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身旁不乏女子爱慕,何苦坚持留下我?”白初蕊实在不能理解。
“这就是你不接受我的理由?”常隶质问道。“好,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为了你断绝与她们往来。”
不是!她要的怎么会是这个,她希望的是他不要与她有所牵扯——满肚子难以言明的委屈教白初蕊红了眼眶。“你这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我明明就跟你说过,我一个人来就好……”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苦苦追在一个女子身后,明明知道她对我有情,却为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理由,坚持不愿与我在一起!”
“不许你胡乱诬蔑我将做的事!”白初蕊突然正色说道:“它对我有多重要,是你没有办法想象的。”
“既然那么重要,那你告诉我啊!”常隶瞪看她。
白初蕊愤愤地别开头。就是不能说,她才会如此苦恼啊!
半晌,才听见她张嘴说话。“总而言之,你让我走就是。”
常隶惨惨一笑。“你知道你的话听在我的耳里是什么涵义?你让我觉得我这个人好不值得!我掏心挖肺把感情捧到你面前,你明明看见了也心动了,却执意不取——”
“你别逼我……”两串晶莹珠泪终于从白初蕊眼中落下,她赶忙伸手抹泪,可没想到,眼泪却像止不住的大雨,一迳掉个不停。
随着她拭泪的动作,悬套在她手腕上的沉重铜铐不住叮当作响,就有如她心一般,紊乱不安。
她与他,一个是无心情事,一心只想复仇的女子;一个,是备受女子青睐,习惯游戏人间的花花大少——他们两人的命运本不应该交会,怎知道两人相遇之后,竟会一下子激发如此狂热的火花。
常隶眸里写满疼惜,他伸手搂抱住白初蕊,白初蕊扭动肩膀本不想让他碰触,可她力气,怎么敌得过常隶的坚持?!
只见他手环着她肩,凑唇在她泪流不止的面颊上吻了又吻。“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碎,我留你在身边是为了疼你、宠你——我唯一想要的,是你的心啊!”
才怪!白初蕊抬头瞪看着他,嘴里虽然不说,但眼里早已写满控诉。常隶根本没他自个儿说的那么不贪心,他除了要她的心,还要她的人——不然他苦苦用这铜铐脚缭拴着她做什么?
望着她愤然的大眼,常隶忍不住发笑。笑了会儿后,他突然俯低头将自己脸埋入白初蕊手中,以唇以颊揉蹭,一副苦恼不已的模样。“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告诉我,你教教我……”
聆听常隶渴盼的喃喃,白初蕊再次觉得鼻头酸涩。她好想靠在他身上,告诉他,她根本无意折磨他。
不过一个念头转过,原本要弯下搂抱的身子突然僵直,白初蕊心想,自个儿迟不肯给他正面答复,已经让他沉迷至此,若真让他确定了她的感情,那他还有可能让她离开么?
“你别为难我,我明明就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白初蕊勉强抽回被他贴在脸侧的双手,逼自己硬起心肠排斥他。
常隶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原来我的剖心交谈,只换得‘为难’两字?”
他就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愤怒与伤心充斥白初蕊心房,教她一颗心又酸又疼。
难道他不明白,有些事不能说,就是不能说的么!
“回答我,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接近你,真的只让你觉得为难,我从你身上读取到的那些感情,只是我一厢情愿?”
白初蕊被他言语逼得无路可退,突然她豁出去了。“是不是只要我回答一字‘是’,你就愿意让我离开?”
常隶足足盯看了她好一会儿,之后他妖艳鲜红的唇角,才缓慢绽出朵极为苦涩的笑。
“不,我只会更努力,至少我让你感觉到的是为难,至少它不是讨厌,至少我还有那么一丝机会,能够让它变成喜欢。”
白初蕊瞠目,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这人——真的是疯了!”
