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年轻小伙子见了像屈砚丰这种成功的企业人士应该都很崇拜才对,偏偏小斧不是,甚至特爱与他过不去。
“咦?他讲这话是什么意思?小黎你能告诉我吗?”屈砚丰错愕的侧首问黎净袖,自己也真不知道哪里惹了这小子,每次结帐都得看他冷冰冰的脸,这还不打紧,现在连他和黎净袖名正言顺在一起,这小子都有意见,是怎样?
难道就只为了第一次他拿张两千元钞给他找零时,发生一点点的不愉快,那家伙就将仇记上了?这事没这么严重吧?
费解的毛头小子!
“是不是你常常表现得很像在欺负我?小斧才替我担心?”黎净袖打趣的说。
“我是吗?”屈砚丰往小斧望去,轻蔑又不以为然的对小斧说:“难道我长得一副会欺负良家妇女的模样?我自己都不知道。”
“XXXX。”只见小斧唇形变换,但没发出任何声响,“说”完还白他一眼才转身做自己的事去。
“小黎,他好像在骂我,是吗?”
“没有吧?”黎净袖耸耸肩,觉得好笑。
从相处以来,她可以感觉屈砚丰是个非常好相处且很有肚量的人,可每次遇到小斧,他的风度就会被破坏,真奇怪。
“以后不要来这家便利商店好了。”屈砚丰下个结论,将发票投入捐发票箱之后便牵起黎净袖的手,走出便利商店。
“便利商店就是让人觉得便利才来的嘛!”
“便利是便利,但服务态度也很重要。服务态度是决定一个生意场所生死的重要因素,这道理你应该知道,不用我再讲吧?”
两人往商店门旁的休闲长椅坐下,侧身相对。
“我当然知道啊!”凡事顾客至上,这就是服务业最主要的概念,也是台强体系从上到下每个人必须遵守的原则,也是一项精神指标。
“所以让那家伙当店员,根本不合格……”屈砚丰话说到一半,脑筋却突地一转,眼里霎时布满质疑。“该不会他对你有意思?不高兴你被我追走才对我这么有意见?”
“拜托,他才大二耶!”
“姊弟恋正流行。”屈砚丰板着脸,冷冷的说。
这男人钻起牛角尖来,还真教她叹为观止。
“我却从不赶流行。好了,我的总经理……别怀疑,”黎净袖笑着勾住他的颈子,亲匿的将唇凑上他耳朵去。“我只喜欢屈砚丰。”
从初春到夏末,交往不过半年而已,两人的感情已密不可分,黎净袖甚至认为只要他开口求婚,她必定一口答应,欢喜做他的新娘。
“这倒很像话。”屈砚丰开怀一笑,将脸偏过去,嘴一噘与她的唇相贴。 “而我,最爱你了!”
喔!老天,多么甜死人的一句话!她喜欢,她喜欢!
她愿意吃他的甜言蜜语,吃到肥成一只猪也不在乎!
正当两人你侬我侬,火热的视线紧紧勾缠,情浓得化不开时,黎净袖的手机响了起来。
“煞风景的怪物!”屈砚丰低骂一声,偏偏他是靠这文明怪物吃饭的!
“该不会又是我妈看了哪张报纸,担心得睡不着,打电话来叮咛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吧……”黎净袖笑说着,直到看见来电号码并不是她老妈,而是……
而是冯启佑时,她唇边的笑意就像干掉的石膏般,定住了!
第六章
“怎么了?谁打的?”屈砚丰轻问一声。
“我……妈。”黎净袖下意识扯了谎。
“那快接呀!”屈砚丰催她接电话,却又在她耳边调情:“记得呼吸小声点,不要又像上次一样让你妈问你在干什么、怎么那么喘,那多不好意思。”
“讨厌!”随着这声娇羞的打情骂俏,黎净袖趁势走到旁边,躲开他的耳目,战战兢兢接起电话。
“喂?袖袖吗?”
“我是。”黎净袖小心而低声的应着。
“我是启佑。”
“我知道,可是你怎么会忽然打电话给我?”做梦也想不到,真的做梦也想不到,他还会打电话给她!
这意味着什么?这代表着什么?
他回心转意?还是……
她根本无法思考他打电话来究竟要做什么?但她的心好澎湃,有一点慌又有一点期待。
她心虚的偷瞄屈砚丰一眼,觉得自己好坏!
“袖袖,你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他想见她!
他竟然要见她?为什么?为什么?
