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教她再度赧红了脸。
她真的谈恋爱了!
连舜垂头丧气的从外面走进来。
靖泉搁下手中的报纸,关心的驱前问:“怎么了?”
“她不愿见我。”他的精神看来糟透了。
“她?”靖泉一时会意不过来。
连舜颓唐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无奈地抓乱原本整齐的头发,痛苦地说:“我查到她的住址,前去找她,可是她说什么也不愿再见我。”
靖泉蹲在他面前,轻声地安慰他。“别放弃,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她会被你的诚心打动……”
“去你的!”连舜猛地推开靖泉按在他膝上的手,跳起来。“你懂什么?去你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知不知道我等她几年了?我不愿敞开心胸接受其他
女孩,全因为我忘不了她,我爱她,她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怎么可以?”
靖泉吓呆了。
她愕然瞪着连舜罕见的盛怒脸庞,瞠目结舌,惊惧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及至她眼角余光瞥见站在厨房门口朝他们瞧的玲姊,这才恢复了神志。
“冷静下来,连舜。”靖泉站在他面前,握住他的肩,试图安抚他。 “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但在这大吼无济于事啊。不如我陪你去找她……”
“不用你多事!”
连舜抬手一挥,恰好打中靖泉肩膀,力道之猛,使她整个人往一旁倾倒下去。
靖泉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好不容易看清眼前景物时,颌角爆裂似的疼痛逼得她不得不闭上眼,湿湿热热的液体从额角缓缓滑下。
“靖泉!”吓醒的连舜慌忙将躺在地上的靖泉扶正,审视她的伤口。 “有没有怎样?”
靖泉疼得吐不出半句话来。
“少爷!”站在厨房门口的玲姊见状匆忙跑过来,“快送小姐去医院啊!”她端详靖泉的伤口,嘴里叨叨念念:“惨了,万一留下疤就破相了。”
缝了六针后,因有轻微脑震荡,靖泉需要住院观察两、三天才可以回家。
住院期间,她挂心的是连舜推倒她的那一天晚上她和黎言中有约。他们约好去看电影,她无故失约,他一定很生气。
趁护士小姐不注意,靖泉偷溜下床打电话给黎言中。
他这人有点奇怪,坚持不要连家的电话号码,反倒帮她申请一具B.B.CALL,若有事就CALL她,从不以电话和她联络。
“不在?”靖泉想了想,最近他很忙,也许还在公司奋斗吧!偏偏她没有他公司的电话号码,他没给,她也忘了要。“那么麻烦你,若他回来请他和我联
络。”
“你是那位以宜进钱小姐吗?”钟点欧巴桑操着一口台湾国语问。
“嗯,他有交代什么吗?”
“黎先生昨天上午就回美国了。”
“回美国?”靖泉手中话筒险些滑落。
昨天上午?也就是说她失约的隔天早上他就搭机回美国了?
“他有留话给我吗?”靖泉急问。
“没有。”
带着焦虑是心情过了一天,第二天回到连家,靖泉急忙冲上楼翻出B.B.CALL,里头全是黎言中家的电话号码。
天哪!靖泉垂头丧气的坐在床沿。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玲姊探头进来。“靖泉小姐,有一封你的信,好像是直接放进信箱的,没有贴邮票。”
什么时候的事?”靖泉忙接过信,上头潇洒的笔迹正是出于她日夜牵挂者之手。
“前天。”
靖泉迅速拆开信封,抽出信笺,打开来看——
给泉泉:
十二月十二日你失约了,又没回CALL机,我很担心。但因有急事得回美国一趟,详情容后再叙。
黎言中
靖泉这才稍微安心。
然而这却是黎言中最后的联络,接下来的日子他不曾给过靖泉任何消息,犹如消失了一般;再见面,已是第二年的事了。
十二月底的某一天,靖泉陪同连舜到袁沅的公寓找她。
“哪位?”对讲机里传来袁沅特有的细柔嗓音。
“我是秦可秋,你大学同学,记得吗?”
