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点就是——没事!”她笑着含住吸管,吸吮杯中的冰咖啡。
“那个男的呢?长得很帅地,个子又高,你男朋友?”
靖泉摇头。“朋友,只是朋友。”
坊词见她无意多说,识趣的关上了好奇心。
“有人找我?”
站在靖泉房门外的玲姊点点头。“一个女人。”
“叫什么名字?”靖泉边以发束扎起头发,边和玲姊走下楼。
“她说她姓项。”
靖泉一下子就知道是哪位了。奇怪,她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在大厅,项青煦依旧是笑吟吟的看着靖泉。“方便谈谈吗?“
“有什么事吗?”
“到外面?”项青煦指向庭院。
明了她的谈话内容不想让第三者知道,靖泉带领她走进无人的温室。
“有钱人家的品位果然不同。”项青煦望着面前争奇斗艳的各色玫瑰,不让欣羡与嫉妒流露在言语中。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是言中的好朋友,所以我以为我们也该多熟悉一下。”项青煦笑道。
“他的好朋友并不只我一个。”靖泉淡然的说。
“但我听说他曾经追求过你,可见你们的交情不同于一般朋友。”
靖泉愕然。他连这种事也告诉她?
“他曾追求过的女孩不只我一个。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喜欢言中……不,我爱他,所以我要确定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你似乎问错对象了吧?”说着,靖泉转身背对她。
“我不以为。”项青煦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接着走到靖泉面前。“知道言中为什么会突然从美国回来吗?”
“听你的口气你知道得比我多嘛,那还问什么呢?”靖泉矮下身端详玫瑰,避开项青煦的逼视。
项青煦愣了愣。
余靖泉的好奇心显然比她估计的还要低。她笃定余靖泉百分之百对黎言中有意思,女人的直觉是再准确不过了,但她那副冷淡神情又是怎么回事?
不论如何,她煞费苦心调查黎言中,也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发现他的心始终无法停驻在她身上,最大的阻碍应该就是余靖泉。
既然她动摇不了丧失记忆的黎言中,那么只好从余靖泉身上下手了。
蹲在地上的靖泉此时一颗心、一双眼全然不在自己面前的玫瑰上,心结纷乱。
黎言中为什么突然回来?她不想知道?才怪!她想知道这个答案想了好久了,连做梦都会梦到她问黎言中:“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梦里的黎言中总是在
张嘴说出:“因为我……”人就消失不见;要不就是她突然醒来,下文当然就不得而知;再不,虽然他说出了完整的答案,但她醒来却忘了他到底说了些什
么,于是只能欲哭无泪的拉扯着被子,埋怨记忆力超烂的脑袋。
自他恢复记忆后,好几次靖泉想问他回来的原因,无奈他不知在忙什么,挪不出时间理她。现在呢,他有空了,有空陪伴另一个女人,还是挪不出时间理
她。
她承认,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说,他回来的原因是因为她。或许他看到那封信,或许他接受了她的暗示 ……不管怎样,内心强烈的渴望,在经过长时间的问
不出口,已慢慢淡然了。就好像在她推论出黎言中、袁沅和连舜之见的三角关系时,如果黎言中不是因为突然回美国,拉长了他们再次见面的时间,当时情绪
激动,痛心疾首的靖泉在见到他的一刹那势必一触即发,将愤怒、不满、被欺骗的怨恨一古脑朝他发泄,不可能平心静气的和他分手。
项青煦收拢长裙裙摆,在靖泉身边蹲下,假意拨弄青翠的叶片,观察着靖泉的神情。
“我听说他是在接获一封寄自台湾的航空信,猝然作出回台湾的决定。”她成功的看到靖泉惊愕的表情。“那封信是你写的吗?写了什么?”
“我忘了。”靖泉略显仓皇的站起身。
“怎么会忘了呢?”项青煦跟着起身,咄咄逼人的质问:“可以告诉我你在信上写了些什么吗,会让言中匆匆赶回来?”
“我忘了。”靖泉转过身避开她的逼视。
他真的是因为她而回来?
靖泉按住胸口,可以感受到心脏因欢愉、兴奋而加速跳动。喜上眉梢的她轻咬下唇,抑制忍不住即将逸出的笑声。
“你一定记得!”项青煦清楚的看见她眉眼间的喜悦,酸意涌上喉头。“你是不是告诉他你的心意?”
