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跟那个周育维来往吗?感觉怎么样?”他状似问得轻松,事实上他很紧张,紧张到连呼吸都感到胸腔疼痛。
季惠文要他到这里来“碰碰运气”,他根本不晓得她刚才和小青说了什么,也不懂惠文干么要他来碰运气?不过他抗拒不了想见她的念头,没有考虑太久便往这里寻来,说穿了,他只是个被爱情折磨的傻瓜。
今晚他原本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只不过因为听季惠文说她也会到场,他就不顾一切的丢不会议,像个呆子般跟到这里,只为了贪看她一眼;现在又像个笨蛋一样,问着再寻常不过的问题,他从来不曾像现在这般蠢过。
“还好。”现在承认她和周育维不适合一定会被他取笑,她逞强的ㄍーㄙ着。
他僵了僵,仿佛肚子被狠揍了一拳。
“你呢?惠文对你印象很好,她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待人家。”
该死的!她在说什么?明明觉得惠文跟他站在一起碍眼得紧,她怎还硬将他们凑成对?
如果现在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虽然可能一样被他欺负,但总比像现在这样生疏好上千万倍!她局促的将手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好掩饰自己满脑子胡乱的思绪。
“别喝这么急,鸡尾酒的后劲很强。”他难掩关心地劝道。
这女人以往是不碰酒的,可今天不知怎地,鸡尾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要是不提醒她,万一喝醉了,不正好给周育维“机会”?他懊恼得肠子都要打结了。
“你的关心似乎弄错对象了,现在你该关心的是惠文,而不是我。”她嘴里尝到一丝涩意,分不清是酒精,抑或是难以理解的心情。
“你以为我会跟她有什么?”蹙眉盯紧她的容颜,他气她还是看不清他的心意。“你真以为我会跟她有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她仓皇的闪躲他的视线,那眼神太过灼热,她害怕自己被焚毁,死无葬身之地。
“又来了!”他真想掐住她细嫩的脖子,却又想紧紧的拥抱她,两种欲念在心里拔河。“不是任何事都能以逃避来解决,你很清楚我的意思,但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直接面对?”
“我不是你肚里的蛔虫,不可能清楚你的意思!”对,她就是鸵鸟转世的不行吗?他现在有了惠文相伴,凭什么再来管她?“况且每个人的处事方式不同,请你别评断我的生活态度。”
“我只希望你面对现实,因为你的答案对我很重要。”凝着她,他的手心不由自主的冒汗。
他可以说服自己耐心等待,但他身边的人已经快抓狂了,家人、同事、朋友……每个人都发现他极度不稳定的情绪,偏偏只有她这个“肇事者”感受不到,他考虑该不该向大家供出她这个“元凶”?
供出她,让她被所有亲朋好友追杀,或许他的心理会平衡一点。
“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那是他的私事不是吗?她只不过是他的邻居,邻居就该有邻居的分际,是不能逾矩的!
“好,那谈别的。你想就这么一直跟周育维交往下去吗?”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更重要,她的答案完全操控他的生死。
他愿意等,可也要她愿意给他等待的空间,倘若她决心和他切断一切关联,他会说服自己死心的,然后……然后再说吧,他还没想那么远。
“辛武扬,我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她不想在此刻面对自己的识人不清行吗?等她跟周育维谈清楚了,再来研究这个问题也不迟。
“你没有一个话题肯跟我讨论!”他攫住她的肩,用力摇晃。
“你……”要命!她的头有些晕眩,她的胃极度不不舒服。“该死的你,别摇了!”再摇下去她恐怕就要吐了。
“那你就回答我所有的问题。”他不死心的再次追问,狠心的忽略她逐渐苍白的容颜。
“够了辛武扬!”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她的眼很酸、很涩,心脏像被紧紧掐住般难受,他就不能大发慈悲的放她一马吗?“你食言而肥!你说过你不会再管我的,你这个说谎的大骗子!”
月光下的俊颜狰狞的扭曲,他逐渐收拢指尖,直到她受不了直喊疼,他才猛然放开她的双肩。
骗子吗?
他在她心里的形象越来越不堪了,他真的还要执着下去吗?
