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意外的是,安小葵这女人虽然陷他于不义,却很有心捍卫他的贞操,看到那些饥渴的女人不停地灌他酒,她二话不说地帮他挡酒,就怕他被灌醉失身。
他酒量好得很,哪里需要她替他挡酒!但她就是坚持。
他不懂,依她这种单纯又不够机灵的性子,怎么会跑去徽友社工作?不过,这都不是他关心的范围,他只想把她安安全全的送回家,然后打道回府。
“吐完了没?”他问着,拍拍她的背,好让她舒服些。
“吐完了……”安小葵好受多了,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个站不稳,小脑袋瓜直往电线杆撞去。
“小心点!”文熙言抱住了她,为她捏了把冷汗。
“我醉了……”安小葵嘻嘻笑了起来。
“你也知道你醉了啊!念个住址也不清不楚的,害我绕了好几条巷子才找到你家。”
“谢谢,辛苦你了……”安小葵闭着眼喃喃自语着,无力地瘫在他肩上。
文熙言笑了。看在她还记得跟他道谢的份上,他就顺便扶她上楼吧!只是,这栋公寓怎么那么老旧啊?感觉地震一来就会倒了,而且竟然没有电梯“你住几楼?”他闪过很不好的预感。
“五楼。”
文熙言扯了扯毫无波纹的笑。很好,就当作运动吧!
可,因为安小葵醉了,走路摇摇晃晃的,平常不用一分钟的路程,他们花了好几倍的时间,才走到五楼。
“到了,钥匙呢?”
“口袋里……”安小葵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她好困,好想倒头大睡。
“口袋里?”文熙言的手探入了她的外套口袋,没摸到钥匙,倒碰触到她那纤瘦的腰肢,仿佛只要他用力一折,就会折断。
她太瘦了!
”不在口袋,在哪里……”安小葵紧闭着双眼,像是回想起什么,指了指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文照言真是败给她了,话也不一次说清楚!
他看到钥匙了。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是迷迷糊糊的,常把钥匙搞丢,才会当钥匙儿童的。
他的手绕到她的颈后,试着去解开她的项链孔,好把钥匙取下来开门,怎知他两手都忙着,一时没有支撑好她,她整个人便用力地撞人他的怀里。
于是乎,她那柔软的胸脯就这么抵着他刚毅的胸膛,他不免有些呼吸急促、心猿意马。
搞什么?她这是在诱惑他吗?
她的头发有着淡淡的发香味,好清新,虽然带了点酒味,但并不难闻,反而很轻易地骚动他的心……
文熙言蹙眉,以最快的速度把项链解下,送她进房,免得他再胡思乱想下去。怎知,踏入房内,他竟看到一屋于简陋的摆设,而神明桌上安爷爷的遗照,让他更清楚的知道,她现在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
他不禁地想,自从他们一家人移民到美国后,她就和安爷爷相依为命的留在台湾,这些年来,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头?
慢着……他干嘛那么担心她?
文熙言把她抱在已铺好棉被的杨榻米上,还帮她盖上薄被,然后起身打算离去。
“不要走……”安小葵突然呜咽了起来,像是在说着梦话,小手乱挥着。
文熙言再多么铁石心肠,心也动摇了。他回到她身边,握住她那乱挥的手,看着她那凝泪的小脸,很诡异地,移不开眼光了。
“不要走,汀汀姐,留下来陪我……”安小葵虽然醉了,但她的心可没醉,仍记得今天不愉快的一切,然后一边哭,一边内疚地谢罪着。
“对不起,汀汀姐,我好没用,今天差点把工作搞砸了,还害两名客人差点打架……幸好后来文熙言来帮我了,可是我知道他是很勉强帮我的,我让他生气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会加油的,我一定要加油的……”
她那泛着泪的模样和孩子气的话融入了文熙言的心,隐隐约约地,牵引出了某种心疼。
她连喝醉说起梦话,都会顾虑到他的感受!
他冲动地想拭去他的泪,要她别哭了,那会让他心烦,更走不开,但他什么都不能做。
她哭得好丑,看起来简直像个……笨蛋!