靖泉的脸瞬间涨红了。
“是不是?”嫉妒的情绪令项青煦失控的扯住靖泉的臂膀。
靖泉被她无理取闹的失礼态度惹恼了,她敛正神色,不疾不徐地说:“项小姐,我在信上写些什么和你无关,也不需要向你报告。”她拨开项青煦抓住她臂
膀的手。“我想我和你已无话可说,再谈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她拉开温室的玻璃门,“我送你出去。”
该死!她怎么会因为余靖泉的眉开眼笑而顿失理智呢?项青煦深吸一口气。她不可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失足落陷自掘的爱情陷阱。
“不用送了。”她迈开步伐,走出温室。“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再见。”
她这一趟可算是满载而归。一抹冷笑浮上项青煦的唇角,她确定了余靖泉在黎言中心里占有十足分量。
“靖泉,电话有那么好看吗?”念凡坐到靖泉的对面。“十分钟前就看到你对着它发呆,十分钟后你还是保持原姿势不动。你已打完电话,还是根本还没
打?”
“呃——”靖泉尴尬的摸摸鼻子。“对不起,你要用电话吗?”
“没有,我只是好奇问问看,不打扰你了。”念凡识趣的走开。
靖泉犹疑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拿起话筒,按下早已倒背如流的七个数字。
电话铃声足足响了十下才有人来接。
“喂?找哪位?”十足的男性嗓音。
靖泉压下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是余靖泉。”
“泉泉。”黎言中停下扣衬衫扣子的动作。“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最近在忙些什么?”
“没有。”她顿了顿。“黎言中,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抱歉,我待会儿要出去。有什么事吗?”
“噢。”失望之意罩上心头,她本想问他有关信的事,听到他要出去,话也就说不出口了。“和人有约吗?”
“嗯。”
“我认识的人?”
“算……认识吧。是项青煦。”
靖泉呆楞住了,话筒险些滑落地毯。
事已至此,那封信已不重要了,他是否为她而回来更不重要了。
“不错嘛,交到女朋友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空洞的响起。“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取笑你了,也不需要指点你如何交女朋友啦!”她不懂为什么自己还能笑
得出来,而且还笑得那么开心。
“是不需要了!”黎言中声音冷淡,握紧着话筒的指关节泛白,脖子上的青筋触目惊心的突起。
他接近项青煦是有原因的,本打算事情结束后再向靖泉解释,但她的平静、她的不在乎、她的轻松笑语使他深深觉得被愚弄了。
“那我也了了一桩心事啦!”她笑着,心里却在滴血。“对了,你知道吗?下礼拜六是我生日。”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吗?”他放松握住话筒的力道,声音也变柔了。“要不要我帮你庆祝?”
“不用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他生日的事。“朋友要帮我庆祝。”
“既然如此,我选一份礼物送到你家去。”
“不用了。”
“礼尚往来。”门铃声乍然响起,黎言中歉然地说:“泉泉,我要出去了,下次再聊。”
“好,再见。”她颓然放下话筒。
弓起膝盖,靖泉将脸埋在双膝间。
真的只能做朋友了。
靖泉生日那天下午,早就约好一票死党,有的还从南部远道而来,齐聚在台北火车站,随即杀到一间气氛不错的餐厅庆祝。
她们一群大女生若无旁人的笑闹着,足足疯了两个多小时,引得其他客人侧目,服务生更是不时投来不以为然的眼光,连店长都站在远处朝她们行注目礼,
像是等待着她们有着更夸张的举动时迅速上前制止。
在店长终于忍不住打算行动时,这群大女生适时的拿起账单到柜台买单,逃过了丢脸的一劫。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记下我们的长像喔?”一走出餐厅,筱琦忙不迭问。
“说不定哦!”靖泉笑的异常开心。“也许明天全国各大餐厅的门口都会贴上我们的照片,只要我们一进去,立刻会被赶出来。”
一群女生闻言,不禁哄堂大笑。
“我们去唱歌好不好!”坊词提议。“我喉咙痒了。”
于是一群女生又叽叽喳喳的涌向KTV,足足了吼了三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接下来不知谁提议去看电影,其他人自然又是一迳的附和。不过闹了一下午,大家体力早已透支,一进电影裕械娜肆唐蓟姑豢赐昃蜕裼翁?br>了。两个小时下来,东倒西歪,全数阵亡,电影播毕的灯光亮起,所有人都是一脸睡眼惺松,问起影片内容个个是一问三不知。
走出电影院时,时间已经晚了。靖泉向大伙道声再见,搭上最后一班公车回家。她身体虽然疲惫,心情却异城崴桑宦泛咦徘峥斓牡髯幼呦蛄摇?br>
冷不防,一块布自背后掩住了她的口鼻,一股刺鼻的味道窜进鼻腔,靖泉死命的挣扎,拳打脚踢,仍因耐不滓┝Χ枇斯ァ?br>
第八章
靖泉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空荡荡、像是被废弃已久的铁皮屋中。
她坐在一张椅子上,脖子因长时间斜放而僵硬,双手被反绑于椅背,双脚也被绳子捆绑起来,它们都因长时间的束缚而失去了知觉,那种感觉像是双手、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