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外头将小姑姑传得难听不堪,家里的人甚至不肯谈论小姑姑,让她无法了解小姑姑究竟是怎样的人。
「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待在外头,偶尔和她以书信往返,她和未婚夫、冥剑渊三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怎么都不肯说,连我要接她到京里来她都不肯,只愿待在寺庙里,如同外界所传,日以继夜地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的一生全毁了,让冥剑渊给毁了!所以我不会原谅冥剑渊,永远都不会!」衣婳逸谈到冥剑渊时咬牙切齿,对冥剑渊恨之入骨。
「我听人说,是小姑姑她要盗取冥庄主的剑谱,结果被冥庄主发现了……」衣幻羽小声嗫嚅地说道,毕竟小姑姑有错在先,恨冥剑渊似乎不太对。
「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婳净不会半点武艺,她偷剑谱做啥?他人说的难道真是事实吗?」衣婳逸反问衣幻羽。
「……我听说小姑姑承认了。」
「总而言之,我不信婳净会那么做。好,就算她偷了剑谱又如何?不过是借冥剑渊的烂剑谱来看一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唉!你又在护短了。」兰墨尘不知何时回来了,一进门就听见妻子所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指我妹妹做错了?」衣婳逸抬头怒视丈夫。
「没,她没错。我说冥剑渊的剑谱能让她偷,是冥剑渊的福气,他不该耿耿于怀。」兰墨尘太了解妻子的想法了,也不想拿这事和妻子争论,况且就他看来,不过是一本剑谱罢了,实在无须大惊小怪。
衣幻羽顾不得姑姑和姑丈谈话的内容,她由椅子上跳起,眼眶含泪,笑望平安归来的冀连城。
「我回来了。」冀连城同样笑着,深情地凝望她。
「你受伤了。」她不舍地看着他渗血的臂膀。
「一点小伤,不碍事。」
「你总说是小伤。」
「真的是小伤。」他低低地笑了,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眼中仅容得下彼此的身影,一旁的胡老六受不了地直翻白眼,干脆避开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衣婳逸与兰墨尘亦不想打扰这对小情人,两人默默地退开。
「我得先看看你的伤口才行。」唉!打从他们重逢之后,她总是见他带伤。
冀连城很乐意让她检查身上的伤势,衣幻羽仔细检查,为他的伤口上药之后,终于放心了。
在她细心为他包扎时,冀连城的双眼始终无法自她身上移开。曾经以为自己很不幸,失去了家人,还得远走大漠,可从今以后他不再这么认为了,他是多么的幸运,因为身边有了她。
「一切都还顺利吗?」确定他的伤口无碍之后,她才开口询问有关今日进宫一事。
「虽然途中遭遇王将军的狙击,但我们很顺利地将他擒抓住,兰王爷和我便带着王将军进宫面圣。」不想让她知道他们在街心遭遇的冲突,他几句话草草带过。
「皇上怎么说?」他的深仇大恨是否可以得报?她紧张得小手微微冒汗。
「见到名册与证据后,皇上非常震怒,立即下令捉拿相关人等,发落大牢、等候调查。」东暖阁差点被怒火高张的皇上给拆了。
「王贵妃、五皇子和王将军都成了阶下囚?」
「没错,虽然他们极力狡辩,但我所掌握的证据让他们哑口无言,认罪是早晚的事了。」冀连城信心满满。
「冀大哥,我一直很好奇,究竟你手中握有的证据是什么?」他从来都没提,她也没问过,但现在她好奇得很,想知道到底是多有力的证据能教王贵妃他们哑口无言。
「要毒杀太子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得要有缜密的计划,外加威胁利诱太子身边的人帮忙才有办法得逞。五皇子担心仅仅是派人传话,恐怕无法让被他收买的人信服,所以只要他要下达命令,皆会亲自写一封信命人呈交,而我手中掌握的正是他写给偷偷在太子饮食中下毒的宫女——喜鹊的信。喜鹊因家乡老母的性命掌握在五皇子手中,在五皇子的威胁下,唯有每天偷偷对太子下毒。」喜鹊是太子的贴身宫女,她服侍太子已久,又忠心耿耿,从不出大错,甚得太子信赖,因此王贵妃与五皇子才会找上她。
「如此说来,喜鹊也是受到胁迫,万不得已才那么做的。」衣幻羽同情喜鹊的遭遇,在主子与母亲之间,不论选哪一边都不对,想必喜鹊一定每天都活在痛苦当中。
