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只能任我嚣张得意。你已经试图拔过这眼中钉太多次了,现在,你还要继续尝试吗?”
她已经很难再像从前一样,随意耍弄奥洛夫了!玛德琳夫人恨恨地想着。他累积的身家、打响的知名度,成为一堵又一堵的保护墙,如果她再对他动手,她将逃不过秘密被曝光的命运。
那个秘密关系她一生的荣誉,她就算是死,也要带进坟墓里。
“别失望,反正你的代表作早已面市了。”他摸了摸项圈,用狂傲不羁的态度压下内心的怨愤不甘。“你再也找不到把恶魔之心送给我,然后诅咒我死掉更具创意的方式了吧?”
窃听中的妮琪瞪大眼睛,用心记忆这一切。没想到野玫瑰迟迟追不出线索的关键,竟然会在这一刻揭穿。
“那是因为你天生就是要来折磨我的,要是没有你在这个世界上,该有多好!”玛德琳气得直发抖。“当年我下了药,为什么你不胎死腹中?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用水淹不死你、用火烧不掉你,你为什么不能只是夜里的恶梦,而要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
“上帝有他独特的幽默感。或许他只想让你认清自己的真面目。热衷解救第三世界国家难民儿童的慈善家?夫人,恕我直言,你并没有你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善良,你的心比什么部黑。”
玛德琳夫人急喘着,恨到了极点。“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从现在起,滚出我的社交圈,我要你低调到死。否则,或许等不到恶魔之心的诅咒发威,我就会先买凶毙了你。”
他倾身向前。“何必呢?夫人,你手中不正有个遥控器,随时可以引爆项圈炸药,处决掉我吗?”
“你!”她突然放声大笑。
那个遥控器是她的乐趣所在,不管在什么地方,握着它就像掐住奥洛夫的咽喉,她要一直享受这种高高在上、视他的生命如草芥的权威感,直到她咽气的前一刻,再结束掉他。
奥洛夫光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相当陶醉在操纵人命的情境里。
“你的来意我明白了,不过既然各不相干,以后我要去哪里、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大家各行其道,不必打招呼。”
“你这只杂种狗,别想来沾我的光,你没资格玷污我的生活,除非我允许,否则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玛德琳说完,站起身走向门口。
就在她要打开门的时候,一记硬拳突然从她脑侧击向门板,发出剧烈的声响,她骇然回首,就见奥洛夫的眼色有如严冰。
“搞清楚,我不是拿着你的名号到处招摇。”他满意地看着玛德琳惊惧的眼神。“记住,你一天一天年华老去,我一天一天站稳脚跟,是你别想来沾我的光。”
“你竟敢这么大胆顶撞我、忤逆我,你就不怕我一出去就按下遥控器,炸掉——”
“老狗也得学会新把戏,何况是你呢?”他翩然为她拉开门。“这些都是老掉牙的词,下回再来,换几句新的来听听。”
第6章(1)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当奥洛夫回到旅馆套房,才刚打开门,就发现本该空无一人的空间传来了软甜的声音。
他转过头,赫然发现失踪一阵子的野玫瑰就出现在小酒吧后。
“你怎么来了?”他的神情很阴沉,心情也是。
“你不想见我吗?”她露出无辜的神色。“原来我这么不受欢迎,那我离开就是了。”她拿起吧台上的雪白毛巾,擦擦手就准备走人了。
心里有点酸酸的。今天从“妮琪”那儿知道,奥洛夫过得很不愉快。原来,就是那个不速之客——玛德琳夫人在威胁奥洛夫。
也就是她,利用项圈,控制住他的生命,让他不得自由,于是她立刻电请冷御觉去翻玛德琳夫人的底。
如果长年来,都是这个女人在暗地里恶整奥洛夫,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她有雄厚的家世背景,足以掩盖她的作为,变造奥洛夫的行踪,拘禁他、掳走他、虐待他、夺走他的一切,她都办得到。
知情后,没有多想,她就决定过来了。
虽然她拚命说服自己,这是为了套取情报而不得不然的行动,但她内心很清楚,此番前来,是因为……她担心奥洛夫。
但很显然的是,他不需要人陪。
“别走。”她走出吧台,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握住了她的手臂。“留下来当我的酒保。”
她的心登时软化了。他的声音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她无法拒绝。“放手。”她低声说,同时扯动自己的手。
“我为刚才的话道歉,但我不让你走。”
“你以为站在这里,我就能当酒保吗?”她仰头看他,像阳光一样灿烂地微笑,努力微笑。
看到她的笑容,内心阴暗的角落像是被阳光眷顾到了。他坐在吧台前面,看她回到吧台后,穿上纯白围裙,端着下巴,煞有介事地凝视他。
“看你现在的神情,还有那酷酷的忧郁……好吧,其实是不爽的眼神,我可以确定,你需要的是这个——”野玫瑰十分熟练地在酒架上拿出厚重的瓶子。“威士忌,上等的威士忌。”
她拿出酒杯,仿佛很熟悉这一切似的,奥洛夫并没有漏过这些细节。
上次他带她参观房子,并没有让她把抽屉一一打开观看。
她熟巧的姿态,显示她对这里很熟悉。她真的来勘查过?
