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霞姑娘再这么下去,会因为寒毒攻心而死。”巫循忧心仲仲地说。
因为冷泉灵珠生在极冷的深海处,所以水蕴霞挑选的地点皆是至寒之地,她挑战着身体的极限,潜得一次比一次久。再任由她这么下去,她会比司空禹更快见阎王!
司空禹面色铁青,双手握成拳头地冷声开口。“巫循,我需要你的配合。”
“配合?”巫循瞪大眼,一脸抗拒。
我可以不配合吗?巫循在心中哀号、犬声抗议,偏偏遇上司空禹,再大的不满都成了无语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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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整个“五霸居”笼罩在诡异的气氛当中。
水蕴霞昏睡了整整一日,终于从混沌的梦里苏醒。
“你们……怎么全在我房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一睁开眼便瞧见屋子里热闹的情景,茫然的水瞳有着疑惑与不解。
“你忘了?”大熊瞪大眼,巨掌落在她秀白的额上紧张兮兮道:“糟了,不会是病坏脑子了吧?”
水蕴霞被他着急的模样逗笑了。“什么病坏脑子?我只是一时有些混乱,我可强壮的很。”
她话一落,众人发出不以为意的嘘声。
“蕴霞姑娘你一醒来就说笑,笑死咱儿了!哈!哈!哈!哈!”
“臭大熊,没礼貌,怎么这么不给面子?”水蕴霞有些窘的红了红脸,在灵珠岛她可是身体最好最强壮的海女呢!
“前些天你到月牙湾采珠,一上船先哭得淅沥哗啦,话没说几句就晕倒了。”廷少咏热心地补充。
水蕴霞眯起眼,努力回想,半响才尴尬露出笑容。”我可能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吧!”
“唉!下回别再吓人了。”大熊连叹了数声,气氛还算融洽。
但仅瞬间,欢乐气氛顿时中止。
“头儿来了……”
“走了、走了,别碍事。”
圈着她的人群开始往门外移动,而司空禹高大的身影清楚落人眼底。
“阿禹,你醒了?”
“瞧见他,水蕴霞急忙下床,不料一阵晕眩袭来,她险些跌下地。
司空禹冷着脸,身手敏捷利落地扶住她。“你就不能安静休养吗?”
她吐了吐舌,赶紧回到床上,目光毫不掩饰地梭巡着他的身子。“你身体好些了。吗?上
“你不用再为我下海找药引了。”他没回答,只是冷冷地说。
水蕴霞不解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司空禹定下心神,缓着气息说:“我说你不用再为我下海找药引了。”
“为什么?”她双眉微拧,表情有些困惑。他连解释都没有,语气与态度有着前所未有的蛮横。
“没有为什么!”
“你担心我的身体是吗?我没事!你相信我,我可以找到冷泉灵珠!”
他低沉严峻的声音揉着一丝僵硬地打断她的话。
“我叫你放弃!巫循会再帮我想办法。”
“你别骗我了,巫循说只有冷泉灵珠能治你的病!”她也生气了,蕴着怒意的美眸瞪着他。
“该死!”他低啐了声,紫蓝的眸光有隐隐的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寻珠?”他就这么把她对他的爱看得如此不堪?水蕴霞泪珠悬在眼眶中坚持不落下。
“没必要,人终是要死的,不是吗?”他阴鸷地睨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出心里的想法。
水蕴霞全身僵硬地冻结在原地,她语气幽幽地开口。“你就这么想死吗?就算为了我。也不足以成为你活下的理由?”
司空禹力持镇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巫循说,水蕴霞的五脏六腑已因为屡次潜进深海受了寒伤,若再任由她继续下去,她终会香消玉殒。
他爱她如此深,怎堪承受如此结果?
所以他宁愿选择让她恨他,也不愿让她为了自己失去性命。
紫蓝深眸沉转为郁墨深蓝,贪婪的在她脸上梭巡,只想将她的形影紧紧烙人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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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能成为我司空禹活下的理由。”他快刀斩乱麻做了决定,尽管手段残酷,但至少她可以活下来。
终有一天,她会从迷恋他的情思中清醒,然后找另一个男人共度下半生……
水蕴霞唇边逸出一抹自嘲的浅笑,涩冷地道:“初遇至今,我们所经历的事情我点滴在心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你爱我,看得比你的性命还重,否则你不会为我和爷爷受那箭,就像朗叔当日为你挡下蝎蛊毒针一样……”即使眼泪扑簌簌地落了满腮,唇角依是自信无比的笑容。
“我要你放弃!”他冷肃而坚定地说,绝然的语调有着不容置喙的阴骛。
“我不会放弃!不放弃、不放弃!”水蕴霞喊着,一双水眸漾着不受威胁的强势。
她太明白他的个性,这一回,她绝不妥协!