听见她的斥骂,常隶非但不生气,反而仰头大笑出声。可是那笑声听起来,却是充满寂寥,完全无一点欢快感受。
白初蕊一脸迷惑地望着他。
“是,我的确是疯了!”常隶收起笑意后,突然拾手握住白初蕊下颚,不顾她满脸抗拒,执意吻上她嘴。
“我若不是疯了,我又怎么会放弃唾手可得的满城莺燕,偏要执着于你这朵浑身长满尖刺、难搞难驯的白色牡丹……”
在密密亲吻与舔舐的间隔,只听见常隶醇厚的嗓音隐约传来。
“你会是我的,在我见到你初时,月老的姻缘簿上,早已注记下你我的姓字——你逃不开的,这是你我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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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蕊被拘在花楼的头一晚。
“少爷。”
晚膳时间方过,两名丫鬟方来撤下一桌酒菜,门外便突然响起敲门声——常隶打开门瞧了一眼。原来是常府总管派人来请常隶,说是府里有要事商量。
“我回去一趟。”常隶听完之后转身望着白初蕊吩咐。或许是忘了,或许是觉得有说没说她都不会在意,常隶并没告诉白初蕊,他今晚还会不会再过来。
也不是等着他,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白初蕊直觉想他今晚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她便扬声唤请候在外头的丫鬟,帮她拿来解手用具——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常隶不在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
但好巧不巧,房里的白初蕊方解开亵裤系带,正屈身要蹲坐其上时,常隶突然没预警的闯入,白初蕊吓得当场愣住!
常隶眼瞧着白初蕊,一下就发现她到底在做啥。而白初蕊呢,则是满脸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可说是彻底地手足无措。
但对素来不把礼教规矩放在眼里的常隶来说,撞见此事他完全不觉得尴尬——吃喝拉撒本就是人生必须,有啥好忌讳!只见他深觉有趣地拉来木椅,好整以暇地坐在白初蕊面前,一脸期待表情。
“你坐啊!别管我,就当我不存在——”常隶糗她时仍不忘挖苦她一、两句:“这事你应该很拿手才对。”
太坏了这男人!
白初蕊哪时受过这种折腾,内急加上羞愧,突然教她脑子一片空白。她太害羞,做不出来在常隶面前解手的动作,可她嘴也太笨,讲不出什么讥诮讽刺的话好让他知羞离开,只好一迳地指着门口,张合着嘴无声地催他快走。
“好、好,你别急,我走就是。”常隶起身,还不忘在她赤红的脸颊上香了下,全然不把她不雅的姿态放在心上。“好了记得叫我。”
哼!鬼才会记得叫他!白初蕊心里骂道。
常隶一转身,白初蕊立即屈身坐下——她心底庆幸,好在小时马步练得扎实,刚才没在常隶面前出糗,可常隶也真奇怪,明明答应要走就走,临到门口,却还突然回头瞧了白初蕊一眼。
吓得她登时又弹起!
“快出去!”白初蕊娇声嚷道。
见她气急败坏、面红若芙蓉、羞意动人,常隶发现白初蕊只有在措手不及的时候,才会无暇竖立对他的防备——他心想,或许,这是另一个可一举掳获她心的法子?!
在门外等候的常隶穷极无聊,只好观察前方院落的客人来打发时间,只见十多名客人来来去去,感觉宴席早已轮过一回,他身后门里却始终无声无响,他蓦地警醒。
他如不主动进门,怕是等到头发花白,也得不到里头一声唤。
常隶倏地转身推开房门——果然不出他所料,白初蕊早已拾掇好了,这会儿正背对房门卧在床上,一副睡得奇熟的模样。
好样的——常隶恨得牙痒痒,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敢这么对他!装睡是吧!常隶唇角勾了抹笑。好,他就看她多会装!
常隶面对床榻解开衣上布扣,白初蕊仍背对常隶假寐。百花阁外人声喧哗,这会儿正是花楼最热闹的时分,如此一来便掩去了常隶卸衣解袜的声响。
白初蕊一双耳朵竖得尖尖,敏锐地打探常隶在房里的举动。
他在做什么?怎么一进门之后便没了声音?
正在犹豫该不该转头观看时,常隶已上床将她抱住。
白初蕊身体一颤,张开双眸,正与常隶一双勾魂黑瞳四目相对。然后目光往低里一看——吓!他竟穿着单衣里裤!他又想对她做那件教她浑身发虚、双腿发软的事儿了么?
“我不要,你快放开我!”
瞧她一脸惊恐,常隶忍不住大笑。
这丫头脑筋怎么这么直,一瞧他穿着单衣里裤,就当他开始要对她上下其手——是啦!进房之前他心里的确有这打算,不过一瞧她表情,他又突然改变了心意。
常隶故意装出一副卫道人士嘴脸看着白初蕊说;“瞧你这小姑娘容貌姣好、眸光清澈,怎么满脑袋全是些色念头?你以为男人跟女人躺在床上,就只能做那件事?”常隶说罢,突然把白初蕊往床里边一挪,随后他上床,安稳的躺在白初蕊右侧,靠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