“加不加冰块?”她抬头问,努力想让他开怀。
他喜欢她凝视着他时,眼神熠熠发亮的模样,在她的眼中有绝对的自信与充沛的生命力,能鼓动他沉郁的心情。
“不加。”他脱掉外套,放在一边。
“你的酒。”她先放上纸垫,将盛着威士忌的岩石杯放上去。“只有你一个人喝酒,会不会太寂寞了?”
她充满渴望地看着他轻呷一口。她可也是美酒的爱好者呢!
“好像有一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心情便脱离了阴霾。
“那么,请我喝CuveeDomPerignonRose,如何?”
香槟王粉红香槟?他忍不住感染了她的轻快,原本紧绷的情绪放松,渐渐能调笑了。“你是个开价很贵的酒保。”
“但你不觉得我非常适合喝粉红香槟吗?专属于窈窕淑女的酒。”她巧笑倩兮地索讨。“你又不是请不起,别小气了。”
宠溺的感觉在胸中酦酵,他只想保留住她的笑容。
“你自己叫房间服务吧!”
她开开心心地通知房务部,服务生以最快的速度送上以冰桶冰镇着的粉红香槟。
她握着杯身细长开口窄的传统香槟杯,陶醉在浓浓的果香里。
“你怎么进来的?”他看了看通风孔,没有被拆下的痕迹。
她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当然是‘走’进来的。”
“你自己开了锁?”
她看了他一眼。“这还用问吗?开锁是入门功耶!”
他相信,以她这身美丽的打扮,绝对的自信,娇美的笑容,央求饭店人员帮她开个门,也不是难事。
“我可不是常常利用美色叫人替我服务。”她忽然说,看出他的猜测。
“这里的锁号称最坚固安全的锁,住客绝对不用担心被闯空门。”
“是还不错。”她端着香槟杯,走过去检视,用手指敲了敲,转过头回道:“但还不至于到‘绝对不用担心’的地步。”
“是吗?”他再啜一口威士忌。
“以前当我还很有热忱、想用‘贼的理念’改变世界的时候,会在闯过的地方留下改善方案。不过,现在就不多管闲事啰!”
“为什么?”他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小小落寞。
“大部分时候,提出建议,请人改善,只会让人觉得我在自我炫耀或刻意挑衅。好意不被接受,热情也是会被消灭的。我那一点好心肠又不是打死不退的蟑螂。”
他露出深思的神情,她大方地拍拍他的肩膀。
“不过你放心,我刚才已经帮你修了几个安全上的漏洞。”
“但你还是可以自由进出?”
她点点头,耳饰摇啊摇。“不然,我怎么能自封为‘来无影、去无踪’?”
“那么,前阵子你玩得开心吗?”他反手捉住她。
“嗄?”
“消失一段时间,是故意的吗?想考验我会不会想你吗?”他扯近她,低声问。
她不怕反笑,眼中满是顽皮。“既然你都提起了,那我一定要问:“你想过我吗?”
暗红色泽慢慢地浮上他的脸颊,他松开手,她趁机溜开。
奥洛夫决心在放她离开前,要留下她的联络方式,但他要很有尊严地索取,不能承认自己这几天为她干的逛大街蠢事。
“不回答,那就是没有了。”她窃笑着。难道他以为自己肤色黑就看不到脸红吗?他的耳根可泄露了他的秘密。他想过她!这令她心情大好。
“对了,你的保镳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要她今晚另外找个地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