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他、他说什么?带着怒焰的双眸慢慢降温……她怎么觉得他说得好像很有道 理?
对啊,她这样盲目的相亲到底有什么用呢?就为了排拒那不可知的预言吗?就为了 害怕铜镜的传说会成真吗?就为了……说穿了,她跟他又有什么差别呢?她并没有比他 高尚到哪里去,她想求得真正的感情,但……她却从没真正做到过。
她只是一直不断的相亲、相亲,可是她的心思却从未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过,反 倒她急于逃避的那个人,是让她记得最清楚的一个……天啊,她……难道真是“天命不 可违”吗?
不不不……她得冷静的、仔细的好好想想,她得理出些头绪来才行。
“算了,既然我们没法子达成共识,那么等你愿意考虑我的提议时,再打电话给我 吧。”
往她的方向走了去,然后塞了张名片在她手里,他从容的退场。
瞪着手上精致的名片,她愣愣的望着。
突地,不远处的角落传来了阵阵讨论声,眼一扫,她看见聚集在楼梯阴暗处的家人 们。
“有人跟咱们家芸芸求婚耶?!”罗母的声音里有丝惊喜。
那年轻人的底子不错的说,有他给自家女儿求婚,她家的女儿还真是有面子了,当 然她拒绝了人家就更有面子了,嗯,不愧是她的女儿。
“那有什么?你没听见那小子说的话很不中听吗?”罗父则是满脸的不爽快。
有没有搞错,他家的女儿岂是能随随便便让人娶回家的?更何况他还只是为了省麻 烦!
“想娶人家也得先得到人家的心,他竟然想三级跳?难怪小妹不想理他。”罗家大 哥哲凯也说话了。
那人在生意上是个聪明人,怎么求个婚却这么低能?那种台辞说出来,有哪个女人 肯了?
“我们在背后道人长短不好吧?”罗家大嫂终于出声了。
虽然她也觉得那位严先生说得实在最有点过分,不过小姑回得也不客气,就当打平 啰。
罗少芸无奈的叹了一大口气,然后——“你们确定是在“背后”道人长短吗?”她 可是正对着他们呢,而且他们说的话全一字不漏的钻进她耳里了。
“嘿、嘿嘿……”一阵干笑声传来,罗家人很明白的感受到一丝杀气,他们聪明的 立刻转移话题。
“嗯咳,爸,我们一次不是说,要到什么地方发展度假村吗?我跟你说……”罗家 大哥先行拉着老爸走开。
“晓枫啊,上回咱们不是说好要去上插花课的吗?你有没有找到老师啊?”罗家老 母也拉着媳妇闪人去了。
无力的看着众人散开,她只能摇头兼叹气……这就是她的家人,真不晓得是幸还是 不幸了。
不行了,她好累,很久没哭过了,今天一哭就觉得特别的累,她还是好好的补眠去 ,至于那些烦人的事,就等她养足了精神再说吧!
踏步上楼,她打算回到自己房里睡觉去……至于先前拿在手上的名片,她随手一扔 ,就扔进了垃圾桶里。那人啊是不可能会合她的意的,所以要她找他?大概等到下辈子 都不可能,还是——睡觉去比较实在。
* * *
深夜时分,衣家的灯火早已熄灭,留着的永远是那盏小小的黄灯……衣砚生的神经 即使再大条,也知道半夜不该扰人清梦,轻手轻脚的踏步上楼,他打算回到自己位于四 楼的房间。
走过二楼……嗯,老妈显然睡得很熟,没做停留,他继续往上走,却在三楼连接四 楼的楼梯转角处,被老哥给叫住。
“有事问你,过来一下。”老早就听到他的车声,所以他开着房门等地上来。
“什么事?”他依言进入老哥的天地,然后关上门。
“老妈叫我问你——你跟人家是怎样了?”当然他也是有点好奇啦,啊?“什么怎 样了?”他一脸不解的看着老哥。
他弟的记性可真好,这么快就忘了下午那件事啦?没关系,他会提醒他的。
“你跟那位罗小姐的关系啊,你什么时候跟人家到了论及婚嫁的地步了?妈说这么 大的事,你也没找她商量,她好像有点不大高兴。”最后那一句是他自己加的,加强效 果嘛。
啥米?他跟那个……“我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论及婚嫁了?”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
拜托,他跟她也不过才见过二次面,他又不是神经病,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只见两次 血的女人请结婚的事啊?