第五章
“辛君扬,你有没有觉得,我老姐跟你二哥‘情海生变’了?最近常常有别的男人送我老姐回家耶!我看来看去,都看不出他们在玩什么把戏。”阮国青拿着五子棋上的黑子,心不在焉地问道。
吃过饭后,阮国青到辛家找辛君扬“杀两盘”五子棋,两个年纪相仿的高中生坐在辛君扬床上厮杀,可才杀到一半,阮国青突然想起这些天的“异象”,不禁想听听辛君扬的看法。
“什么情海生变?我看根本是‘情何以堪’了。”这家伙怎么老堵他的白子?辛君扬紧蹙眉心,懊恼的应道。
“什么情何以堪?你在说谁啊?”阮国青拿着棋子在指尖把玩,注意力全不在胜负即将分晓的棋盘上。
“我二哥啊,他喜欢你姐那么多年了,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现在却得眼睁睁看着你姐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偷人’,这不叫情何以堪叫什么?”
气死!怎么都连不成一直线?不玩了!
辛君扬恼火的以手拨乱棋盘上的黑白子,没风度的“湮灭证据”。
他在学校可是棋社的副社长耶,怎么可能输阮国青那肉脚?不算、不算啦!
“喂!你怎么这样啦?我姐那叫另结新欢,哪来‘偷人’那么严重?”阮国青愣了下,虽不爽棋盘被破坏,可他更不爽老姐的“清白”被诬蔑。不过转念一想,辛二哥真的很无辜,他不由得浅叹一口。“武扬哥也挺可怜的,千错万错都是我姐的错。”
“他哪里可怜来着?又不是没女人追他,是他自己不要的。”那叫自找罪受,辛君扬一点都不同情自家二哥。“不过这两天我看他跟惠文姐电话通得勤,说不定连他都要变心了。”
“是喔?”阮国青惊讶的瞠大双眸,随后整个人放空的在床上躺下。其实他挺喜欢武扬哥当他姐夫,可是情况似乎很难掌握。“你知道吗?我姐今晚又跟那个男人出去了。”
“我二哥也跟惠文姐出去啦,反正他们的世界很难懂,我们还是别管太多比较好。”辛君扬偏向于明哲保身,否则帮不上忙反而沾了一身腥,岂不倒霉?
“你的意思是,武扬哥也移情别恋了了”跟惠文姐?欧卖尬,大人的世界真复杂啊!
“干么讲那么难听?要不是你姐先跟别的男人‘有一腿’,我哥会答应跟惠文姐出去吗?”辛君扬虽跟阮国青有同感,但他很难不维护自家兄弟。
两个大男孩互瞪半晌,阮国青一跃而起,拿起棋盘回家。
话不投机半句多,有趣的是,阮国青走前不用先打招呼,辛君扬竟也习以为常,没太大情绪反应,只在他走后挖挖鼻孔,藉此抗议他不甚礼貌的行径。
不料阮国青离开不到五分钟又“原路复返”,一进门直接找上辛家大哥辛浩扬。
“浩扬哥,你帮我打电话通知一下武扬哥,要他帮我找一下我姐可以吗?”阮国青青涩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忧虑,仿佛发生天大的事情。
“芷青?她到哪儿去了?你不知道武扬的电话吗?”辛浩扬并没有拒绝,只是觉得这小鬼似乎太多此一举了点。
“我知道,问题是我怕我爸妈担心,没敢在家里拨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惠文姐打电话到家里来,说她跟我姐本来在同一个地方聚会,但我姐让人送走好一阵子了,算算时间早该到家了,问我姐到家没。”阮国青看了眼由房里定出的辛君扬,忙不迭再说:“君扬说武扬哥跟惠文姐出去,那武扬哥应该也有看到我姐,所以我才来麻烦你……”
“武扬,你有没有看到芷青?”不待阮国青交代完那一大串过程,辛浩扬早已拿起手机拨打了。
好在国青精明,在家里打这电话的确有可能让阮爸、阮妈担心,因此他义不容辞的直接打电话问辛武扬。
辛君扬拍了拍阮国青的肩,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他可以明白好友的担忧。
“你跟着她了?好,没事了,自己小心点。”辛浩扬收了线,朝两个大男孩咧开嘴笑。“听见了吗?有你武扬哥跟着你姐,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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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才有鬼!
辛武扬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越掐越紧,随着车行的方向越来越偏僻,他的情绪便越来越紧绷,差点没诅咒周育维的祖宗十八代!
他该撒手不管的,可没想到由露台回到大厅里不久,他就看到周育维扶着不甚清醒的阮芷青离去;他说过鸡尾酒的后劲很强,那女人就是不听,看她的样子明明喝醉了,却让周育维这样带走,教他怎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