既然直接表明身份进不了大门,只好撒个“善意的谎言”了。
袁沅静默了会,似在思考。“可秋?就是那个……”
“常向你借原子笔不还的秦可秋啊!”靖泉故作愉悦道。
这些资料当然都是和袁沅相处了十几年,对她周遭人、事、物了如指掌的连舜所提供的。
“真的是你?可秋?”袁沅惊叫。
“对啦!你这个坏朋友,分开这么多年没见面,还不快开大门让我们……让我进去!”好险,差点说漏嘴。
“咦?”袁沅的声音透着怀疑。“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并没告诉任何人,而且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惨了,靖泉慌张的望向连舜,连舜以嘴形无声指示她下一步动作。
“我当然有管道知道,小姐。难不成你要我站在公寓门口一一向你报告吗?拜托!我站得脚快麻了。”
这样可以吗?靖泉再望向连舜,想知道她演得如何。连舜朝她点点头,表示可以。
“好,那你等等。”
随着尾音一落,大门缓缓开启,两人冲上三楼,按了门铃。
“可秋,好久不……”袁沅的兴高采烈在见到陌生的靖泉时全化为乌有。“你……”当她意识到靖泉身旁尚有一颀长身形时已来不及,连舜大手一推阻止了
袁沅想关门的意图。
“你骗我!”袁沅又气又恼,使劲推着连舜。“出去!我不想见你!”
袁沅纤弱的力道推动不了连舜分毫,只见他大步跨,就挤进了屋子。靖泉慌忙也跟了进去,关上门,站在玄关,静观发展。
“出去!出去!”袁沅举起拳头捶打他胸膛。
连舜抓住她的拳头。“沅沅……”眸中的款款柔情连靖泉都不禁为之动容。
可惜的是袁沅似乎感受不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连舜将她的手反钳制于她身后,使她贴近他,“我只想要你嫁给我。”
“那是不可能的!”她别开头,泪光隐隐在眼角闪动。
这几年,她知道连舜一直不曾放弃寻找她,于是她不断更换住所,跑遍了法国各地,拼命躲避他。
连舜对她是感情未变,她又何尝不是?若他能放弃寻找,或许有一天,时间会慢慢将他的影子从她的脑海剔除,届时她可以收拾起悲伤的心情,重新面对她
的人生、她的感情世界。但他不是,他的锲而不舍刺痛了她的心,使得他的身影时时浮现她脑海,教她不能忘。
“沅沅!”他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脸,以坚定不容置啄的语气说:“相信我,我这一辈子非你不娶!”
“你母亲不会答应的!”
“我说过了,”连舜急急表态,“连家的产业我并不眷恋……”
“不!”她挣脱他的掌握,捂住他的嘴。“别这么说,我不希望有人因为我们而难过痛苦。”
他一直倾心于她的温柔善良,这会儿他倒宁愿她能自私点,多为自己着想,多为他们的未来打算。
“你可以只顾及别人的想法,却完全漠视我的想法与感觉。”他大大不满。
“你不懂。”她离开他温暖的胸前,背对着他。“我父母为了厮守一辈子选择私奔这条路,他们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得不到我外婆的原谅,而我奶奶直到
去世的那一刻仍恨我妈。”袁沅掩面低声饮泣。“我妈过得好痛苦、好痛苦。”
“我们不会重蹈你父母的覆辙。”连舜从好身后轻柔的揽住她的腰。 “我们不仅会得到众人的祝福,更会得到我妈对你的真心疼爱。”
靖泉在一旁猛点头。
经过她和连舜这段日子以来的努力与表态,连伯母已放弃坚持他们的联姻。而这些年连舜的苦心也总算见到了成效,至少连伯母在听到“袁沅 ”这个名字
时,已不若以往总是情绪激动、生气愤怒。这些成果不啻是为连舜打了一剂强心针,更加深他找回袁沅的决心。
“不可能。”她完全否定连舜的一相情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能在一起早就在一块了,用不着等到今天。”
连舜面色凝重。他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如炬,神情严厉。“为什么你总有那么多的理由、那么多的藉口来推翻我的信念?你究竟在想什么?或者是你的心其
实早已转移到黎言中那混蛋身上?”
靖泉的脑袋箱被人猛敲了一记,怔然无法思考。
黎言中?她没听错吧?他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袁沅深感委屈。“你不要冤枉我,更不要冤枉黎大哥!”
“黎大哥?”连舜冷笑。“当年你为了逃避我,和对你紧追不舍的黎言中在一起。那一段时间,你对温柔多情的他产生感情,所以你才频频拒绝我。直到现
在,你仍对他旧情难忘!”
“你胡说!”袁沅用尽全身力量大吼,不争气的泪珠滚落下来。“你扭曲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