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是我的护身符,现在我要它保护你。”程昊不肯接过。
“不行,如果你不带着他,我就不让你去。”舒菲亚坚持道,硬是把坠子递给他。
“算我怕了你。”程昊知道再拖不去他们脱逃的机会就越来越小,于是也不再坚持,接过坠子戴上。“你等我的消息,别担心。”
说罢,他轻巧无声地跃上窗台,隐没于夜色中。
程昊爬出窗于之后,舒菲亚跑到房门口,隔着门板焦急地听着外头的动静,不自觉地咬着唇。
为什么一点声响都没有?她屏息侧耳倾听,但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突然客厅那边传来一阵重物撞击的声音,但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至少没有听见枪声,舒菲亚安慰自己,浑然不觉自己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接着,房间门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敲击声,她惊跳一下,伸手捂唇压下尖叫,没多久,在她惊惶不安的瞪视之下,先前被反锁的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菲儿,快来!”程昊一手拿着从那两人手中夺下的枪,一手牵起她的手往外跑。
舒菲亚看见他安全无虞,悬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梢梢放不。她安静地跟着他迅速离开房间,在经过客厅时,她看见那两人歪斜地瘫倒在客厅里。
“他们……?”她有点不安地问。
“放心,死不了。”程昊牵着她的手稍微紧了紧,安抚道。他知道她害怕血腥,所以他花了些工夫,只是将他们击昏,一滴血都没流,以免弄脏了她的客厅。
舒菲亚安心地吐出一口气。她认为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剥夺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即使对方是坏蛋也一样。
“菲儿,你在这边等我一下。”程昊带她到玄关,打开门后,自己又很快地回头进入厨房旁的佣人房。
不消几秒钟,他抱着失去意识的阿心出来。
“阿心怎么了?”舒菲亚见状,大惊失色地问。
“没事,她身上没有伤,大概是被他们迷昏。拿起你的包包,我们先离开再说。”程昊先探头出门外,确定外面没有人埋伏后,转身示意舒菲亚先出去。“我们走楼梯下去。”以免在电梯内与虎帮护法一行人碰上。
舒菲亚很快地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包包,和程昊一前一后地沿着消防梯,往一楼走去。
等他们终于安然抵达一楼大厅,舒菲亚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一些。保全人员看见他们从逃生梯的金属门奔出,错愕地从位子上站起来。
“汪先生、舒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保全人员马上迎上前。
“有入侵入舒小姐的住处攻击我们,麻烦你先帮我报警。”程昊将阿心在一旁的椅子上放不,在她的人中捏了捏。
“真的?”保全人员一听,脸色大变。让入侵入住户的房内攻击住户,可说是重大失职,他立刻拨打中l10报警。
此时,阿心也慢慢转醒。
“阿心?你还好吧?感觉如何?”舒菲亚蹲在她身边,满脸担心地问。
阿心缓缓转醒,茫然地看着她,试了好几次双眼才成功对焦。
“菲儿?怎么回事?我记得有人按门铃,我以为是你们回来了,哪知道一开门,闻到一阵香香的味道,接着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概几点的时候有人按门铃?”程昊警觉地抓到关键点。
阿心努力地想了想。“大概……十点左右吧!”
程昊转向保全人员,问道:“十点的时候,有访客来吗?”
“有。”保全人员赶紧翻阅访客留名簿。“是两男一女一起过来,那个女人自称是舒太太,说是带朋友来看舒小姐,我有核对过她的身分证。你看!”
程昊和舒菲亚一起凑过去看访客留名簿,上面的签名是“唐琴”。
“后来呢?舒太太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个人离开的吗?”程昊继续追问,纳闷唐琴怎么会跟虎帮凑在一起?
“舒太太大约在半个多小时前离开,她说她出门买个东西,等会儿会再回来。”保全人员据实以告,一脸慌张。“对不起,我不知道舒太太带上去的两个人竟然是歹徒……”
“没关系,这也不能怪你,幸好我们大家都没事。”舒菲亚于心不忍地安慰着,接着转头跟程昊说道:“我得打个电话给爸爸,告诉他这件事。”
此时,警车的笛声在门外响起。
“我们先去警局备案,到时再打电话请他一起到警局吧!如果真的是唐琴带那两人上楼,那么舒先生说不定可以提供警方一些线索。”程昊的视线看着访客留名簿上的“唐琴”两个字,神情转为森冷强硬。
这女人,必须为她意图伤害菲儿的行为而付出代价!
