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我的含烟……”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低唤她的名。
情郎的嘴唇,传递着他不曾改变过的,炙热又缠绵的情意,就像过去一样,始终都没有改变过……
就在这个时候,有某种冰凉的东西触碰到柳含烟的嘴唇,让陷入回忆中的她吓了一跳,她错愕地眨眨眼,这才意识到是喜娘手拿胭脂膏,正在为她的嘴唇添上艳红的色彩。
“好啦!大功告成了,柳小姐你看,还满意吗?”喜娘退开一步,让柳含烟能清楚地看见镜子里,那名配戴着华丽头饰,眼波如春水、唇红如火,身穿嫁衣,绝色绝艳的女子。
丰郎,我定不负你。柳含烟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缓缓露出一抹笑,红唇微启,无声地说了一句。
“柳小姐,你刚刚说了什么吗?”喜娘没听见声音,紧张地再问了一次,就怕柳小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这样就可以了。”柳含烟摇摇头,淡淡微笑,在心里极为慎重地又念了一次;丰郎,请你相信我,这一生我绝对不负你。
不一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外头有人在喊着;“快!里面好了没?轿子已经快到了!新郎官就要到府上迎亲了!”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喜娘们把握时间,最后一次为柳含烟整理仪容,一直到为柳小姐盖上红巾后,才高兴地对外头喊道;“好啦!新娘子准备好啦!”
一切就绪后,六名喜娘也站到新嫁娘的两边,小心翼翼地扶起柳含烟,领着她往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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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青鸾宫举行的婚礼华丽而盛大,一室不灭的红烛,将参加婚典中的人群全体抹上了一层胭脂,王公贵族的身影穿梭在里头,峨冠博带与裙钗香鬓一齐散发出奢糜华贵的气息。司徒靳是宴席里最开心、最得意的主人,手上的金樽始终盛满香醇的美酒,一口接着一口,享受众人的祝贺与欣羡的目光。
参与宴席的宾客们一直到了子时才逐渐散去,满身酒意的司徒靳在内侍官的搀扶下,缓缓回到喜房,推开门入内,就看到头戴红巾的新嫁娘端正地坐在床上。
“嘿……凤凰命的女人,是我的!”司徒靳喃喃自语,接过内侍官递来红棍,他上前一步,迫不及待地挑开了红巾!
红巾下的女子被这突然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乱地抬起眼,刹那间,那张拥有夺人心魂力量的绝美容颜,全数落入司徒靳惊艳的眼瞳里。
司徒靳情不自禁伸出手,以指尖勾起她的下巴,黑瞳瞬也不瞬地锁住她的脸。
美!真是太美了!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美人?传闻果然不假,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当他的妻,龙碧皇朝的皇后!
新郎官忘情凝视的行径,让旁边服侍的女婢们吃吃笑出声,司徒靳一怔,随即挥手,命令道;“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们了,全部都退下。”
“启禀殿下,按照婚礼习俗,我们还得为新娘子宽衣呢!”随行的女婢红着脸开口。
“不用。”司徒靳一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柳含烟的脸庞,不耐烦地挥手道;“这点小事我自己来。”
女婢和内侍官们互望一眼,最后识趣地退下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司徒靳一把拉起柳含烟,带她走到圆桌前,斟了两杯酒笑道;“倘若我早点知道有你这么一位绝色佳人在喜房里等着,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和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喝酒了。”
司徒靳先拿起一杯酒递给柳含烟,跟着自己也举起了一杯,再次笑道;“来!这是我们两人的交杯酒,喝下这杯酒,你就是我司徒靳的妻子了。”
柳含烟闻言浑身一颤,连手上的酒都差点洒了出来。
“怎么了?别紧张,喝下这杯酒我们就是夫妻了。”司徒靳以为她太紧张,也伸出一只手为她稳住手上紧握的酒杯。
柳含烟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以再坚定不过的语气开口说道;“在饮下交杯酒之前,臣妾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向殿下坦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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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京城内外都为了新帝大婚、登基继位这两件喜事,准备大肆庆祝、彻夜狂欢的同时,位于京城东南隅的水月镜花铺子,也染上了这股欢欣的气息。
佟老板与朝中许多人的关系都不错,此次新帝登基,许多大人都是来水月镜花挑些稀奇珍贵的礼物,送对了礼物、拍对了马屁,佟老板自然功不可没,也连带收到许多王公贵族送上的好礼、好酒。
这一夜,佟老板原本和水芯、李善喜约好了要在无忧阁用宵夜,同时开一坛据说是极其珍贵无比,闻一下、喝一口就会让人觉得不枉此生的美酒。但当满桌的宵夜已经摆上,整坛美酒也放在桌子正中央的时候,身为主人的佟老板却迟迟没有现身。
“喂!佟老板怎么还不来?”李善喜忍不住开口问了。望着满桌的可口佳肴,还有那一坛“喝了可以快乐升天”的美酒,等待简直成了一种煎熬啊!
