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现在,他还是很不敢相信,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胃癌而已,居然可以搞到胃出血需要开刀,也没想到阮卿卿居然会在送他来医院之后,还一路陪着他、照顾他。
阮卿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一开始的假意温顺,后来展现的慧黠机灵,而现在站在自己病床边,在眼前不眠不休的照顾他的这个小女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谢谢你。”余谦真心的说。
“呃!说什么谢啊!我可不希望你陈尸在我家。哼!”阮卿卿害臊的别过头,粗声粗气的隐藏自己的不好意嗯。
看着阮卿卿不诚实的表情和语气,余谦忍不住失笑。
看来……她不仅是表里不一,还有些容易老羞成怒呢!
“小乖。”看着阮卿卿挂在眼眶下的黑眼圈,余谦突然又开口。
“干嘛?”
“晚一点,帮我打通电话叫彭楷过来。”
“好。”
“然后……”余谦沉吟了一下,才开口,“你就奏吧!”
“啊?你说什么?”阮卿卿感到不可思议的瞠大眼,她瞪着躺在病床上的余谦,简直不敢相信他嘴巴里所吐出来的话。
“我说照顾我这么多天,你也累了,明后天让彭楷来医院,你回家去好好的休息。”
“是吗?”阮卿卿先是气愤的瞪大眼,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垂下眼睑。
她很想生气的怒骂他,或是冷冷的从鼻孔中哼出气来,甚至是理直气壮的骂他自作多情!说自己只不过是因为道义关系,才会留在医院照顾他。
而且,要不是彭楷要求,她才不会……才不会留在这里呢!
但是这个说法,就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了,她也根本说不出口。
阮卿卿低着头,只感觉到站在余谦眼前的自己,有一种像是狠狠被甩了一巴掌似的狼狈。
他赶她走,难道会是因为有其他女人要来吗?
难道在她刚刚离开病房的一个小时里,曾经有谁打了电话来?或是谁来见过他吗?
她并没有忘记余谦是出了名的绯闻制造机,却没注意到自己现在脑袋里转着的那些想法是从何而来,她更没有意识到胸口突生的那股恼怒多么类似嫉妒。
这几天下来,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病房里,他每次醒来,她都在他身边。但是刚才她回到病房内时,却感觉他已经醒来一会儿的样子。
难不成真的有人趁着她离开病房的时候来过?
“卿卿,怎么了?”看下到阮卿卿那双灵动水亮的眼眸,却感受到她身上很不稳定的情绪,余谦突然慌了,忍不住开口追问。
“没,我没事。”阮卿卿沉默了几分钟,才抬起头来,但是她不看躺在床上的余谦,反而抬高下巴,冷淡且矜贵的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马上就走。”
余谦看着脸色大变的阮卿卿,心里更慌了.
“卿卿,我……”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被她倏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你放心,我会把薪资算给彭先生,再请你开一张即期支票给我。”阮卿卿走向床边,将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小包包拿了出来,扔进放在折叠床上的白色大包包,提了起来。
“啊?”
“你要知道,阮大小姐我担任看护的价码可是很高的!”阮卿卿露出了个邪恶的微笑。趁着他反应不过来前,她将大包包甩上肩头,笑咪咪的走向门边,“希望你负担得起!”
砰的一声,阮卿卿动作迅速的甩上门,只剩下那句话跟门碰撞的声音一起瞳进余谦的耳膜里。
“我希望是。”余谦露出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该要生气恼怒,还是失笑?
阮卿卿就因为他说错这么一句话,甩门走了,留下哭笑不得的他。
看来,现在他真的得等那张“高价”的请款单了!
第五章
“他是猪!他绝对是猪!”
咖啡馆里,阮卿卿愤恨不平的捶着吧台,再一次发出可怕的怒吼。
“你到底在骂谁啊?卿卿。”余小曼慢条斯理的擦着盘于,漫不经心的发问。
不是余小曼不关心亲爱的好姊妹,而是阮卿卿从中午进来咖啡馆到现在已经傍晚了,只反覆重复着——他是猪!他不是人!他忘恩负义!他绝对是猪!他连猪都不如……等等凶狠的批评,却死也不说对方是谁。
这样听了一整个下午,任谁都懒得再热切的跟着附和,或是急切的询问那只“猪”的真实身分了。
虽然再让卿卿这样猛敲击下去,可能不用多久,她就得因为吧台严重“地层下陷”,必须淘汰这个L型吧台。
不过,想重新装潢咖啡馆的念头也纠缠了她一阵子了,等卿卿把吧台打坏后,也许可以逼着卿卿多付一点钱出来,毕竟咖啡馆的收益,身为股东的卿卿也有一份。
但是,转念一想,能够让卿卿这样失去理智的,普天下可能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让咖啡馆跃上全国版面的绯闻男主角.
