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声音那么柔,听起来无端令人害臊,常沁被他煽情的色言色语给惹得满脸通红,连耳根都热得快烧起来,信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想砸他……
“不会吧?你想砸我?”展绍颀面无惧色也不闪躲,倒是不慌不忙的伸出他上次烫伤的手,很客气的提醒她道:“我这边红红的还没好耶!搞不好一辈子都这样了……”
“我……又没要砸你。”常沁沉下声音,垂着眼眸昧着良心说:“我只是要请你把烟灰缸拿走,我不抽烟的。”
“可是我抽啊!放着,我用得到的。”展绍颀从她手上取过烟灰缸摆回原处。
“你!”无言了!常沁挫败的转过身,不想再看见他,她觉得自己真快被他那双闪着诱惑的眼睛和嘴边嘲弄的笑给逼死了!
为什么对他的感觉总是那么复杂?为什么没办法强而有力、很无情很无情的驳斥他?
又为什么一再一再的被他惹得无言以对,好似自己是个有语言障碍的人一样?
“我先下去了,你等会儿肚子饿就下楼来,我那边有很多东西可以吃。”展绍颀挥了下手,顺着建筑外墙的户外楼梯下楼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常沁颓然往大床一坐,无力到连刚才憋了一肚子的尿都懒得上了。
展绍颀、展绍颀!
一想到色狼就住在楼下,她怎能安得下心来呢?
*
为了不想跟展绍颀多接触,常沁一整个晚上都独自关在房里,即使肚子饿得咕噜叫,她宁可猛灌开水,也不肯下楼去觅食。
可夜愈深,她的肚子愈受不了不进食的凌虐,对她发出最严重的抗议!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来台北的第一个夜里,常沁除了心情不佳之外,更因肚子一连串的吵闹声而搞得无法成眠。
“好好好,顾肚皮要紧。”常沁自语,随手围了条披肩便外出下楼。
那只色狼铁定已经入睡,她只要快速拿几样食物然后快速回来,应该不会被他撞见才对。
打着如意算盘,常沁终于来到厨房。
她打开冰箱开始搜索,一如展绍颀所言他的食物果然很多,常沁动作飞快的选了块单人份盒装蛋糕和一瓶鲜果汁,随后立即冲出厨房。
明知自己不是小偷,可她对展绍颀就是免不了心存戒备和防范,所以一举手一投足都小心翼翼不发半点声响。
“呵呵呵,不要啦!”
呃?!有人?
就在常沁已经走到大门口,静寂的夜蓦地传来女人的嬉笑声,她不禁起了全身鸡皮疙瘩,冷意直袭上脑门!
“看你往哪跑?”男人狂野的笑闹着。
微弱夜灯中,常沁的眼光忍不住循声搜寻来者,只见裸露上半身的男人与穿着清凉睡衣的女人从旋转式的楼梯边笑边叫的追逐着下楼,半途女人被男人逮住,紧接着两人便是火辣辣的吻起来!
妈呀!要长针眼啦!
常沁窥得这一幕,心跳瞬间加速,慌乱中她想也不想立刻拉开大厅的门就往外冲。
可就在常沁卯足全劲要冲出的刹那,却突然感觉有人拉住她的披肩,惊吓之余她仍是咬紧嘴唇绝不发出声响,用力甩脱那个莫名的拉扯,她如疾风一般逃离了现场。
要命!
展绍颀花名赫赫,果然名不虚传!三更半夜不睡和女人在那边搞亲热……
哇!不堪回想!
常沁奔回“宿舍”,对于那一男一女上演的调情戏码,她觉得自己的视觉与心灵都被污染了。
死展绍颀,色鬼转世,小心有报应!
常沁咒骂着他,心想自己非以最快时间搬出这里不可,不然每天看他跟女人在那边“胡作非为”,她不短命才怪。
*
第4章(2)
清晨,展绍颀为了配合常沁的上班时间,便比平常更早打理好自己,准备去接她上班。
神采奕奕的他脚步轻快地走到大厅门口,瞧见垂挂在门把上的蓝灰色披肩。
他狐疑的拿起披肩抚摸着那柔软的毛绒,嗯,很眼熟……
是常沁的。昨天她就是围着这条披肩,伫立在风中对着两排建筑物发呆。
“她来过了?”他笑着往厨房走,暗自取笑她。“八成是来找东西吃,就不信你不饿。”
昨晚等她吃晚饭等好几个钟头,就是不见她人影,后来他又因临时有事出门所以没再去喊她,待他回来见她已熄灯睡觉,他也好心不吵她,没想到她总算是饿得受不了自己来觅食了。
觉得她的行为可爱,展绍颀带着笑意走出屋外,正巧常沁也从墙外楼梯匆忙跑下来。
“早。”能一大早就跟美女碰面真是赏心悦目的事情。展绍颀愉快的打招呼。
常沁放慢了脚步,却不想搭理他。
他还真早!昨夜玩得那么疯,早上上班精神还那么好,果然有当色狼又兼做副总经理的料!