第十章
警察到场把被程昊打昏的两人逮捕之后,舒菲亚和程昊搭乘警车前往警察局做笔录,正做笔录到一半时,接到舒菲亚通知的舒利文便赶到警局。
“菲儿,你没有受伤吧?”一踏入警局,他无暇理会警察正在帮舒菲亚做笔录,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幸好有奕桐跟我一起,是他想办法让我们脱身的。”舒菲亚仍有些惊魂未定,美眸望向在对面桌子做笔录的程昊。她不认为现在是跟父亲说明汪奕桐真正身分的好时机。“不过阿心被歹徒迷昏,现在还有点不舒服。”
舒利文没有把其它人放在心上,只是敷衍的点个头,转头跟警察说道:“警察先生,麻烦你们一定要把歹徒绳之以法。”
“你是舒利文先生?”帮舒菲亚做笔录的警察对于舒利文打断他做笔录有点不悦,指指舒菲亚旁边的椅子,说:“舒先生请坐,你等一下也需要做个笔录。”
“做笔录?为什么?”舒利文有些错愕地问。
“因为依据汪先生和舒小姐的笔录、还有大厦保全人员提供的访客留名簿,带歹徒上楼的正是尊夫人唐琴。”警察以公式化的口气回答。
“什么?”舒利文震惊地望向舒菲亚,她对他点点头。他呆了一会儿,脸色忽明忽暗,好一会儿了才重重叹一口气。“我跟媒体宣布要替你办生日舞会那天,她跟我大吵了一架,最后她跟我说,如果我不跟你切断关系,她就要让你永远从世界上消失。唉!琴自小就被宠坏了,最近几年她的精神状态更是很不稳定,医师说她罹患了躁郁症。唉!她过去连杀蚊子都不敢,我以为她只是说气话,没想到她是认真的。”
“那唐琴现在在哪里?”警察将舒利文所说的话都记录了下来。
“我不知道。她跟我吵完,隔天就趁我上班时离家出走,我问过她的亲朋好友,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我已经请他们一有她的消息就通知我。”舒利文双手一摊,满脸无奈。“我本来以为,她过两天气消了就会回来。”
这时,已经做完笔录的程昊走过来,双手搭在舒菲亚的肩膀上,占有的意味浓厚。
“警方抓来的这两个人不过是小喽啰,只要没有找到唐琴跟虎帮护法,菲儿都处于危险之中,不能再回去那边住。”他直视舒利文,不疾不徐,但充满权威地说道。
此刻他不再是温文有礼的汪奕桐,而是在加州黑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龙帮老大,程昊。汪奕桐这个角色是为舒菲亚而生,既然舒菲亚已经知道他真实的身分,对于其它人,他自无再伪装的必要。
等菲儿的二十岁生日一过,他会跟菲儿商量,找个机会告诉舒利文一切。到时候舒利文已经不是菲儿的监护人,自然也无法再限制菲儿的行动。
舒利文有些惊讶地察觉“汪奕桐”的转变。他的样貌依旧,只是拿掉了眼镜,一双漆黑的瞳眸闪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说话的方式、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都迫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我会接洽征信社的林先生,请他安排菲儿的住处。”舒利文说道。眼前这个男人给他很大的压迫感,他不希望他继续留在菲儿身边。“谢谢你今天晚上救了菲儿,但是整个事情的发展比我当时预想的还要危险,你一个人保护菲儿恐怕力有未逮。菲儿的中文程度已经很不错,我想你的家教工作也可以告一段落了,我明天会开张支票给你,为了谢谢你的辛苦,我会多付你一些费用。”一旦嗅出气氛不对便停损脱手,这是他在商场向来的作风。这个汪奕桐,已经让他备感威胁,他必须立刻打发他。
程昊神情毫不掩饰地不屑。“在你心中,什么事都可以用钱打发?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我不会丢下菲儿一个人。”
“她不会一个人,她有我照顾,不劳外人费心。”舒利文特别加重“外人”两个字。虽然程昊气势逼人,但他好歹也在商界打滚几十年,没那么容易吓倒。
“爸爸,他不是外人。”舒菲亚不喜欢父亲对程昊的态度,一把握住程昊搭在她肩膀上的右手,低声但态度坚定地说。“我们先把笔录做完,这些事可以等离开警局再讨论。”她并不想在公共场所与父亲争执。等离开这里之后,她会让他知道,程昊是她这辈子认定的人,生日舞会一过,她就要跟他一起走,无论是去美国,或是世界上的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