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反射的跳了起来。
才开口,一个热呼呼的东西塞进她的嘴巴里,开始觉得很烫,直觉就想要吐出去,可是很快的,浓郁的菜香刺激到她的味蕾,让她舍不得吐掉,只好一边吸气一边含泪咀嚼起来。
“烫啊!”可还是想吃啊。
夏风藤自信的睥睨着她。
“味道如何?”
她努力的咀嚼着,“好……好吃得想哭。”好吃到还舍不得咽下去。
“那么还狡辩吗?”
“不狡辩不狡辩,但是师父,你教教我好吗?怎么才能做出跟你一样的好味道呢?”
夏风藤却脸色一收。要他教?慢慢等吧!等他整够了或许会教。
“好了,你回去吧。”
留一个外人在厨房里,毕竟不安全,尤其是现在的情况下。
可才一回头,却发觉这个女人居然已经睡着了。
“莴小苣!”
“呼——”毫不客气的打呼声告诉他她赖在这里的决心。
他扬起勺子作势要敲下去,却发觉她依旧坚决的不肯“醒来”。
她以为他不敢敲吗?勺子带着呼啸的风声袭来,莴小苣心中暗暗叫苦,她可不想被敲成白痴。
于是在勺子重击她可怜脑袋的一刹那,她跳了开来。
“师父,我陪着你不说话还不行吗?”
夏风藤眯着眼睛打量她片刻,然后无所谓的回答,“好啊。”
哼,他现在心情不好,既然她自己送上门,就别怪他整人没商量了。
“先把这坛粗盐给我磨成粉!”
啊?那坛盐多到可以把她埋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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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厨房里的嘈杂慢慢的平静下来。
锅子里的汤发出细碎而寂静的声音,火也轻柔的燃烧着,夏风藤手环胸靠在灶台前,有些好奇的看着竹榻上熟睡的脸。
从来没这么近的看过女人,脂粉未施的脸上带着夙夜未睡的疲倦,小巧的下巴放在手臂上,熟睡的鼻息吹拂着披散在她脸上的头发一阵又一阵飘起,时而,她伸出手粗鲁的拨开脸上的痒意。
这次他可以肯定莴小苣不是在装睡,事实上她累惨了。厨房里的工作其实非常繁重,这也是他不跟女人打交道的原因,毕竟能够应付下来的女厨师太少了,而他对厨房以外的东西一向不是很感兴趣。
不过,今天他忽然觉得厨房里多一个女人很有趣。
她并不美,何况睡着的脸被手臂压得变形,怎么看都算不上动人,更别提嘴角还挂着口水的痕迹。睡得这么沉,可见白日里她被整得相当凄惨,那么她为什么又要熬夜来陪他做菜?夏风藤很想嘲笑她的多事,可是偏偏他觉得有人陪着他受罪的感觉也不错,尤其是个可以随便欺负又不会反抗的人。
忍不住伸出手指戳戳她睡得浑然忘我的脸,结果一戳,她立刻吧嗒一声咂了下嘴巴,把口水吸进去换了姿势继续睡。
好有趣!
夏风藤忍不住伸出手指再次戳了下,莴小苣又吧嗒一声,换了个姿势。
原来女人是这么好玩的。夏风藤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温软的触感,奇怪的感觉。
心情仿佛好了一点,他一直不喜欢跟唐家的人打交道,毕竟官场黑暗得很,只是这次他好像不得不应战。
而这个忽然闯入他生活的女人,或许留下来也不错吧,最起码跟她相处令他还满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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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年糕起床,忽然感觉门外有人。他连忙打开房门,看到夏风藤抱着一个人走进了他和莴小苣住的这个小院落,仔细一看,在他怀里的居然是睡得不亦乐乎的莴小苣,身上还披着一件不属于她的外衣……年糕的眼睛立刻瞪圆了。
“我的妈呀!”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画面。公子有多久没近女色了,好像不多不少就是二十八年啊,虽然很下幸的,他老人家的年纪也是二十八。
听到他的惊呼,夏风藤先是冷冷看着他,正要开口骂他做什么出声,忽然又住嘴看了看怀里的莴小苣,下一刻恼羞成怒的瞪过去。
“不许看!”
