而薛婕安从头到脚都是挑
“那你必须按照你认为是最好的方法来做。”她爽快地说道。‘‘我已经给了你所有我能给的资料了。”
或是愿意给的。他怀疑她知道的比她所说的多了许多,但那双冰冷的绿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目的地是这样天大的秘密,她甚至不告诉她哥哥。继而一想,他也不愿和薛瑞克分享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尤其是当他有一个像柯提文这样的朋友时。也许薛小姐比他想像的聪明,但当他们抵达她要到的地方时,她究竟想怎样?二十四小时守卫?
他搁下这个话题,知道在其他两个人面前,她不会说任何其他的事;她也不信任他。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他必须对自己诚实——他通常是如此的——他必须承认在这点上她也对了。如果她放下戒心——只放下一点,他就会让她在还不知道游戏已经进行中的时候脱下裤子,更别说她输不输了。既然她坚持跟着他们去,他会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对她下功夫,而他对他引诱计划的成功是毫无怀疑的。
谁知道呢?如果他对她的甜言蜜语说得对劲,她甚至可能会告诉他她在找什么。如果丛林里的东西对她而言是值钱的,那么,对他来说可能也是。人永远不会觉得钱太多。柏恩并不是为了得到钱就什么都肯做,但那并不表示他不愿抓住每个主动呈现在他眼前的机会。
他安排好隔天和他们碰面,以便拿到预付给他的钱,和准备必须品、雇请挑夫所需的费用。既然已经做了决他便要着手进行了。
“你一定要像个泼妇一样吗?’’他们回到旅馆时,瑞克恨恨地说道。
婕安叹口气。她累了,而且和路柏恩打交道耗尽了她的耐心。“我比他有礼貌。”
“你在处处展现你的份量,重点就是表现你这个考古学家是个大人物。”
大人物?婕安几乎大笑出来。她的专业威信几乎等于零,如果基金会对她有任何的敬意,或对她的意见有任何的信心,她就不会被迫和一个像他们向导这样的粗人打交道。但瑞克一直对她追随他们父亲的脚步这件事存着妒意,而且一察觉到有关的蛛丝马迹便发火。
“我不是在展现自己的份量。我只是让他知道他吓不倒我。而且,不管如何,我不认为他是多好的人选。今天下午你们看见他时,他在喝酒,今天晚上他也在喝酒。而这之间的时间他可能也在喝酒。酒鬼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你也想管这档子事?”瑞克冷笑地说道。
虽然很难,但她还是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也许她这么做,是出于罪恶感,因为她知道教授一向偏爱她。她忍不住为瑞克觉得难过,虽然她同时必须忍住对他的不耐。他生活中任何的差错,总是别人的错,而她通常是那个人。
“我想的是——”她打断他。“找到安萨城,还父亲一个清白名声。而且我认为,如果我们的向导至少是个清醒的人,我们的机会就比较大。,’他对她皱眉。“我想你以为我不在乎父亲的名誉?他也是我爸爸,你知道的。”
她的确知道。不论瑞克惹她生多大的气,她从未忘记他真的爱他们的父亲,那是她一直没有将他从她生活中划去的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我们别提这件事,好吗?”柯提文插进来。“我们都累了。我知道路柏恩的外表和言行都很粗鲁,但他的名声是最好的。明天我会去见他,叫他改一下。今晚我们何不到此为止?” ’
他的语气委婉,一副调停的口吻,但冰冷的眼神却对瑞克打了个警告的讯号。婕安看见了,虽然她假装没看到。柯提文努力地想表现出和善的样子,但婕安无法全然相信,也许是因为那眼神一直和形象不符。反正终止这段谈话正合她意,她便喃喃地说了声晚安,回到自己房间。
柯提文对着瑞克一扭头,两个人走过通道,回到房间。“不要惹她。”柯提文警告。“如果她决定自己个别交易,我们就白忙一场了。”
瑞克脸色一暗,他听到当面批评时都是这样的表情。“她不会和路柏恩谈交易。”他喃喃地说道。 “她受不了他。”
“路柏恩不是唯一的向导。如果她说服了其他人相信那些珠宝真的在那里,他们可能会筹到经费自己去寻宝。试着控制你的脾气,至少等到我们上了路、她不能反悔的时候。”
“好吧!好吧!她的态度真叫我火大。”
柯提文试着挤出一个紧绷的微笑。“想想那些钱。”柯提文无法再想到其他的事,那是他在这里的唯一理由。他离开了熟悉的地盘,而且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但他愿意做任何事以得到那批宝石。瑞克第一次来找他时,告诉他一个荒唐的故事,说他老头子发现了一个城市,那里有一批珠宝。那时他还怀疑他是吃错了什么药,但瑞克描述出细节,让柯提文开始相信他是认真的。
他孤注一掷地抓住这次机会。他需要钱,很多的钱,事实上他已经穷途末路了,任何小动静都会让他跳起来。他最后一船的古柯硷被警察抓住了。他们逮捕不了他,但警察是他最不担心的问题。他欠那些借钱给他买那船古柯硷的人好几百万元。如果他能把那些古柯硷卖出去,他可以赚上这笔钱的好几倍,而那些人能让警察显得好像是好好先生。
瑞克疯狂的计划像是上帝的礼物。他的钱刚好足够资助这项疯狂的计划,如果成功,那么他就可以得救了。至少,在巴西他可以喘口气,不用隔几分钟就回头看看,等着脑袋被人轰下来。
如果瑞克是对的……像这样的机会一辈子只有一次。这批珠宝——尤其是那颗大的红宝石——会带来一大笔财富,让他那笔债显得微不足道。他梦想着那颗该死的石头,梦想着把它握在手里。那是他脱困的保证,只要他能够说服姓薛的闭嘴。那个妹妹不是笨蛋,依柯提文看来,整个家族的智慧都在她脑子里了。但所有的资料也只有她知道,而且指示是用只有她看得懂的密码写的。不过,他并不担心,只要她把他带到那里,然后他便用不着她或是任何其他的人了,他自己有不包含他们在内的计划——大计划。他厌倦了总是被这些大孩子拖累,这次他要大捞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