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他闪电出手,单手扣住她纤细的双腕,另一只手开始粗暴地扯她的衣服,转眼间,她上衣的扣子给他扯了开来,露出胸前白皙柔软的肌肤。他炽热的唇吻住她,吞没她惊慌的声音,黝黑的大手轻轻抚上那片无人碰触过的柔肤。
他吻着吻着,原本的怒气早已被情欲所取代,让他全身灼热不已。突然,他感觉到脸颊一片湿,抬起头,发现怀中的人儿早已泪流满面。
他怔愣了下,火热的欲望瞬间消退,像被烫到似的立刻放开她的双手,而后动作轻柔地轻触她的脸颊,抚去她脸上的泪痕。
他用手撑起上身,看见她委屈害怕的表情,炽热的黑眸满是懊悔。他坐起身,拿起一旁的薄被覆住她柔美的娇躯。
范钰菱紧紧抓住薄被,对着他哭喊:“你给我出去,出去!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狼狈地僵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即使心如刀割,平静的神情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好想上前安慰她,告诉她他绝不会伤害她,但见到她不停啜泣的模样,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也没有资格再说,因为伤害她的人就是他!
他发誓要一辈子呵护的人,此刻正因为他而哭泣,世事总是让人无法预料。他无言地叹息,嘴角轻轻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无声地笑自己太傻。
祁晋刚艰难地移动脚步,无声地下床。最后一次深深地凝视她后,随即顺从她的心意,转身安静地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从那一天起,范钰菱再也没有见到祁晋刚了。
他完全消失了。
原本她还担心再见面时该怎么办?但他离开了,不晓得去了哪里。
每天她仍是规律地上下学,但不同的是,他已不在身边。她告诉自己这样也好,总算是摆脱他了。然而,不知为什么,每当午夜梦回,想起他总是叫她流泪。
毕业典礼当天,她没有去学校欢送任何人,整日躺在床上发呆,书桌上的两只小熊依旧静静地坐在原来的地方,相依相偎着。
再后来,她从父母的口中知道祁晋刚去了美国念书。
又不久,祁家也举家搬到天母,邻居的缘分到此结束。
这一年的圣诞节,她收到祁晋刚寄来的卡片,内容十分简单,只是单纯地祝贺她耶诞快乐。而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再也没有捎来任何讯息了。
来年,她考上大学,大学四年,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课业上,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然后她进了一家颇为知名的大公司,从专员开始做起。
很快的,又过了三年,范家夫妇正式从学校退休,回到宜兰老家过着怡然自得的退休生活,这间房子就变成单身女郎的住所。
偶尔,范钰菱在不经意间抬头看见桌上的那两只小熊,她总会想起祁晋刚,顽皮的他、爽朗的他、霸道的他,以及愤怒的他。
她想,她和他,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第4章(1)
初秋时节,天气依然闷热。
星期日早晨,范钰菱原本打算睡晚一点,以弥补一整个星期的睡眠不足,谁知早上九点,一道道重物拖行的怪声吵醒了她。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随即又闭上,不久,又有噪音响起,她翻了个身,继续躺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发觉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
楼上为什么会有声音呢?她不解地思索着。
楼上是祁家的房子,虽然他们不住在这里了,但也从没有要卖掉的打算。那会是谁呢?
她迅速起床,刷牙、洗脸、梳理头发,套上一件轻便休闲的短袖洋装,立即出门搭电梯上去看看。
电梯门一打开,范钰菱看见祁家大门大开,两位工人正在搬运冰箱,而一个挺拔的男人则背对着她站在一旁,用低沉浑厚的嗓音告诉他们摆放的位置。
听见这个熟悉声音,她直觉反应就是躲回电梯去,她反身按住往下的按钮,门一开立刻踏了进去,就在电梯门正要缓缓关上的同时,男人转过头来,两人视线对个正着了!
