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隶看着白初蕊,对她的兴趣全写在眼底,只可惜白初蕊太嫩,压根儿睇不出他举动中的涵义——他,可是巴望着如同摘花一般,摘下她这朵“初蕊”啊!
“初春乍临,头一朵在枝头绽放的清艳——不正合了你的名字,白初蕊。”一边说话,常隶边将白牡丹花别在她发鬓。
白初蕊僵坐着身子,感觉常隶手指正在她耳际移动。
感觉指下那股柔嫩,常隶眸光突地一闪。怎感觉她摸起来的触感,更胜他方才所捧的牡丹花瓣……
“多美!”瞧着人与花争艳的美景,常隶不由得出声一叹。
白初蕊一听,顿时红了脸庞。他看着她的眼神,夹带了太多令她心房震颤的情意,白初蕊一时害羞,忍不住想退离他远些。
她一时竟忘了身后还有张桌子,只听见“哐当”一声,白色瓷杯突然打翻落下。
“啊!抱歉!”白初蕊颊一热,懊恼自己怎么会如此莽撞,好好一桌酒菜竟被她搅得一团乱。离开座位正想弯腰捡拾破碎的杯片,常隶却早先一步将她手按下。
“别碰,万一伤着手,要我怎么过意得去?”
“但是——”白初蕊本想争辩,不过一见他手搭在何处,一下慌了手脚。打小至大,从不曾有人像常隶这样,对她又是要亲又是别花又是搭手的……
白初蕊急急朝后退开,结果没想到竟会被自己脚跟绊倒——常隶适时伸手接住她,自己仰倒在他怀里时,白初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糗!
她向来以身手利落自豪,怎么在他面前,竟会变得如此笨手笨脚?
对照白初蕊心头的窘气,佳人在抱的常隶可丝毫不介意。他低头俯视满脸通红的白初蕊,仿佛觉得她脸颊还不够红似,又凑唇在她耳边道了句:“你脸红的样子——真是可爱。”
顿时,白初蕊脸庞胀成了颗红苹果,瞧她艳色逼人的神态,常隶突觉心头一阵火热,差点就忍不住想俯头亲吻她。
“快放开我!”
她越是羞气,常隶就越忍不住想逗弄她。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常隶调皮地摇了摇头。“从头至尾我也没拉着你,一直是你拼命往我怀里掉,现在却嚷着要我放开——”他突然一脸恍然大悟。“除非你是在暗喻,要我先抱紧你一一”
他这一激,倒是突然激出了白初蕊的小孩气。“胡说,我才没有!”她大声回嘴,随即挺腰从他怀里离开,直到瞧见他摊开的手心一点也没有挽留的意思,白初蕊这才发现事情真如他讲的那般,是她直往他怀里倒的!
瞧他眯着眼笑得有如只偷了腥的猫,白初蕊突然领悟,眼前男子,不是个能按照常理推断的人——她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忽地记起来意,白初蕊忙一整脸色。“我是来跟您道别的。”
常隶突然觉得扫兴。她挑起他兴趣了之后,拍拍屁股就想走人,这他怎么愿意!黑眸儿滴溜一转,常隶突然想出了个折衷的办法。
“你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我不放心!不然这样吧,我俩结伴同行,路上也多个照应。”常隶自认他那几句话说得妥贴,白初蕊若聪明,她理当会接受才是——可没想到,她听了之后,一颗头却摇得跟个拨浪鼓般。
白初蕊怎么可能答应!
她此行是为了报仇,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怎么可能携伴同行!还有,从他刚才不规矩的举动看,白初蕊怀疑常隶之所以提出要同行,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才没傻到真自投罗网哩!
“谢谢您,不过我要办的事情,我一个人就可以。”
常隶瞪视她,接连被拒绝,就算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大动肝火。
头一回遇上如此麻烦的对象,不管他怎么动之以情,说之以理,她不肯就是不肯,完全没给人转圜的余地!
太不给他面子!常隶恼得牙痒痒。她以为她只要死咬“不要”这两个宇,他就莫可奈何?错了!
“我想你没得选择,两条路,一是留在这,我改派其它人帮你完成你待做的事;二是由我陪你。”
岂有此理!“你不可理喻!”白初蕊忍不住骂道。自小到大,她从没见过像常隶这么霸道无理的家伙。
常隶唇角噙笑,白初蕊斯文的怒骂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她越是不肯依顺他意,就越是加强了他想拥有的信念。“不可理喻也好,说我胆大妄为也行,反正一句话,我就是要定你了!”天底下绝没没他要,却得不到的事。
要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对常隶来说,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一般姑娘听见他这么说,铁定早双腿一酥,整个人扑倒在他怀里,唯独只有她——白初蕊,会用这种深受冒犯的表情瞪著他看。
他想白初蕊大概是真不知道,她的抗拒,只会加深他难以自拔的程度,而不是
会被吓跑。
“随便你怎么说。”白初蕊决心不再理会常隶,反正她主意已定,待叩谢完他
救命之恩,她即刻走人,才不想多费唇舌在这种冥顽不灵的人身上!
