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是。”
亚杰尔看得出她有多生气,但他真的不能再对她好了。如果可以,他真想逃回海上去,让空间淡了感情,问题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走不开啊!***第二天早上,海诺意外的在大厅遇到正在做清洁工作的贝衣。
趁四周无人之际,她忙偷偷问她:“贝衣,你不是要和凯莉她们去野餐吗?”贝衣像是没听见海诺的话般,对她视若无睹,匆匆从她身边走过。
“贝衣?”海诺迫了上去。
“你不要跟我讲话。”贝衣沉着脸,低声而快速的说:“我的休假已被取消了。”“被取消?为什么?”海诺一问出口就猜到答案了。
“撒曼大太说我端给史翠梅夫人的茶是冷的,所以她惩罚我工作不力。可是我知道……’’贝衣抬起头,控诉的泪眼直瞪着海诺,“我会被惩罚是因为我跟你讲话!”“贝衣……”海诺不知该说什么好安慰她。
“为什么受惩罚的不是你?撒曼太太看你不顺眼,就应该惩罚你才对啊!为什么受惩罚的是我?为什么?”贝衣纵声大哭起来。海诺看着她,无言以对。她怎么告诉痛哭中的贝衣,撒曼太太对她施以惩罚,比直接对她本人更令她难受?听到贝衣哭声的玛莲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她边安慰贝衣边恨恨的瞪着海诺,“你不要在这好不好?有你在的地方都不会有好事!”多说无益。海诺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走进了屋里。
刚走进大厅,她就看到了带着兴奋神情的洁西卡。
“桑妮亚,快点,我们该准备参加道格公爵晚宴拘事了。”
海诺牵动嘴角,似笑非笑,“是,洁西卡夫人。”
第六章
坐在马车里,海诺心事重重的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夜景。
今晚的宴会上,她终于一睹道格公爵的小女儿,亚杰尔的未婚妻麦思妮的庐山真面目。事思妮给她的感觉和其他王公贵族的千金大小姐无异,一样有着骄傲的神情,刻意拔尖的笑声和做作的姿态。海诺其实是失望的。不知为何,她一直认为亚杰尔的未婚妻该是特别的,至少,她也应有史翠梅独特的高贵,而不是傲慢的骄恣,或者,也该有洁西卡的天真烂漫。然而,她却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贵族女儿。海诺也摸不透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期待,也许,她是想给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吧!在艾默里生活了大半年了,她几乎已经放弃了回到二十三世纪的希望,打算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了。然而在这样倍受排斥、在意的人总是对她疾言厉色的状况下,她该怎么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她好累啊!却没有半个可以分享心事的朋友。她感到孤独,心境更是寂寞。马车戛然而止,震醒了一直冥想出神的海诺,和上车后就因疲倦而打着盹的洁西卡。“怎么了?”洁西卡揉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问。
“嘘!”海诺以食指就唇,指示洁西卡噤声别动。
她听见了穸穸窣窣的衣角摆动声,和快速疾走于地面的轻微声响。
海诺迅速放下马车窗口的布幔,微掀开一角,观望外头的情形。一个人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她听到一声口鼻被捣住的闷声哀鸣。海诺心里暗叫不好,不祥的预感陡地升起。完全不明了状况的洁西卡睁着一双大眼,频频向海诺闪着疑问。
这时,有人用坚硬的物体敲击着窗口。
海诺沉住气,低声朝外头问道:“什么事?”