「不错,喜鹊受迫于五皇子,每天都活在惊恐当中,她无法信任五皇子,所以五皇子写给她的书信,她并没有照上头的意思烧毁,而是悄悄藏起。当太子死后,我的舅舅也惨遭杀害,喜鹊明白她会是下一个目标,所以偷偷将所有事都书写下来,连同五皇子的书信,隐密地托人带出宫。没多久,果然喜鹊就被发现溺死在御花园的水池中,至于她的死因也被归为不小心跌落水池淹死,她托人带出的书信则辗转流落到我手中。五皇子从旁得知喜鹊握有证据,才会派人到处寻找,想找出我来。」
「那喜鹊的母亲呢?五皇子可有放过?」
「死了,喜鹊的母亲早在被他们抓走没多久,就被杀害了。只是他们谎骗喜鹊,说她的母亲没有死,不断地威胁喜鹊顺从他们的阴谋,否则她将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的母亲。」
「权势真的太可怕了,居然能让人做出这些没人性的事。」她感到毛骨悚然。五皇子为了当上太子,为了坐上龙椅,不断地使用计谋,让双手沾满了血腥,被他杀害的人不计其数。
「他已经泯灭人性了。」
「那名册呢?上头真是详实地记录了与谋杀太子有关的人吗?」
「嗯,里头有提供『雪花飘』的张御医,他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与王贵妃勾结谋害太子,还有许多人涉及。」里头的每一个名字都代表了贪婪与欲望。
「好可怕……」衣幻羽双臂环胸,对那些被皇上下令捉拿的人无法感到同情,只为他们感到悲哀。难道权势、名利比良心来得重要吗?
看出她的害怕,冀连城敞开双臂将她纳入怀中。
「别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皇上不会轻饶他们的。」所有人都得为他们犯下的过错付出代价,一个都逃不掉。
「皇上一定也很痛心,他最宠爱的妃子与儿子竟密谋杀害他另一个儿子。」
「这就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悲哀。」为了坐上宝座,没有什么卑鄙肮脏的手段是使不出来的。
「唉!」她悠悠地长叹了口气,心头笼罩着一层悲伤。
「别想那些事了,改想想我们吧。」不想她的情绪继续低落,他换了个话题。
「我们?」
「就是我们。皇上已明白所有事,并承诺会还我死去的家人一个公道,所以是我重建『冀家庄』的时候了。你该不会忘了曾经对我许下的承诺吧?」
「我当然没忘。」怎么会忘,她说过要和他一起重建「冀家庄」,要为他生儿育女,让他不再孤独,她岂会轻易忘怀?
「没忘就好。我得先回『冀家庄』一趟,所以无法亲自护送你回『衣家庄』去,只能派老六护送你回『衣家庄』。等我在那儿找好可以信任的人,让他们先清理毁去的『冀家庄』后,我就会上『衣家庄』提亲去。你愿意等我吗?」在重建「冀家庄」之前,有太多事等着他去做,何况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迎娶她进门,以至于无法亲自送她回「衣家庄」,唯有派遣最信任的胡老六护送她,再加上兰王爷也言明会派一队人马与婢女护送照顾,所以她的安全不会有问题,他是可以安心的。
「我愿意,当然愿意!」她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激动地将他拥抱得更紧。不论多久,她都愿意等他!
怀抱着她,冀连城的心灵已获得平静,沉郁心中已久的悲忿平息了。
「我会去接你的,一定会去接你。」有她的未来将是一片光明。
「我等你,一定会等你。」对他,她充满信心。
「我会接你。」
「我会等你。」
蓦地,两人相视一笑,紧拥的身躯贴得更密,感受着彼此如擂鼓般的心跳。
冀连城做了他回来后最想做的事——俯下头吻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以吻为誓,他一定会登门提亲娶她为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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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衣幻曦放声尖叫,双手捂着耳朵,狂乱地摇头,地上已是一片狼藉,能扫的、能摔的全让她给毁了。
「乖女儿、乖宝贝,你冷静点儿!」衣桦耀冷汗频冒,劝着宝贝女儿。
「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美丽的衣幻曦就要崩溃了,她恶狠狠地瞪着妹妹——如今也是她最痛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