没这回事?衣砚石挑了挑眉,随即回复成平日那张无表情的脸孔。
“那为什么人家会说绝不嫁给你?”若真没什么的话,人家好好的怎么会说出这种 话?肯定有问题。
这……“我哪知啊?”他怎么知道那女人是哪根筋不对,他又没说过要娶她,而且 她第一次见面就跟他说这句话了,他哪里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怀疑的眼神愈来愈直接的落在自家弟弟身上。
不是他不相信自家人,只是……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没事会随便喊出那种话吗 ?不可能的,是吧?所以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问题。
“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哥不相信他哦,他做人有这么失败?竟然连自家兄弟都怀 疑他!
“你……真的没对人家做什么事?”他们两个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可别看他这个做哥哥的,平时是冷冷、酷酷的样子,其实他不像外表看来的那样难 以亲近,他偶尔也是会对某一事很有兴趣的,例如——这件事。
“喂,我是你弟,而且还是个警察耶!”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人家“怎样”?那 种犯法的事他才不会做咧,想做坏事就不会干警察这么异的差事了。
“是我弟又怎样?是警察又怎样?”那又不能代表什么,他可不敢自豪的说他们衣 家的血统很优良,所以是他弟弟又如何?
至于警察这身份啊,虽然他也是隶属于警界的一分子,不过他不能否认人心真的变 了,顶着这道光环在做坏事的大有人在。
拜托,老哥真的很不信任他耶!衣砚生很不爽的瞪着自家老哥。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对那个女人怎样,而且我真的跟她不熟,所以你别再问了!” 他放弃,反正有理说不通,他决定睡觉去,至少那是个有意义的行为。
“那她为什么不想嫁你?”衣砚石仍不愿放弃的继续追问。
啊嘛帮帮忙,他都说不知道了,老哥还一直问干嘛?真是烦死人了。
“下次要是再见到她时,我会记得问她的!”转过身,他开门闪人去。
妈的,都是那个蠢女人,没事乱丢一些不对的话,害他的面子都没了,可恶!下回 要是再见到她,他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看着老弟拔腿就跑,他真是有点失望……不聊啰?他还很想知道答案的说。
* * *
哔、哔——传呼机的声音打断了某人的好梦,就见他手一捞、嗓子一开——“妈的 ,又有什么事?”他还没睡饱耶。
“组长,毒虫有消息了……”对方迟疑了两秒最后还是开口了,声音里有着无限无 奈。
“嗯?”睡意顿时全消,他翻坐起身,“找到那家伙交易的地方了?”此时,兴奋 的神情早已取代了他被吵醒的不悦。
毒虫可是他等着钓上岸的大鱼,比起俗仔明那种小盘商,毒虫可就让他血液沸腾了 。
“做卧底的棋子发现,有人在渔村的小港口上下货,然后追踪到毒虫有出现。”
嗯哼,好大的胆子,找渔村走私?“通知缉私组的人了没?”
“已经通知过了,他们会带人去附近堪察、埋伏。”
“那他打算在哪做交易?”
“北区的“红馆”。”
“红馆?!”他有没有听错?
“就是那。”对方用更确定的口吻应着。
“那里不是有钱人家的子弟经常出没的PUB吗?”怎么会挑在那种地方?事情好像 不是那么单纯啰,毒虫该不会是把货,卖给那些不长脑子的有钱少爷跟小姐们吧?
“据调查是如此。”对方还是给了肯定的答复。
跟毒虫交易的人,该不会正巧是某个政商大老的蠢儿子或蠢女儿吧?那样可就不好 玩了。
如果,纯粹只是跟黑道分子周旋,倒还无所谓,但一旦扯上政经界人士的话,可就 麻烦了。
啧,管他,先达到人再说。
“叫所有组员们集合,我现在立刻赶回去局里部署。”
“是!”
挂掉电话后,他火速梳洗整装,随即赶往目的地。
第六章
午夜的“红馆”热闹非凡。年轻而疯狂的人们并不眷恋温暖的家,时下的年轻人们 深信“愈夜愈美丽”这句话,对他们而言,夜是用来狂欢、放肆的……“棋子,找到可 疑的人没?”距离“红馆”不远处,有部深黑色私家用大型旅行车,车上围坐了数人, 此时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monitor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