安小葵一早醒来,头像是快炸开了。
宿醉真的好难受,昨晚发生的事,她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她千拜托万拜托文熙言当她的门面,然后她自愿帮他挡酒,联谊结束后,他送她回家,然后呢……
印象中她作了一个梦,梦中有双紧紧握住她的手,温和有力,让她好有安全感。
那双手好大,一定是双男人的手……
安小葵微微臊红,一颗心不由地疾跳了起来。她傻愣愣地看着自个儿的手,仿佛手上还留有那双大手的余温,真实得不像是在作梦。
“不管是不是梦,今天都不要洗手了……”
她偷偷窃笑着,从床上奋力爬了起来,想到浴室洗把脸、冲个澡,洗掉一身酒气,眼角余光却瞥见桌上的便条纸和早餐,她有些狐疑的拾起了便条纸。
我帮你买了早餐,记得吃,你太瘦了。
文熙言
汉堡配热奶茶,怎么看都像是在楼下买的,可是楼下的早餐店清晨五点以后才会开门,他怎么可能买的到……喝!难不成昨晚他一直待在她身边,所以才能一大早帮她买早餐?
安小葵心头涌上了激动,她的脸儿红酡着,手心发热着,心也好烫啊!
她可以这么想吗?昨天晚上她不是在作梦,握着她的手不放,带给她无限温暖的人,就是文熙言……
对!绝对是他!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手上温热的感觉绝不会是骗人的!
她好感动喔!文熙言对她好好!爷爷过世后,除了汀汀和小音肯对她好外,他是第三个对她好的人。
她真恨不得马上见到他,亲自跟他道谢,可是他们每次的相遇都是偶然,她没有他的电话,根本无从联络。
想着,她的心就有点失落,她还是第一次那么心急的想见到一个人。
不过,她那悲秋伤春的心情维持不到几分钟,就被便条纸上的另一行字吓坏了。
小笨蛋,你再不想起我,我就砍了你。
这也是他留的吗?
安小葵捧着胸,明显受到了打击。前一行明明那么温柔,为什么这一行却变得那么可怕啊?
他竟然骂她小笨蛋,还说再想不起他就要砍她的头!
他们以前认识吗?为什么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问她有没有想起他呢?
铃铃铃——铃铃——突地,门铃响起,先三个短音,再两个长音,这是她和简汀颖说好的密语。
因为房门没有透明的小孔,从房内看不到房外按门铃的人,简汀颖怕她乱开门被陌生人闯入,所以和她说好了这个密语。
安小葵忍着头疼,步伐缓慢地前去开门。
“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苍白?”简汀颖走了进来,顺道关上门。
“我宿醉、头痛……”还被文熙言恐吓的字句吓得头更痛了。
“你没事学人家喝酒干嘛?昨晚的联谊出了什么事吗?”
安小葵一脸心虚,全都招拱出来。
“汀汀姐,我是不是搞砸了……”
“乖,你做得很对啊!还机灵的找了个帅哥来助阵。”简汀颖赞美地拍拍她的肩,不兔八卦地多问:“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号帅哥了?”
她这么一间,安小葵这才松了口气,甜蜜地提起了文熙言。“你说他啊!其实我跟他不熟耶!可是他是个好人,昨晚答应帮我的忙,我喝醉了,他还送我回家……”
瞧安小葵脸蛋有着不正常的红晕,简汀颖脑中的警报系统立刻响了。
“你说的那个大好人,该不会就是文熙言吧?”
安小葵用力地点头。“对啊!就是他!你瞧,他还体贴的帮我买早餐耶!”
一看到桌上的早餐,简汀颖杏眼一瞪,火了。
“你让他进来你的房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随随便便让别人进来,尤其是男人!”
安小葵最自知理亏地道:“对不起嘛!我昨晚喝醉了,所以……”
“你没被他怎么样吧?”简汀颖若有所指地瞄了她一眼。
安小葵的心口一跳,望着自己曾被他握紧的手,傻笑着。“没有……”
“是吗?可是你明明一副很想被他扑倒的表情。”
闻言,安小葵脸红得像苹果一样,激动无比。“我才没有,汀汀姐,你别乱说!”
“我开玩笑的。”简汀颖呵呵一笑,其实她根本笑不起来,她指了指便条纸上PS的那一段。“小葵,文熙言都这么写了,你还是想不起他是谁吗?”
原本她不打算说破的,但看着他们偶遇的机率那么大,她不说的话,小葵一定会呆呆傻傻的被他骗?
她可以教她怎么避开他。
“我和文熙言以前真的认识吗?”安小葵纳闷透了,他都说要砍她的头了,她不用力想不行。
“嗯,在十几年前。”
“不是在杂志上或广告上看过他?”
“小葵,你忘了吗?你爷爷是文家的管家,小时候,我们曾经当过文家的童养媳……”简汀颖叹息地提起了往事,对她而言,那是很不愉快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