“我……”黎净袖身子一颤,她根本不知自己是过于惊骇还是太震撼。
“袖袖,给我一点时间,我们见面再说。好吗?”
他问好吗?他竟然这么客气的问她?
别问她好不好,与他见面是她这两三年来最盼望的事,她一直想问明他不告而别的原因,但是,但是她现在有屈砚丰,过去的事她已不想再提……
所以她不敢贸然答应他的要求!
“袖袖?”彼端冯启佑急切的唤她一声。
“我……”黎净袖又是一震,吓得魂都快飞了,背对着屈砚丰,她的手抖得厉害,只想赶快结束通话,于是她随口说了句:“我晚点再打给你。”
“好,我等你电话,记得打给我,袖袖,记得打。”
他这么希望与她见面吗?为什么用这么热切的语气同她说话?
“好……”黎净袖心虚的挂掉电话。
深呼吸几口之后,她慢慢的走回屈砚丰身边,苍白的脸庞好勉强才挤出一丝微笑。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你妈妈说什么?”屈砚丰看出来她的异状,抹抹她额际的汗,关心的问。
“没说什么。”黎净袖垂着头摇了摇,不敢正视他——他若知道冯启佑来找她,他会气成什么样?她不敢想象。
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是有关冯启佑的,他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生气再说……
“小黎,看着我。”屈砚丰捧高她的头,凝望她。
没事她不会突然变这样,他不是傻瓜,看不出她的情绪。
黎净袖缓缓抬起头,却在接触他探究的眼光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猛然扑进他怀里,将脸靠在他厚实的肩头,紧闭起眼睛。
她的眼睛最不会说谎!她不要让他瞧见她的眼睛!
“小黎?”隐约猜出她在回避他的眼神,但又不知她出什么问题。 “你在哭?”
“没有。”转而窝进他怀里,她的声音闷闷的。
“明明有。”他轻轻推开她,强将她的脸往上抬。
一双迷蒙的眼睛,是的,她没哭,但他猜想只要他再逼问她几句,她的眼泪可能就会真的掉下来。
她从来不这样的!
他们是无所不谈、没有秘密的!
常常他们只要交换一个眼神、一个吻或一个微笑就会懂得对方的心意,但为什么此刻她看起来那么难懂,也似乎不肯让他懂,为什么?
那通电话到底传递了什么讯息?
屈砚丰踌躇着是要干脆让她哭,他好问个明白,还是安抚她别哭,压抑自己的关怀?
黎净袖持续沉默的待在他怀里,抱得死紧。
屈砚丰可以明显感觉她在发抖,她的不正常一定跟那通电话有绝对关系,但她却不打算告诉他!
这让他心生不悦,可他又不可能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对她动怒。
强忍下自己因她而变得恶劣的情绪,他仍是温柔的搂着她,不发一语。
也许,等她一波难过的情绪过去,她会主动说明是什么原因令本来开心的她一下子跌入想哭的境地。
其实他哪知,她是怕他生气,怕得想哭!
回到家不久,屈砚丰突然被董事长老爸召回公司开特别会议,正好能将两人凝重的气氛给缓和下来。
“砚丰,你一定要走吗?”她并不希望他这时候离开,因为那极可能会让她做出错误的决定。
她一点也不想回冯启佑的电话,但他若不在她身边,她担心自己的意志会一下子松垮。
原以为屈砚丰的爱早已将她对冯启佑的残存记忆驱离,可在接到他的电话之后,那残存的记忆却不客气回笼,让她心生恐惧。
“公司有重要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忙完了就会回来。”看得出来黎净袖心事重重,他也很心疼,但碍于公事紧急,又介意她什么都不说,所以他还是出了门。
黎净袖望着他的背影,她知道自己的下一个动作可能就是将电话拿出来。
她不愿意这样,但已克制不了自己的思绪。
回个电话而已,没事的!
冯启佑也许只是想跟她叙叙旧,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复杂,只要电话一讲完,什么事都像没发生过一样,她和屈砚丰不会受到任何一丝影响!
在重新架构自己的意念之后,她终于拿出电话回拨给冯启佑。
“喂?启佑?”
“袖袖!我等你电话等好久了,你终于打来了!”冯启佑亢奋的声音传来,令黎净袖心情一阵紧绷。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黎净袖怯怯的问,真不知他在狠心伤过她之后,如今又回来找她,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跟你忏悔。”
“忏悔?”黎净袖真吓住了!“你要忏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