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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净袖浑身湿透又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不适合回宿舍,于是屈砚丰将她带回自己的别墅。
“衣服脱下,进去洗澡!”他将她外套和外衣脱下,然后往浴室推。
“不想洗。”她颓然无力的坐在浴室门口,两只修长的腿伸得直直的,完全不顾形象了。
经过一场雨、一场撞车惊魂、一场由来已久的心伤、一场哭泣,她没力气了。
“乖啦,洗完澡换上干的衣服你会舒服点的,快去洗,好不好?”屈砚丰抚抚她湿漉漉的头发,耐着性子说。
“不要逼我。”黎净袖往墙上一靠,头无力的垂在一旁,两眼红肿又失神。“我现在不想动。”
“不行,这样会感冒生病的。”屈砚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我不在乎。”黎净袖嘴角一扯,笑得好凄楚。她宁愿真真正正的病一场,也不要再继续心痛下去!
“你不在乎,我在乎!”屈砚丰捏住她的下巴,稍嫌用力的将她苍白且冰凉的脸给往上抬。
黎净袖淡淡的瞟他一眼。“你在乎?你在乎什么?”
不解呀!他为什么要管她这么多?
他是有权有势的台强电信总经理、一位人见人爱的潇洒男子耶!他到底在乎她这个没骨气没自尊、光会为爱伤风感冒的笨女人什么?
“我就是在乎。我所认识的黎净袖总是甜蜜蜜的笑着看我,而不是像现在惨兮兮要死不活、不理我的模样!我在乎你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因为那会全然的影响到我!”
“你好笨!总经理。”她笑了,笑了一阵,又哭出来。
她为一段该埋入废土的过往恋情伤心哭泣,他的心情却被她这笨女人的喜怒哀乐牵着走?
好讽刺的对比。
所以结论是,他比她笨。
“就算我笨,我也笨得很正面,不像你,尽往坏的方面去笨,损人不利己。”屈砚丰俯首轻吻她的唇一下,又柔声的说。“乖乖听我的话快去洗澡,不然再这样下去,不只你要感冒,连我都要感冒了。”
“我说了,我不想动!”黎净袖固执的不肯站起来。
见她不听劝,屈砚丰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发脾气:“黎净袖!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你不要太有心考验,否则只会逼得我对你……”下手!
要他下手,他可十分乐意。
“总经理,你不觉得你被我骗了吗?”黎净袖突然很正经的问,一点也不怕他怒气发作了。
“什么?”
此际,屈砚丰也累得席地而坐,真觉得他俩浑身湿漉漉的,不赶快洗热水澡换衣服取暖,倒并肩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雪上加霜”,真是有病。
千万不要告诉他这又是以冰制冰的一种,他不会信的。
“你问我怎么样才可以将快乐的感觉永远存留在心中,你记得我怎么回答的?”
“当然记得。你说,找个人来爱。”所以他听她的话了,找个人来爱——就是她。
“可事实上这是错的,不是吗?我曾经爱过人,可是存留在心中的却是伤痛,永远永远痛不完的伤痛。快乐呢?快乐的感觉根本都已经消失无踪!”黎净袖忿恨的叫吼着。
“你爱错人了。爱对人你就不会是这种感觉,我敢保证。”屈砚丰将她搂在怀里。
“你能保证?凭什么保证?”
“因为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即使是吵架,我也觉得很快乐,所以我相信这快乐的感觉一定会永远存留在我心中,我爱对了人。”
“可我没爱你,所以你还是爱错了人,将来你也会不快乐的。”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不,你不要爱我。因为我放不下他,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但我真的放不下他……”黎净袖闭上眼睛,宁愿去回味以前相恋的时光,也许她可以在痛苦之中寻找一些残存的快乐。
“他不值得你爱,也不值得你牵挂,一点也不值得!黎净袖,你给我清醒一点、理智一点!”屈砚丰转身抓住她的双肩,两人距离已够近,他却还是忍不住用力咆哮她,看能不能将她的愚蠢给全部赶走。
“爱情要怎么理智?爱情若能理智以对,那也太不像爱情吧?”黎净袖冷笑一声,神情落寞。
“找不回来的东西就该学着遗忘,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屈砚丰又吼,真没耐性了。
简单说,他也只是个想跟她谈谈恋爱,然后就结婚厮守一生的男人,他可不是个爱情专家,哪懂得那么多爱情的大道理!