一道像是刻意装出来、陌生的低沉嗓音传了过来,“里面的是洁西卡夫人吧?麻烦请下马车好吗?”洁西卡闻言,惊惶失措的望着海诺。她听得出来者不善,拿不出主意的她只能紧紧握住海诺同样发着汗的手。
海诺下巴朝外头点了点,要洁西卡遵从指示下马车去。
待在马车里,只要对方撞开了门,一剑一命,连转围的余地都没有。但下了马车,她至少还有点胜算。“真的……要下马车吗?”洁西卡怕极了。
“下车吧!”海诺率先下车,洁西卡紧跟于后。
在外头等候她们的是三个蒙面壮汉。
海诺猜先前那声哀鸣八成是马车夫临死前的挣扎吧!她默默在心里为他画了个十字。“找洁西卡夫人有什么事?”海诺平稳的朗声问道。
站在两人正前方,身形稍矮的男子压根儿不把她们两个女流之辈放在眼里。他带着轻蔑的口吻冷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完,他手中的长剑已亮晃晃朝她们挥过来。
海诺身子往后一撞,将洁西卡撞回马车里,她趁势矮下身子,闪过了长剑,紧接着单脚一扫,畔倒了那名低估了对手的自大男子。她今天的心情很恶劣,差劲到了极点。所以她完全豁出去了,将所有的不满与怨恨付之于拳脚。再加上对方因为轻敌,派出了几只三脚猫,空手的她对付三把锋利的长剑虽然吃亏许多,但还应付得来。
三个刺客惊愕得面面相观。
他们着实没料到眼前这名身形纤弱,面貌清秀,看起来没多大岁数的小女孩竟有着一身好功夫。摔倒在地的男子狼狈的爬起,恼羞成怒的喊道:“别被她吓住了,说不定她就只会这一招。”他们相互示意,三柄长剑齐向海诺颜面直攻而来。
海诺身形一晃,闪过剑招,手趁势一劈,击中其中一个刺客手臂的麻穴,对方因手麻而握不稳手上的剑,海诺手一捞,接个正着。她不曾拿过剑,也不知该怎么使用它,才可以在不伤到自己的情况下克敌制胜,反而觉得碍手碍脚。所以,她干脆把剑丢给躲进马车里避难的洁西卡作为护身工具,自己赤手空拳的面对利器。她这一幕漂亮的夺剑使得刺客们对她不敢轻忽,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对她展开攻击。即使曾拿过多次武术冠军,海诺在面对三个一心置她于死地的刺客面前渐感力不从心,再加上这一身绑手绑脚的服装,害她好几次险丧命于利剑之下。在经过几次的化险为夷,惊险过关后,她忍无可忍的夺下一把长剑,正欲顺手挥斩一截裙摆时,忽闻身后一声惊呼。
海诺惊诧的回头,这时一把利剑趁她分心之际挥至眼前。她要闪避已来不及,椎心的刺痛从脸颊一直延伸至下巴。海诺无暇去顾及脸上的痛楚,给了攻击者狠狠一脚后,疾奔至夺下洁西卡的护身之剑,举高手欲给洁西卡致命一击的刺客身后,以肘关节在其背后给予重重的一击。她从没杀过人,所以也无意置对方于死地,故用剑柄在对方头部用力一敲,那人闷哼一声,转瞬间不省人事。待回头,重新面对已被她打得落花流水的刺客时,冷冷的触感自颈项问升起,同样冰冷的音调刺耳的传人她耳里。“真是小观了你啊!想不到亚杰尔会在洁西卡身边放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女,把我的兄弟打得七零八落的。哼!”刺客愤怒的低声吼道:“把手举高,转过身来!”此刻的她被制于剑下,一身的好功夫已无用武之地。举高双手,她一边慢慢的转身,一边想找寻可乘之机以转换劣势。“桑妮亚……”躲在车厢内的洁西卡吓得簌簌发抖。当她看到海诺肩上一摊血迹时,终于忍受不住,轻喊一声,昏厥了过去。“可恶的女人!”刺客手轻轻震动,软剑在她脸上留下红色的印记。“妨碍我们的事。”海诺咬牙忍着疼痛,一双眼愤恨的瞪着以剑要胁她的刺客。
“别跟她废话了!”另外一名刺客从地上爬起来,“先宰了洁西卡再说。”“你给我过去一点!”刺客将海诺逼到一旁,让出马车门口的通道,好让另一名刺客能顺利解决掉他们此行的目的。“不准动她!”海诺厉声恫吓。
“自己都危在旦歹了,还有时间管别人?”刺客哈哈大笑,嘲笑着海诺的自不量力。自从她掉人这个时空以来,唯一一个对她好的,照顾着她,将她当成朋友看待的,只有洁西卡。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洁西卡命丧剑下,绝对不能!趁刺客狂笑忘形之际,海诺抓住时机一个正踢,正中对方的下巴。刺客“哇”的惨叫一声,连声退后。海诺回身想解救洁西卡,然而利剑已经到达洁西卡身前,海诺急急踹向刺客的腰间,暂时解救洁西卡免于危险。当她要关起马车门的时候,洁西卡因为震动而惊醒了,她惊慌失措的哭嚷着:“桑妮亚,我好怕!”
“你放心,有我在。”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一道强烈的灼热感在同时穿过她的右肩胛骨。她倒抽一口气,全身瞬间僵硬。利剑缓缓抽离她的体内,灼热转为剧痛。海诺僵直了颈项,昂起了头,握紧了双手,冷汗滚落额间。在利剑完全离开她体内的一瞬间,她闷喊了一声,几乎昏厥了过去。“坏事的贱女人!”之前被她踢中下巴的刺客重重踢了她一脚,用力拉开马车门。急促的马啼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穿透凝奎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