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下,那支箭正中目标。
“太棒了!太棒了!小姑奶奶的本事真是了得!”
众土匪们欢声雷动,相信他们小姑奶奶绝对赢定了。
双双也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那自信愉悦的神情,让她美丽的脸蛋散发着耀眼迷人的光彩,让阎御飏有一瞬间的失神了。
在京城住了二十多年,他从未见过像她这般的女子,爽朗、率真、浑身充满了精神与活力,只可惜就是言行举止太过于粗鲁,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这十多年都活在土匪窝里,难免近墨者黑。
“现在看你的了。”双双一脸得意地说:“你若拿不出本事,索性现在就直接认输,乖乖当我的手下吧!”
“当不当你的手下,先等比试完再说吧!”阎御飏说着,竟一次拿起三支箭,同时搭在弦上。
“哎哎,”双双见状忍不住取笑:“你真是外行,射箭比的是准头,你以为一次射三箭,就有机会你蒙到好成绩?”
他也不辩驳,只一派轻松地说:“姑娘,你招子放亮,瞧仔细了。”他拿她刚才的话回敬她。
双双瞥了他一眼,即见他神情认真、目光专注,看着那俊美无俦的侧脸,竟让她的心忽然掀起一阵异样的骚动,那种古怪的感觉还是她生来头一遭。
就在双双试图搞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怪毛病’的时候,阎御飏已出手放箭,那力道之强劲,一点也不输她刚才射的那一箭。
三支箭凌厉地破空而去,快得让众人的眼睛来不及跟随,最后那三支箭,同时射中了虎子身旁的树干上。
“哈哈哈!你输了!乖乖当小姑奶奶我的手下吧!”双双开心地大笑。
“我输了?”阎御飏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当然是输了!虽然距离差不多,但树干这么大一个目标,怎么能跟一颗梨子相比呢?”
“姑娘的意思是,只要射中同样的距离,但比梨子还小的目标,便算赢了这场比试吗?”阎御飏反问道。
“没错!”
“好,那就请虎子上前仔细瞧瞧。”
“何必多此一举,大夥儿都瞧见你那三箭都射中了树干啊!”
阎御飏也没多解释,只说:“只管请虎子走近瞧瞧便是。”
“好吧!虎子,你去看看。”双双倒想知道他还能变出什么花样。
虎子点点头,上前仔细一看,整个人忽然呆掉。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双双问道。
虎子转过身,手指着树干上的箭,嘴巴动呀动的,却说不出半个宇来,像是受到了种大的震撼。
“搞什么呀,咱们上前瞧瞧去!”
双双和手下们一起上前,当他们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和虎于一样完全呆住了。
阎御飏的那三支箭,竟分别射穿了三片树叶,而且支支正中叶片的中心。
要知道,树叶原本就比梨子小上许多,而要同时射中从树上飘落下来的三片树叶,那得要多厉害的功夫才办得到!
难怪他敢一个人单枪匹马地随老熊和虎子上‘黑翼寨’来,难怪刚才大夥儿联手围攻也无法伤他分毫,原来他武功竟是这等高深!
双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瞪着那三支箭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手下们担心她下不了台,都不禁偷偷捏了把冷汗。
一会儿后,双双忽然哈哈大笑,美丽的脸上写满了赞赏——
“好!好俊的身手!小姑奶奶我服了你!”她不是输不起的人,既然他的本事这么高,她输得心服口服。
见她是真心的服气,阎御飏扬起嘴角,心里再次对她刮目相看。
这妮子虽然举止粗鲁,没半点姑娘家该有的温婉风情,可却有着令人喜欢的真性情,那是京城那些矜持过了头的姑娘们所没有的。
“愿赌服输,你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出来,小姑奶奶绝不赖帐,不过……”双双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他打转,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
“不过什么?”阎御飏好奇地问。
“不过,我要拜你当师父!”
“什么?拜我为师?”阎御飏有些讶异。
“没错!你的本事这么高,不能当小姑奶奶的手下实在是太可惜了,但如果我有了你这等好本事,再教给山寨里的兄弟们,大夥儿变得更加厉害,就可以抢更多的东西了。”
听了这番话,阎御飏不禁皱起眉头。“打家劫舍,实在不是好勾当。”
“哎哎,你要搞清楚,我们是土匪耶!土匪当然就是要行抢,难不成要去造桥铺路做善事吗?更何况这‘黑翼寨’可是老爹传下来的事业,身为女儿当然要继续将‘黑翼寨’发扬光大啦!”
