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昱拜会过二当家后,不久,即被调往南部小镇任职。
就在战筝苦恼着如何查案时,聂小倩居然改变了心意,答应为她安排一次“非正式”的会面。
当晚——
“这里就是董事长办公室了。”推开厚实的木门,聂仰涛悄声道:“我们只能趁清洁工刚打扫完的空档溜进来……”
宽敞的房间,最抢眼的莫过于墙上的三幅字联。
其左右边分别写着“十年修得同床度”、“百年修得共枕眠”,而横批则为“万乐淫为首”。
“那是已故的花老爷留下的遗作。”
提到恩重如山的花建岳,聂仰涛心中总有无限的感念,
所以,即便他不想接管“镜花水月”,却也不愿结束养父的遗业、况且许多人是靠这行维持家计,他又怎忍在经济最萧条的时候,断送员工的生机?
“写得很龙飞凤舞,就可惜措词不雅……”环顾室内,战筝不免要质疑,“这地方怎么办公啊?”
除了一张欧式的四柱大床,和几样简单的摆设,她啥东西也没看到呀!
“听说墙后另有玄机,只是不知机关设置何处。”聂仰涛打开衣柜,示意她藏身,“我们就躲进来伺机而行吧。”
“我们?”这和当初的计画颇有出入。
“坦白说,我不太放心让你独自留下。如果不幸被同事发现了,起码我可以代为掩护。”
“小倩……”如此够义气的朋友,真是令她感动啊!
“有人来了。”聂仰涛将她往里头推挤,“槽了!是二当家秦凯!”
透过镂空的细缝,战筝窥见一名身形略微肥胖的男子,拥着位漂亮美眉进房、两人先是吱吱喳喳地亲吻,然后衣物件件的落地……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剧情?可想而知!
因为没有勇气观看后续的画面,她干脆“非礼勿视”。只是眼睛可以闭上,耳朵却别无选择。
“呃……嗯……”
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子浪荡的呻吟,严重地侵扰战筝的听觉神经。颊温攀升之际,她突然觉得怪怪的。
“小倩,我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耶……”她以最小的音量道。
“不会是蟑螂吧?”聂仰涛将玩具假虫,慢慢移往她颈部,“我们镜花水月的虫害,严重到可以信手捕来当下酒菜了。”
这番危言耸听,让战筝的呼吸变得急促。当耳边出现微微的“搔痒”,她的定力马上被推往崩溃边缘。
“啊——”就在床上荡妇hign到最高点时,另一个女人也忍不住地叫:“啊——”
不同频率的尖叫,暴露了藏身者的所在。
柜门随后被打开,“小倩,你在这里做什么?”
“呃……”
乍然瞥见一把“枪”的战筝,再度捂脸大喊:“恶心死了,快点穿上裤子啦!”
“这疯婆子是你带进来的吗?”秦凯故意问。
尽管知道她的“与众不同”,聂仰涛仍险些笑场。天哪!都什么节骨眼了,她居然还在计较这点芝麻绿豆?
“丽丽,你该上班了。”
示意玩伴女郎先退下,秦凯转身去整束仪容。
唉!就为了老板的一句命令,害他牺牲色相,出演“A片”的男主角,呜呜……往后他在员工面前还有威严可言吗?
“战筝小姐,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你怎么晓得我的名字?”她好讶异。
“我有一位朋友,就是拜鼎鼎大名的战检察宫之赐,被判了十五年刑期,所以我对阁下印象相当深刻。”
“检察官?”聂仰涛跟着拔高音阶,“那你为什么骗我说,你只是个普通的公务员?”
“我……”战筝顿时语塞。
“看情形,你是被人家利用了!但我仍必须严厉惩处,以免‘引狼入室’的案例,在将来层出不穷。”秦凯说着拍拍手,唤来四位相貌凶恶的男子。
“你们想干嘛?”她吓了一跳。
他没有搭理,只是点了根菸,然后反问聂仰涛,“你应该很清楚,镜花水月的第一条门规吧!”
“是背叛者……”后者怨慰地望向战筝,恨恨吐出,“死!”
“不——”被两个大汉拉住,她根本动弹不得,“如果你敢碰小倩分毫,我绝对会送你去绿岛安享晚年的。”
“都泥菩萨过江的人了,还敢大放噘词?”秦凯冷哼。
闻言,战筝的血色立失。
虽然国有国法,但黑道也自有一套家规。这股隐藏在阴暗世界的恶势力,连法务部长都不鸟了,还鸟什么执法人员?何况,她今天连个虾兵蟹卒都没带。
“一人做事一人当,私闯贵公司是我的错,请秦先生原谅小倩、放她一马吧!”