他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上前,挡住电梯的门,昂藏的身躯立在她眼前,教她不能轻易忽视。
“菱菱,好久不见。”祁晋刚语气平稳的招呼,态度十分友善,而一双精明的黑眸,则透过镜片悄悄审视着她。昔日甜美的少女,如今已变成水灵灵的小女人,唯一不变的是她那双美丽的眼睛,还有一身清新脱俗的气质。
眼见无法避免和他接触,范钰菱认命地抬眼,结果一看见他脸上的黑框眼镜,素颜的脸上有着惊讶。
“你戴眼镜了?”她忍不住细细审视他。
他根本没有近视,视力好得很,怎么戴起眼镜来了?而且,他似乎变了,眉宇间的霸道自负早已荡然无存,她眉头微拢地看着眼前一派和气的祁晋刚。
她曾想过再见面的种种,但从没想过会见到这样的他——戴着黑框眼镜,留着中规中矩的头发,穿着合身的白色衬衫及深色西装裤,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
“哦,这个啊。”他淡笑了下,伸手碰了碰眼镜。“也没什么。两个月前我就回台湾了,先住在天母陪陪爸妈,最近才请清洁公司来整理这里,今天我就正式搬过来了。”他聊天似地随口谈谈,巧妙转移她的注意力。
“噢,祁爸爸和祁妈妈还好吗?”好久不见,不知他们可好?
他温和地笑了笑,“很好,他们没什么改变。你要不要先出来,说不定有人在等电梯,这样霸占住不太好。”他提醒道。
范钰菱脸一红,啊,她都忘了她还站在电梯里,连忙走出来,以免妨碍其它人,一时间因动作太快,加上他并没有让开,于是不小心撞进他怀里——
“不必慌张,慢慢来。”他慢条斯理地说,与她的匆忙相较,他倒显得沉稳许多。
他的有礼令她讶异,对于他竟会想到可能有其它人在等电梯,她更是惊讶,以往他从不在乎这种小事的。
“听说你爸妈退休了?”祁晋刚关切地问,握住她的肩膀扶她站好,两人靠得极近,近到她无法不注意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温度。
“是啊,他们一退休就搬回宜兰老家去了。”她边说边往旁边挪了一步,避开他的扶持,拉开一点距离。
到底是许多年不见了,乍见到他,难免令她有点拘束,虽然想问他这几年过得怎样,但又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看到她的退缩,黑色眸子稍稍眯紧,但高大的身躯仍是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那你也是一个人了,既然如此,中午一起吃饭吧。”
“呃……”她迟疑了一会儿,不敢确定。
“还是你有约会?”
她连忙摇头,露出一个微笑。“没有啦,是太久没和男生单独出去吃饭,我有点不习惯。”
这几年,虽然偶尔也有男人会约她,但通常约会个几次,她就觉得无趣,男方碰了软钉子,时间一久,自然不想再追。
祁晋刚微微牵动嘴角,脸上的黑框眼镜遮去了他眸里的满意,没让她看见。
“这样啊,我跟你也算是老朋友了,就当叙叙旧吧。”见她眼神仍带着防备,他慢吞吞地开口,“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勉强。”
听他说得好像自己处处摆架子似的,范钰菱不禁脸红。
“我没有不愿意,只是不习惯。这样好了,你刚回台湾,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她急忙说。
他微笑点头,黑眸里的满意更深了。“好啊,我还要再忙一会儿,十二点我再下去找你。”
“好,中午见。”
目送她搭电梯下去,祁晋刚唇边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
随着时间逐渐接近十二点,范钰菱开始坐立难安。
再见面,心中有太多的情绪涌出,她既高兴又不安,也不明白为何他的态度转变如此多。
从小学五年级,他们两人纠缠在一起开始,她都将他视作好邻居、好朋友,直到高二那一年,一切才变了调。那现在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无法忘怀那一夜,对他的行为她虽生气,又莫名地感到抱歉。不过,看他刚刚的表现,似乎早已将那一夜抛到脑后,想到这里,让她觉得有点闷了。再思及刚刚的情况,她莽撞惊慌的态度,完全显现出他的成熟稳重,这点让她更闷了。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抬头一看时间已是十一点五十分,她连忙冲到化妆台前梳妆打扮。上了个薄薄的粉底,擦上淡淡的唇蜜,就听见门铃响起,她飞快拎起包包,跑去应门。
“还没好吗?”祁晋刚站在门外,看着她因奔跑而红扑扑的双颊,微微一笑。“不用急,慢慢来,我们多得是时间。”
范钰菱一抬头,就望进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话似乎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