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吗?”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一摇一摆的走向蔚晴,挑了她身旁的一个高脚椅坐下。
又有烦人的家伙了,蔚晴懒懒的拨弄着长发,拿了方才点的柳橙汁一饮而尽。至于身旁的那个中年男子,她连看都没看一眼,近来心情不好,没心情当可人的天使,当恶魔倒是有点兴致。
一旁那四个保护欲强盛的男人当然也看到了,他们大口喝着方才点的啤酒,并没有插手干预的意思,娃娃心情不好,他们也不会去招惹她。
至于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他们也没打算去教训他,这是四个男人的一致默契。
不是他们不关心他们的宝贝娃娃,只是没那必要。和娃娃在一个屋里生活近十九年,他们很清楚娃娃有天使面孔但可没有天使的纯真,会叫她恶魔是因为她的某方面行为和那些有黑色翅膀的生物十分相似,根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他们的娃娃可不是随便叫恶魔的。
杏眼微微的睁开,蔚晴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干么?”心情不好,连说话都带着一点火药味。
“你是在做生意的吗,小姐?”
浓浓的酒气飘入口鼻,连蔚晴都为那薰天酒气而皱眉了。酒鬼加色鬼,标准的混蛋类型。
“你是怕我没钱吗?来,看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绝对不可能有我出不起的价。”那人自皮夹中抽出一叠叠的千元大钞,表情看来十分得意。
无聊。她略略撇嘴,把头转向一边。眼角不经意的瞄到在酒吧的角落有一些熟悉的人,是那一些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人。
她眼尖的认出那些人,对于他们的出现并不讶异,真正令她觉得奇怪的是她来酒吧都老半天了,而他们居然反常的连一点行动也没有,平常就算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们也照常围堵她,为什么今天会没有任何动作?真的是很奇怪耶!
等等,难道是因为四个叔叔在所以他们不敢行动?这个猜测一进入蔚晴脑中,令她整个人完全为之一振,就在这时候,那中年男子又靠过来了。
“小姐你就开个价吧!”千元大钞在蔚晴眼前晃动着。 (请支持四月天)
真是个烦人的家伙。蔚晴睨了那中年男子一眼,有些不耐和厌烦。常有人看她可爱就以为她真的清纯可爱,但她后来通常都向他们印证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而且还是令对方很痛苦、很印象深刻的印证。
但是偏偏不知死活的人就是这么多,害她老是证明不完,她抬起右脚,手抓紧吧台,不客气的朝中年男子所坐的高脚椅踢去。
很幸运,蔚晴马上就听到一声巨响,沉重而且大声,他们马上成了整个酒吧的焦点。
吧台的椅子是那种高高的,没有四只脚好支撑的椅子。只要用力一踢或是上方的人摇晃的太厉害,都很容易直接翻过来的。
“真的是无聊透顶。”她拨弄着一头长发,神情高傲的像个女王,天使的容颜固然可爱,在此刻看起来倒也像是被邪魔附了身的天使。
蔚晴自桌上随便拿了一把切牛排的小刀,把小刀扔在地上。“切五根手指给我,我考虑看看。”心情就够不好了,这时候还来找她麻烦,根本是活得不耐烦。
唐凌他们四人这才自座位离开,走向蔚晴的身边,刚才的每一幕他们当然都看在眼底里了,他们的娃娃果然还是一样的爱欺负人,凡是犯到她的人每一个都不会好过的。
“娃娃,走吧!”赵华递了张千元大钞买单,单手搭上蔚晴的肩,那人被娃娃弄得那么惨,难保他等一下不会拿那把小刀冲过来,还是快一点走比较妥当。不过娃娃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也多亏那人帮忙,她发泄过后应该会好一些吧?
四个男人又重新站在蔚晴身旁,所有权的宣誓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蔚晴在此时把眼角偷偷瞄向那些戴墨镜的人,果然他们全部都低头在吃东西,头连抬也不敢抬一下,就和他们看到黑曜司的情况一样,他们果然是怕四个叔叔。
真的是不可思议。她的四个叔叔除了偷东西有点本事之外,就喜欢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除了块头大一点之外,其实四个叔叔都很善良可亲、待人和面的……他们又不是像撒旦一样的凶神恶煞,那些人怕他们干么?