奉凯轻蔑朝她喷了团烟圈,“你这是在求我吗?战检察官?”
“没错,我是在求您!”
压下胸口的怒火,战筝知道此刻绝非逞现骨气的时机,否则便会有无辜音成为她的陪葬品。
“既然战小姐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为难你了。”
在二当家示意下,保镖们松开手。
“你要……放我们走?”这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我会怎样?”他笑着点点自己的脑袋,“我秦凯再不识相,还不至于笨到去得罪将军之女。”
可恶……原来这老滑头刚刚是在要她?“走!”她愠怒地拉超聂仰涛的手。
离开前,秦凯却在背后放话,“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小倩,你可要‘好自为之’了!”
第三章
回家的路上,聂仰涛始终不发一语,如此凝重的气氛,反而令战筝倍感自责。直到进了电梯,她才鼓起勇气开口。
“小倩,你在担心被炒鱿鱼的事吗?”
“不!我只是气我自己,不该轻易相信朋友。”那副语气虽淡,却难掩埋怨之意,“幸好没遇上董事长,否则出卖老板的罪名,准让我今晚‘横’着出来。”
“我并非故意隐瞒职业。”急欲解释的她,跟着走入十三A,“去见花公子,纯粹是为了厘清案情,我绝没有害他的意思。”
聂仰涛轻喟道:“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一旦被镜花水月以‘叛徒’之名放逐的人,往后也别想在这一行混了。”
“大不了我们再找个正经点的工……”她随即为自己的失言而住口。
“是喔!你是天之骄女、将门之后,随便找份工作都比人强。可我呢?没家世、没背景、更没学历,能凭什么本事去赚钱养家累?”
聂仰涛的怨言,是为那些贫困阶级者而吐露的。
当一个女人肩负家庭重担,却又求助无门时,往往就以牺牲尊严和色相,来博取糊口的机会。因此镜花水月的大门,只为处境堪怜的人而开,他甚至免费提供第二技能的进修管道,以备员工将来“从良”之用。
“歹势喔!我这人一激动,就会口没遮掩。”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赫然发现他在整理皮箱,战筝忙问:“你要搬走?”
“房于是秦凯的,你说,我还有胆子继续住吗?”
哦喔!看来后果比预期的还糟上两倍,早知会把小倩害成这样,当初她就不该一意孤行。
“那……你打算搬去男朋友家罗?”
“男朋友?”聂仰涛愣了下:
“就是高先生呀!我们前天在走廊聊了会儿,他坦言,保护你是他最重要的使命。于是我顺口问他何时迎娶美娇娘,高先生还笑道:‘只要小倩愿意……’
死高英伦……你干嘛那么多嘴?
“别听他胡扯,我们不可能有结果。”他又不是Cay!
“我倒觉你们满配的。虽然高先生人在待业中,但只要夫妻同心、其力断金……”
“够了、够了!”聂仰涛不悦地说:“反正我是宁可睡地下道,也不会去投靠高英伦。”
“那怎么行?”战筝已经满心愧疚了,又何忍由他露宿街头?“不如……你暂时到我家窝窝吧!”
哈!不枉他安排的苦肉计,鱼儿终于上钩罗!
“这……方便吗?”
“当然方便了!除了书房,我还有间客房。”战筝腼觍地承认,“坦白讲,我一个人住那么大坪数的公寓,也挺冷清的。”
同情、怜悯和感佩,让她轻易接受了聂小倩的背景,甚至想要帮助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
“噢!战姊你人真好……”聂仰涛说着在她颊上轻啄一下,“放心吧!有我在,你绝对不会‘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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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不到她私闯花公子办公室的消息,隔天就传遍了地检署?
“我早说过镜花水月的‘后台’不简单,你怎么把我的警告当耳边风呢?”王崇舜唠唠叨念着。
算起来,战王两家足足有三代的交情了。
尽管世侄女的容貌很“安全”,但就因为太过关照她,他的“晚节”还一度引人质疑。幸好战筝够争气,连破了不少大案,才逐渐封住那些八卦嘴。
“对不起!王伯伯……”
唯有独处时,战筝才敢如此称呼上司。听同事说,主任检察官今早就被高层钉得满头包,也难怪他要发半小时的丰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