只是她方有动作,常隶立刻伸手挡住她。“我说过,我只接受一种答谢方式,
而且我救了你四次,所以一共是四个吻。”
白初蕊怒道:“你这个人!!”她竟气到不知该骂他什么才好。若不是脑里还
有一丝理智残存,差点她就想动手打人了。
“你可以不道谢,只要你良心过意得去。”常隶就是吃定白初蕊对答谢一事有
著过人的坚持,他才刻意这么提。
他真以为他不许,她就做不到?
白初蕊蓦地恼怒,她唇一抿,突地将手往前推,本以为定可以挣脱常隶阻挠,
却没想到不管她怎么推,常隶就是有办法反制,还使得全然不费气力,一脸神闲气定
。
常隶使的这套功夫名叫“拈花擒拿手”,是少林功夫里少有的斯文招术,看上去简单,但实需深厚内力才能使出其中高超妙处。
反观白初蕊,和常隶这么一来一往,登时已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白初蕊打量常隶的眉眼,不禁浮现几许困惑,难不成眼前这貌胜西施的美男
子,会是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她决定试他一试。
白初蕊突然转换招式,伸手用力朝他胸口一推,常隶也不躲,手一舍再一拉,
白初蕊登时又倒进他怀中。
“原来你喜欢我抱你。”他俯身瞅着她,笑得好不愉悦。
白初蕊登时气红了脸。“快放开我!”
“我不放又怎办?”他手轻佻地在她粉颊上一点。“你咬我啊!”
这个人、这个——登徒子!白初蕊黑眸一瞪,立刻伸手要扇他耳光,常隶却好整以暇地伸手掳住,随后一俯头,毫不犹豫吻住她甜甜的嘴。
好呛的小辣椒!热唇在她嘴上碾磨时常隶边想。瞧她出手那狠劲,当真是想出手伤他呢!可他啊,却毫不在意,头一回被人挑起了如此大的兴致,他一定要征服她!
白初蕊欲躲开,压根儿不想被他手抱、被他唇碰,她单纯的脑子里压根儿没想过什么男女情事!可他手臂环得那么紧,烫热的唇又是那么富经验,总之不管她怎么扭怎么动,常隶嘴总会即时更改姿势,舐着她绵软的唇。
他对男女之事本就熟稔,此刻有心诱惑,更是卯足了劲纠缠,吻不过片刻,挣扎不休的白初蕊越见颓势,眼看就快抵挡不住。
她——快喘不过气了。
从未被人吻过的白初蕊猛地吐气,常隶却趁这机会将舌探进她嘴,在她嘴里又舐又舔,又吮又蹭,逗得生涩的白初蕊神魂颠倒,两膝软得像坨未醒的面团,身子直发虚。
直到察觉怀中人儿不再有抵抗之意,常隶才慢慢松开他唇,睇着她被他吮红的小嘴。
瞧她此刻表情多娇媚,常隶得意一笑。就说天下女子,没一个逃得出他的掌心。
“别再抗拒我了,我可爱的小牡丹,你的身体早已经说得很明白,你喜欢我。”常隶俯头在白初蕊唇畔低声喃哺。
常隶不讲话还好,一开口,白初蕊登时像被泼了桶冷水般,整个人警醒过来。
胡说八道!白初蕊俏脸一红。她怎么可能会看上他这种、这种毫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大无赖!
白初蕊倏地推开常隶,常隶没意料她会有此动作,竟一下被推离了两步。
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白初蕊不假思索,随即纵身跳上屋顶,身一转,常隶方才别在她耳际的白牡丹飘飘乎落下,常隶下意识伸手接,待回头跃上屋顶,放眼四周,哪还见得着她身影!
“白初蕊……”常隶低吼,不可置信方才仍在他怀里娇喘细吟的小身体,眨个眼竟已飞出他手掌心。
吼声传遍常府,惊动了栖在枝头上的鸟儿,只是佳人,依旧芳踪杳然。
都是因为它——低头一见手心里的白牡丹,常隶恼怒地想伸掌捏碎,可是一当想起此花方才曾偎贴在她颊边,他心头一软,怎么样也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