相较于他的热络,常沁不发一语闷着头直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好歹他是长官,她也想恭敬以对,但是经过昨晚亲眼撞见他的放荡,她一点也不想尊重他。
“喂!我对你别有企图我承认,你心怀警戒我也能谅解,但起码我是你上司,你就不能有礼貌一点啊?问一声早会要你的命吗?”
他这副总经理笑脸迎人热呼呼给她来个早安问候,她倒一副棺材脸说不理就不理,是怎样啊?
别说好脾气的人会不高兴,更何况他是个火性男子。
这女的就别太高傲,不然他有的是方法治她!
他目前没什么动静,是不想打草惊蛇,待他哪天忍受不了她就糟了!到时不欺得她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他就隐姓埋名退隐山林,从此不再以花花公子自居,当和尚去!
“早!”常沁心不甘情不愿的大声回应,一个劲儿往前走,不过她也挺好奇怎没看见昨夜那个女人,于是回头冲口就问:“怎么只有你?”
“什么?”展绍颀脸上出现疑惑。
“昨夜那个女人!”哎,别问人家的私事吧!那女人要就走了要不就是还在睡觉,与她无关啦!
而且看他故作疑惑状,摆明不想承认他自己的夜半风流韵事,于是常沁头一甩,噤口不语。
“女人?你说茱儿吗?她昨晚就回去了!”展绍颀猛地住嘴,想必她昨夜有发现他带女伴回家,关于这点,他个人并无羞愧感和罪恶感,只是觉得不想刺激她,于是立即转移话题。“昨晚肚子饿了对不对?”
他晃了晃手上的披肩,取笑她偷吃留下证据。
“吃饱了,谢谢,不劳您多费心。”常沁冷冷回答,欲取回披肩,不得,她也不想硬抢,便由他扣押那条披肩。
说到吃,昨夜看见那种画面,她哪还吃得下?根本是狠心让肚子叫到天亮了!
“真不知是我欠你,还是你欠我的?为什么你明明看起来很欠揍,我却无法生你的气?”展绍颀将拿着披肩的手背到后头去,不想这么爽快就奉还。
她一向喜欢温柔顺从的女人,可常沁的倔强却莫名其妙深深吸引着他。
愈与她相处,展绍颀愈发现自己并非只想染指她的美色,而竟然有一份想探究她内心世界的浓厚渴望。
他所交往过的女人,美丽是最基本要求,再来就是乖巧听话,他可以很快喜欢上一个女人,也可以很轻易就对一个女人失去兴趣,对感情从来就没认真过的他,也不太了解真正的爱是什么感觉,但在遇到常沁之后,他知道常沁并非那种他以一贯手法随随便便对待,她就会欢天喜地接受和无怨无侮对他付出爱和身心的女人。
想要尝到她的甜美,他有预感自己必须效法农夫汗滴禾下土的耕作精神,否则他得不到她。
常沁,让他认真思考起男女关系和感情这东西。
“你想生气就生气,忍着干嘛?”常沁咬着下唇,暗地责怪自己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一个这么没礼貌的人,她实在很想打一打自己。
“我生起气来可是很恐怖的,你最好不要试。”展绍颀淡淡一笑,清晨如此浪漫美丽,他不想跟她吵。“哪,披肩围上吧!”说着,他体贴的将披肩裹住她小小的肩。
“我自己来!”话才刚脱口而出,披肩已落在她肩上,常沁来不及阻止。
“不要连这点小事都要脸红脖子粗的跟我争。”
她的容颜实在太美丽,展绍颀想拥她入怀再夺她芳泽,但她的眼神那么乖张叛逆,他竟不想再以强制手段去豪取她的吻……
矛盾了,矛盾了!
他的手抓着披肩的两端,既不想松手,却也没再对她有更进一步的侵略。
拥抱与亲吻的欲望都停留在她冷凝且淡漠的眼眸之间。
曾几何时,女人炽热的痴迷眼神不再,此刻在展绍颀面前的竟是一双呐喊着“生人勿近,尤其展绍颀你别过来”的眼睛。
“副总今天要送我上班不是吗?快点!”常沁受不了他那好像随时会放火烧她的注视,两手将披肩一扯,拉紧,背过身去不再与他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