“两位稍安勿躁,我去看看什么事。”少年侍从看出李善喜的急切,忍住笑,自愿为他走一趟请人。
“佟老板要处理的事情这么多,还是算了,我们不应该……”虽然明白李善喜的焦虑,但水芯还是觉得不妥,毕竟他们只是水月镜花里的客人,为了一顿宵夜催促主人,实在不好意思啊!
“水芯,话不能这么说啊!”李善喜摇头。
“来不来只是一句话,不能让咱们光耗在这,就这么盯着那坛酒,人会发疯的!”
“李……不,我是说善喜大哥,你这样佟老板会很为难的。”水芯在他的瞪视下连忙改口。
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李善喜的地位,已经从一个“铺子里奇怪的客人”,一举跃升为水芯敢主动开口、甚至敢看着他双眼说话的人,而因为她的放开胸怀,连带让李善喜也把她当成好哥们一样看待。
谁让他每个晚上都会梦游逛到无忧阁来,既然这种怪事无可避免,那么和无忧阁的主人打好关系也不为过啊!再说,这个水芯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过去那样畏畏缩缩、浑身充满了阴霾,他每次看了都觉得难受啊!
呐,现在这模样多好,人开朗了,话也变多了,而不管自己胡扯瞎掰了什么故事,他都能得到对方真心的微笑。
这一点对李善喜来说,也是生命中从来不曾发生过的怪事。因为是个性使然,他说话时总带有几分滑溜与投机,总是让人产生浮华不实的感觉,所以在过去,不管他说话的对象是年轻姑娘,或者是已婚妇人,又或者是婶婆大娘,只要自己话一讲多就会漏馅,然后得到对方一记白眼,久而久之,信心一天少过一天,也就更找不到愿意和他聊天的人。
但水芯就不同,或许是因为她幼时悲惨的遭遇,再加上后来住在水月镜花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管自己和她说什么,哪怕情节有多夸张、多离谱,但水芯总是一脸认真听着他说话,清秀的脸庞偶而还会露出心向神往的神情,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正因为如此,他在某一天突然决定改口,直接将水芯姑娘里的“姑娘”两字去掉,然后半强迫水芯也得喊他一声“善喜大哥”,作为他们交情向前跨越一大步的象征。
“那怎么办?如果佟老板不能来,我和你不就得一直坐在这里,望着这坛酒干瞪眼?!”李善喜一想到这里,整张脸就呕得纠结在一起,滑稽的模样让水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善喜瞪了她一眼。
“笑?你居然这么残忍,还笑得出来?我肚子里的酒虫都快要爬出来造反啦!”
“我对酒没有研究,也尝不出好坏,所以没什么差别。”水芯坦承。
“唉呀!品酒这件事有什么难的?如果你想学,包在我身上。”李善喜拍胸脯保证。
就在这个时候,白衣侍从去而复返,一脸歉意地来到两人面前。
李善喜立刻伸手将桌上的酒坛紧紧抱在怀中,恶狠狠地瞪着少年侍从。“先说好喔,我可不接受什么今晚的品酒宵夜取消!不管多晚我都等他!你们佟老板用这坛酒吊我胃口吊了不知多久,我今晚一定要喝到!”
“两位别急,老板遇上一件要紧的生意,现在确实抽不开身。”少年侍从开口解释,见李善喜目露凶光后,他也随即补充道;“但老板特别交代我转告两位,这坛美酒本来就是要用来招呼两位贵客的,所以请你们不用等他,可以开始享用宵夜和美酒了。”
“真的?!”李善喜双眼一亮,开心得都快要手舞足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