司空禹绷紧下颚,始终无法抛去为她牵挂、缆络的万般情意。但若任她继续下海寻珠,让寒气渗透她的五脏六腑,他更做不到!
“你心意如此坚决?”他哑声开口,低沉的嗓音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对。”她意志坚定,力求为心爱的男子再寻一线生机。
司空禹紧蹙栗眉,脸色酷冷地为她的固执忿然吼道:“好,那你不用再下海为我寻药引,直接就把灵珠磨成粉。”
他知道灵珠对她的重要性、他知道她绝不会为他个人生死而牺牲灵珠岛的镇岛之珠,他知道以此胁迫,她会让步……他知道!
“你说什么?”水蕴霞踉跄一退,大受打击地看着他。
“巫循和我都说了谎,灵珠岛的镇岛之珠才是真正的药引。”他咬着牙冷冷地开口。“你做得到吗?你会把用生命来保护的灵珠磨成粉吗?”
水蕴霞的脸色惨白若纸,全身不能抑料地颤抖。”不!你骗我的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灵珠是药引?”
“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冷泉灵珠,那是我们为了打消你的念头编出来的。”他寒着一张脸看着她大受打击的表情,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
他的心底拼命呐喊、嘶吼着!
霞儿、我的霞儿,求你放弃!别再逼我伤你,这比让我承受蛊毒还要痛上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请你放弃、放弃!
刹那间,所有思绪轰隆隆地不断翻滚在脑子,水蕴霞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做出如此残忍的决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荒谬、可笑!那她这些日子来不断潜下深海为的是什么?
只因为一颗始终不存在的灵珠?只因为他认为她不会牺牲灵珠岛的镇岛之珠来救他?
她缓慢地移动视线看着他,脸色苍白颤道:“你不怕这么做,会让我恨你?”
司空禹眼眉微敛。
“为了我,你可以牺牲灵珠吗?你能为了我,直接把灵珠磨成粉,给我当药引吗?”抛却所有感觉,他咄咄逼人地瞅着她。。
水蕴霞泪眼婆娑地看着司空禹,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将灵珠磨成粉!可以救司空禹的命。
将灵珠磨成粉——灵珠岛的未来在哪里?
水蕴霞脸上失去血色,神情凝滞,双目沉寂得教人寒心,心里那把秤,衡量不了眼前的情势。
她……无法决定。
“所以你毋需再考虑,我的决定是最好的结果!”司空禹声音持平地开口,一步一步地踏出门,随风飞扬的深栗色长发在风中勾勒出无情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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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司空禹谈过后,水蕴霞辗转反侧地想了一整个晚上,头痛欲裂地夹着烦躁,让她原本瑕白的脸白得更透澈。
她想问司空禹,想将事情问得更明白,但他却冷酷地拒绝她的一切。
水蕴霞连碰了几次壁,只得更改方向,寻求真正的解答。
这一日,她在司空禹的房外候了好久,才等到巫循离开司空禹的寝房。
他脚步才离开寝房前的长廊,立在柱旁的水蕴霞出了声。“巫循。”
巫循顿了下,悄然叹了口气后挂上笑容回应。“霞姑娘。”
“你骗我!”水蕴霞愤然地开口。
巫循避重就轻地笑了笑。
“蕴霞姑娘这话可别让头儿听到,要不可害我被扒了皮啊。”
“你少装蒜,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不知道霞姑娘指的是什么?”巫循打着马虎眼,心中知晓这一次肯定不容易过关。
“药引不是冷泉灵珠,对不对?”
他猛地咳了咳,心虚地一句话也接不上。
“药引是灵珠,对吧?!”虽然早已知道答案,水蕴霞还是无法不震惊。
既已被拆穿,巫循只得说出真相。
“冷泉灵珠是‘化蛊录’记载里未曾现世的灵珠,它可取代贵岛的镇岛之珠成为药引,虽然药效不如镇岛之珠,但只要佐以我研制的几味药,它还是可以带去头儿血中的蛊毒;只要蛊毒一解,调养身体便不是大问题。”巫循凝着她苍白的容颜,缓缓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