见她说得理直气壮,一副继续行抢乃天经地义之事似的,阎御飏的眉心顿时皱得更紧了。
他沉吟了半晌,最后说道:“要我当你师父教你武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当徒弟的必须听从师父的教导与吩咐,不得违逆,你若能答应,我才收你这个徒弟。”
“答应、当然答应!只要能够学得你这身好本事,我什么都答应!”双双毫不考虑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
“那当然!君子一句话,四匹马都追不到,你尽管放心吧!”
阎御飏摇了摇头,啼笑皆非地说:“你想说的应该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吧?”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哈哈哈!”
看着她粲然爽朗的笑容,阎御飏的眉心不自觉地舒展开来,嘴角甚至也微微扬起,不知不觉中,他的情绪竟被她给牵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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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当师父,阎御飏自然就得暂时在‘黑翼寨’住下。
老熊替他整理了一个房间,虽然远比不上郡王府的华丽气派,倒也还算得上整齐舒适,他并没有什么好苛求的。
隔天一早,阎御飏便找人将双双叫了过来。
不一会儿,双双精神抖擞地跑来,俏丽的脸蛋上满是兴奋雀跃的神情。
“你现在就要开始教小姑奶奶功夫了吗?真是太好了!来吧!”
阎御飏望着她,一脸正色地说:“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自称‘小姑奶奶’,听见了吗?”
“啊?为什么?”
“因为这称呼不好听。”
双双愣了愣,一头雾水地问:“称呼好不好听和学功夫没什么关系吧?更何况‘小姑奶奶’有什么不好听的?我和大夥儿都喊习惯了。”
阎御飏的眸光一沉,语气多了分严厉。“是谁答应过,要乖乖听师父的教导与吩咐?”
“欸,是我……”
“对,就是你。”阎御飏打断了她的话,不容她抗议地说:“既然你答应了就要做到,否则我也大可以不当你师父了。”
双双撇了撇唇,说道:“好嘛!我答应就是。”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若能学得他的一身好功夫,这点妥协算不了什么,更何况不自称‘小姑奶奶’也不会少一块肉,她没什么好损失的。
“很好,那咱们可以开始了!你过来这儿。”阎御飏朝她招了招手。
\\\"咦?不出去怎么练功夫?”
“你只管过来就是,难道你不听师父的话了吗?”
哇!连个一招半式都还没开始教她呢!师父的架子就端得这么大!双双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走了过去,狐疑地瞪着摊在桌上的笔墨纸砚——
“这是干什么?”
“这是让你练习写字用的。”
“不会吧?”双双的眉心几乎快打结了。
许多年前,她才约莫七、八岁,当时老爹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竟要老熊教她识字、习字。
在老爹的坚持下,她只得乖乖地学,可老熊的字丑,她依样画葫芦的结果自然是一样的丑,幸好老爹也不苛求。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老爹的字更丑!写出来的字简直跟符咒一样,没人看得懂!
“写字和练功有什么关系?”她没好气地问。
“当然有,拿剑使剑就跟握笔写字一样,必须要训练手腕的灵活与反应,字写得好,剑才有可能练得好。”
“嗄?”双双的小脸都快扭成一团了。“那我不学剑,练斧头成不成?”
“不行,姑娘家拿斧头能看吗?再说,不论什么兵器都一样,你非得先把字写好了才行。”
双双的心里半信半疑的,也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诓她的?
“……写就写,”她有些不情愿地妥协。“但写好了之后,你可要教我功夫啊?”
“先等你把字写好了再说。”
看她乖乖地拿起了笔,阎御飏的嘴角悄悄地扬起。
其实他根本就没打算教她功夫,凭她现在的身手,要自保已是绰绰有余,他总不可能真教她更多的武功让她去抢更多的财宝吧!
本来依照他的计划,在找到失散多年的殷无双之后,就要立即带她返回郡王府,了却爹娘这十多年来的心事,可现在,他却另外有了打算——
早已习惯生活在土匪窝的她,若是突然置身于郡王府,只怕根本无法适应,说不定会不顾一切又溜回‘黑翼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