爱情是不太能理智,但至少可以不要那么愚蠢吧?
她对她过往的爱情有疑惑有执着,这或许是人之常情,可对他而言,那真是蠢到天理都不容的大蠢事!
当然,也是一堆他不该吃却又不吃不爽的陈年飞醋。
她怎就这么不懂得安抚一下他的心,硬要他吃醋嫉妒就对了,是吧?
火大火大!
气得整个人都发热了,心脏怦怦跳,紧绷的太阳穴好像就快要爆开,可另一方面又觉得身体阵阵发冷。
超怪异的状况,这冷热交替的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受!
“就是忘不了才惨呀……”她喃念着。对于他极尽粗暴地弄痛她的身子,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而他的怒吼,她也无动于衷。
“执迷不悟!”屈砚丰将她推开,气得站起来,又指着她的鼻子,怒道:“看你这样我实在很想把你丢出去!但我又该死地不忍心,所以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去洗澡?要不要?”
“不要。”
“那你就给我滚出去!省得我看了难过!”不想再多费唇舌去劝说一个不图振作的女人,而且妒意蔓延,他宁愿选择眼不见为净。
滚出去?
不,不!他不可以这么冷酷无情的赶她出去,她需要他陪伴,她不要他赶她走!
一听说他要赶走她,黎净袖倒是真的慌了,整个人醒了过来。
“总经理,你真的要赶我走?”眼泪瞬间浮上她的眼眶,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对!总经理赶你走!至于屈砚丰留不留你,你倒是可以求求看。”
“不要赶我走!”回去好寂寞,她不要!“砚丰不要赶我走,我想留下来,真的,我不要一个人……”
黎净袖拉着他的衣袖,两眼泪汪汪的仰望着他,好不可怜。
“好,你可以留下来,但前提是你要答应我……努力忘了他,从此以我为重。”屈砚丰相当明白这对她面言太苛刻也太奢求,但她若不这样,他们之间的感情永远徘徊在若有似无的阶段,无法突破。
努力忘了冯启佑?
她这两年来最想做的就是将冯启佑这个男人忘得一干二净,偏偏就是不如愿,如今另一个男人如此情切地要求她,她的确该认真审视自己的心。
他说得对,这也许是唯一一条路了,她是该将冯启佑从自己的心里面赶出去,更该邀请眼前这个以一双炽热眼睛望着她的男人,进入她的世界……
可是男人相爱情都那么不可预测,她实在不想再让自己陷入情感的迷境里!
黎净袖拉住他的手,一脸彷徨和无助的仰望着他。
“爱我很容易。只要你肯爱我、将心交给我,我会使你不再记得他。为了我,请你一定要忘掉他,我不希望你还将他留在心里。真的,我说真的,我很小气,我要成为你的唯一。”屈砚丰蹲下来将她往自己身上搂,让她冰冷的脸偎在他胸膛。
虽然两人都是浑身湿,却在相拥的刹那间感到彼此的温暖。
黎净袖双手环着他的腰际,耳际听见的是他怦然的心跳声,她感觉自己飘浮的心似乎在此时——
靠了岸。
“……我会努力。”她终于松口,算是释放了自己对旧情的执迷,也算是敦促自己接受新恋情。
“你答应了?那就是要跟我在一起?像恋人一样的在一起?”
“可是,你这样是不是叫做趁虚而入?”茫然思绪中的茫然问题。
闻言,屈砚丰发狠的瞪了她一眼,本想反驳,但仔细想想……他又何尝不是呢?
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但爱上之后才发现她有旧爱,他也来不及收脚,只能一路往前,若说这真是趁虚而入……
好吧,他是,是就是!
“是呀,怎样?让不让我入?”咦?讲这样!很黄呢!屈砚丰神色略微一变,心头掀起一波浪潮,男性本色发作。
黎净袖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为他的话感到错愕和羞赧,却怨言以对。
“我们去洗澡吧!”本想解开尴尬,却愈发将两人推入情欲之海。
黎净袖一怔,怎么觉得现在他叫她去洗澡的感觉,跟刚才很不一样——
当她还在持续思索其间的不同时,只见屈砚丰伸出双手从她身下一捞,她就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被他打横抱在怀里!
“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深视着她,他又重复一次。“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