她实在该把那本杂志的封面跟内文,剪下来裱框挂在店里才对,毕竟卿卿这个股东对咖啡馆的宣传与贡献可说是仁至义尽,也让她极难得、由衷的感动不已。
“哼!”像是终于骂到口渴了,也像是终于放弃攻击吧台了,阮卿卿泄气的在桌上趴了下来。
“对了,你前几天跑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一直找不到你?”擦干最后一个盘子,余小曼打开咖啡馆的招牌灯,将咖啡豆倒进磨豆机里,打算煮两杯咖啡来喝。
虽然靠近办公区域的咖啡馆,假日时生意总是只有零零散散的客人光顾而已,但还是有些可怜的加班上班族会来觅食,所以余小曼才会在假日营业,要不然她可是打算周休二日的。
趁着现在店里没有客人,她又刚好很无聊,她慢条斯理的煮起咖啡,准备严刑拷打一下关于那只“猪”的问题——虽然她也不是真的很想知道,不过,自己被这只“猪”轰炸了一整个下午,多少也该得到些回报吧!
民众有知的权利嘛!
“医院。”阮卿卿仍是趴在桌子上,一方面是她真的气到没力,另一方面她也觉得自己该找个人说说。
“怎么会跑到医院去?”
“就……那天晚上你走了之后,余谦来找我。”阮卿卿呆滞的瞪着眼前的胡椒罐发呆,接着又说:“他才来我家不到十分钟,就胃出血昏倒了。”
“你是对他做了什么?”余小曼小心翼翼的熄掉火,将咖啡倒进温过的茶杯后,端上吧台。
“什么叫我对他做了什么?是他对我做了什么吧!”阮卿卿又愤恨不平的狠狠捶了吧台一下,震得咖啡都溅了出来。
“哦?那他到底是对你做了什么?”余小曼绕出吧台,在阮卿卿身旁坐了下来。
“余小曼,别套我话!”
”有吗?“余小曼扬眉,露出了个不置可否的表情,“我没有勉强你一定要说,但是如果你想说,我也会听。”她慢条斯理的轻啜起咖啡。
”余小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良心了?“阮卿卿一阵气虚。她也知道自己已经在咖啡馆里闹了一整个下午,小曼一直很包容她,任着她在店里使泼。
可是她就是很不高兴啊!他为什么这么讨人厌!一点都没有顾虑到她的心情。
他也不想想,除了她,还有谁会这样丢下所有事情留在医院里照顾他呢?
而且,虽然她的确在医院照顾他照顾得很累,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觉得难以忍受啊!
凭什么他叫她走她就得定?
他当在医院照顾人很轻松吗?还是她时间多得要命?
她排开一切来照顾他,难道就是要让他一脚踢开吗?
他怎么也不想想,他病昏在她家,她有多紧张、多害怕?他待在手术室里的那几个小时,她简直是度日如年!更别提当她听到医生说如果再晚点送到医院,胃出血就可能演变成胃穿孔甚至是腹腔出血!
那可是三两下就会引发败血症的急症!一个弄不好,还有可能会死掉……
可恶!
阮卿卿恨恨的耙着桌子,像头焦躁难安的小猫。
“这是祖先恶毒的遗传。”余小曼咧嘴,笑得一点歉意都没。
“好啦!我跟你说嘛……”阮卿卿瘪着嘴,一五一十的将她送余谦去医院,又不得已陪着他在医院里窝了好几天照顾他的事情都告诉余小曼,当然她也没忘记要将他醒来后赶她走的事情加油添醋的抱怨了一遍。
“所以你骂了那只猪一整个下午,就是为了他劝你回家休息?”向来理智过人的余小曼淡淡的下了结语。
“他真的很过分,一点都没有顾虑到我的心情。”阮卿卿握着拳头,还是满腹委屈。
“呃……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唔……都好。”阮卿卿看着一向比自己理智一点的好友,泄气的应声。
余小曼虽然平时懒懒散散、温温吞吞的,但谁都知道她说话是出了名的狠,不管是实话还是假话,通常都不会好听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