搂着叔叔们的手臂,蔚晴心中一直不停的思索着这个问题。到底是为什么呢?她敢打赌,这里面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一定有。那些人或许不会告诉她为什么要抓她,但她确定有一个人一定会知道的,黑曜司他定会知道的。
☆☆☆
喔,不,别又来了!身手利落的攀上围墙,蔚晴有无奈的看着后方追着她的人们。
今天她以恶魔的身分出来“工作”——来拿某富豪的珠宝——才动工没多少,又马上被人盯上了。如果追她的人是警察,那她倒也认了,那是他们的职责嘛!倔偏今天追她的又是那些戴墨镜的人,那些这几天特别“关照”她的人,教她看了不烦也难。
蔚晴转头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很接近家里了。而她那四位叔叔现在正在那温暖的小窝等着她回家,四个叔叔都在那里等着。
对了,既然四个叔叔都在附近的话……蔚晴灵机一动,自腰际拿出求救用的呼叫器,不假思索的,她立即按下红色的按键,一抹得意的微笑浮上了唇角。
唐叔做的呼叫器精巧的没话讲,按下按钮后唐叔会在三十秒内追踪到她所在的方位,顶多十分钟叔叔们就会赶来了,到时候他们要是和戴墨镜的家伙碰头,事情就会很好很好玩了。
照她看来,那些家伙怕黑曜司更怕叔叔们,黑曜司一来他们会闪到一旁去,叔叔们要是在,他们连出来都不敢出来,躲得远远的,像是……像是怕被叔叔们看到似的。
对!他们就是怕被叔叔们看到。蔚晴唇角向上勾的弧度愈来愈大,笑得很得意、很奸诈。
他们愈怕见叔叔她就偏要他们见,非要把事情搞得一清二楚不可。不能怪她太狠太绝,只是人被惹毛了,不开开戒找人麻烦就是不甘心,惹到她的代价就是这么大。
有天使面孔是一回事,他们可不能指望她对看不顺眼的人也有天使心肠,嘻!她简直等不及要看好戏了。
蔚晴重新跳下围墙,准备和那群戴墨镜的人再厮混一点时间,直到叔叔赶来为止。只是没想到她回头,她的后面哪有人啊?
她的身后一片冷清清的,没有半个人。刚才那上打的人马全部消失不见,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像是他们从未来过般。他们撤退的速度可真是快得惊人,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撤退?
“他们今天不可能会再出现了。”一只手无声无息的自她身后圈住她,事前全然没有一点预警。
蔚晴猛然回头,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她足足倒抽了好大一口气,“天啊……”
“你的模样像是看到异形一样。”
“看到异形我会很高兴而不会惊吓,因为捉到它我以后光收看异形的门票钱就收不完了。但你不同,没有人会希望看撒旦的。”希望来的跑了,反而是你不想看到的竟然跑出来了。
黑曜司对她的态度并不以为意,只是觉得好笑,“撒旦和恶魔,挺配的。”
“人家都说我像天使。”当然是只有看起来像。
“美女与野兽,天使与撒旦。”上下对下来,她应该知道意思是什么,如果她有看迪士尼卡通的话。
蔚晴一个咬牙,“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红咚咚的小耳垂完全泄了密。(请支持四月天)
黑曜司双手环胸看着她,就像是十八年前初次会面时一样的打量她。当初的小女孩长大了,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样,而他也不再是那孤傲自我放逐的男孩,为了追求当初诺言的实现,他努力的去当个值得任何女人委身的男人。
守着像是戏言的童年约定也许很傻,但是他不在乎。一诺千金,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约定就是约定,不会因为约定成立时的年龄而有所更改。说他傻也好、呆也罢,这就是他,凡是决定的事就不容更改的黑曜司。
早在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决定是她了,她是那么的小、那么的可人,像是一朵方才才脱离水面的小粉荷,小得连含苞都还称不上,只是由绿叶中隐约探得一点淡红,要命的清新可人。
他是故意拐她对他许下约定,明知她还太小却还是要她承诺以后的事。九岁小孩的心机在那时就已经深不可测了。然而,十八年过去了,当他再次和他的小新娘相遇时,她却说她忘了,完全忘了他们相遇的事,也忘了那个他死守十八年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