有人不好意思了,年糕捂住嘴小心的退回房间,直到从门缝看到夏风藤把莴小苣送回房间又走出院子。
等他走远,年糕才摇头晃脑的躺回床上,一边小声的哼着。
“这个春天啊,春天里的花儿香……”
意外的春天终于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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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夏风藤依旧忙碌不已,但是他晚上一定会到厨房做菜。
一部分是过手瘾,一部分是顺便欺负莴小苣。
看她开开心心被他整的模样,无论白天怎么心烦,好像都会烟消云散一样。
只是白天的工作他还是不会忘记要她去做,毕竟只有这样,才能看到她乱七八糟的睡态,她越累他就看得越过瘾,比做好一道让他满意的菜还来得开心。
这样的事情很容易上瘾,就像他每日一定要进厨房一样,如今每天欺负一下莴小苣已经成为习惯,一日不做就觉浑身不对劲,比如现在——
位于国都的主店连连出事,所以连续几天他都回夏家住,几日不见,最想念的,居然是那张被他欺负得很惨的苦脸。
天刚刚蒙蒙亮,夏风藤匆忙赶回下沙镇,一进门,还没解下披风就开始打量迎接的人。
“莴小苣呢?”
年糕眨眨眼睛。
“啊?还在睡吧。公子,你很想她?”
夏风藤停庄脚步,冷冷侧过脸看他。
“是不和是给你的任务太少了?”
所以大白天就开始说梦话。
年糕立刻苦着脸。什么太少,每次公子出去,莴小苣那个姑奶奶也出门,他可是一人做双份的好不好。不过幸运的是,莴小苣会推给他,他也懂得收买家奴帮他做,反正公子忙得没时间监工。
“那么公子都查到些什么?”
查到什么?查到很精彩的东西!
夏风藤靠在椅子上冷笑。流香楼是他的心血,这也代表只要有他在,流香楼的主人就只可能姓夏,除非他死了,那么流香楼很可能因为群龙无首而大权旁落,如果那个野心家又得到他那些价值千金的菜谱,就可以高枕无忧作他的春秋大梦,所以想侵吞夏家有两条路,一条是完全的控制他,一条就是杀了他再找个人取代他。
唐家就是把这样的路直接摆在他的面前。
年糕擦了擦冷汗。
“那么公子准备怎么做?”以他的了解,夏风藤绝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唐家这一手很可能造成鱼死网破的结局。
果然夏风藤把玩着菜刀,眼中闪烁着叛逆。
“要我选?我偏不选,而且我还要看看他们到底是找了谁来取代我?能够取代我夏风藤的人,我也很想见识一下。”
如果唐家真有自信能够靠那个人支撑起流香楼,想必对方也是个不亚于他的厨艺高手。
就为了这个,他会很有耐心的等着事态的发展。
只是那个人会是谁?
沉思的眼睛猛地张开,在年糕惊恐的倒退中,他不耐烦的站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她居然还能继续睡觉?”
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她还没起床,现在他都等了大半天,居然还在睡觉?
夏风藤不耐烦的踏入莴小苣所住的院子,正要上前大力拍门却又停了下来。
他是怎么了?怎么为了个女人焦急成这样?即使只是血液中喜欢欺负人的恶劣因子在作祟,可是在此时的情形下,对他或她都太危险了。
唐家已经下了最后通牒,问他什么时候去娶唐半夏。娶谁他本来是无所谓,只是不喜欢这种被逼迫的方式,可是她呢?以唐家的霸道,是不会允许他在娶唐半夏之前还接近任何女人吧?
正欲敲门的手迟缓下来,回首只见晨阳中露珠闪烁,他走到石桌前坐下沉思。他一生极其热爱厨艺,也从未怀疑自己的目标,只是当最后停止了最高处的时候,却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去追求,所以每每遇到挑战都会让他热血沸腾,不顾一切的跳入陷阱。
这次,他的决定将让他身处在危险的境地,包括他的家人和身边所有的人,而他现在还对一个女人产生兴趣,这样的他是不是太漫不经心了?
院门外几个下人探头探脑。方才管家吩咐他们送来早饭,而如今在莴小苣门前发呆的公子,神色看起来相当危险,该冒这个险去打扰他吗?
眼角余光扫到,夏风藤挥手唤他们送来酒菜。
没有食欲,夏风藤挥开束发随手拿起一壶美酒,才饮数口又停了下来。
喝酒适量可以刺激味蕾的敏感,多则会麻痹。所以酒不贪杯,是他自小给自己定下的规则,也从来不逾越。
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成为绝顶出色的厨师,但是到了今天,他还是觉得疲惫了。
放下酒杯,他侧脸看着莴小苣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