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女孩已经嫁为人妻了吗?」忍不住好奇,问起题外话。
想起生命中的过客,他又勾起笑意。
「保密。」他顿了顿,卖关子地低语,「但我知道她现在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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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的,她真的很幸福。」汪孟涵笑着应和,眼泪不听使唤地流下。
早在多年前学校的天台上,她的泪水便已锁在潘多拉的盒子里,并且打算永远不开启的。
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找工作碰壁、自住了二十多年的娘家出阁、差点难产的危急情况……等等,她都没有哭,如今却因为一段真情告白而流下两行清泪。
虽然有人对她将「知遇之恩」当作爱情而嗤之以鼻,但是,的确是导演让她产生爱人的动力,她会永远记得这份情谊。
桌上平空丢下一盒面纸,她连忙抽起一张面纸擦去泪水,抬起头来,看见丈夫正横眉竖目地瞪着她。
莫允谦恶意地拔掉音响的插头,访问的后续内容因而中断。
「哎呀,停电了。」他无辜地摊摊手。
汪孟涵冷眼瞟着他,无言地抗议。
「哼!」莫允谦自鼻端哼气,伸出大拇指倒转向地板比着,然后提着工具箱走向一部迷你金龟车。
他留学的第一年便正式终结单身生活,取得硕士学位后,成绩优异、技艺超群的他拒绝当地文化协会的艺术顾问一职,回国当兵去,退伍后,他除了忙着创意艺术,也接手父亲部分的事业。
想法会随着时空政变,艺术是无远弗届的,虽然再进一步钻研能展现得更完美、精深,但似乎也跳脱了人性化的亲切。不必局限自己一定要往高处爬,他不后悔没再继续深造,只要用心感受,创作的题材无所不在,例如,他最近沉迷于在苦瓜上雕刻。
「小菱子,这种花言巧语的男人都是大坏蛋,妳要离他们远一点,小心被骗财骗色喔,不然爸爸心会痛的,知道吗?」莫允谦对女儿说教。
「知道。」小菱子点点头。
心胸狭窄的男人!她怀念一下老朋友也不行啊?汪孟涵失笑。将帐簿放在一旁,并缩小Excel工作表,她上网联机到小菱子的电子相簿。
时间过得真快,照片中女娃儿如今都快三岁了。由于她有个误导子女的父亲,提前让她学习不需要了解的词汇,爱说话的小菱子成天吱吱喳喳个不停。
「爸爸,车车好了没?我要黄色的喔,可是不能太黄,大家会以为是计程车,把我挡下来的。」小菱子蹲在地上,大眼期盼地眨呀眨。
「小菱子,往后退一点,等一下我要喷漆。」为父的展现难得一见的威严。
「喔!」小菱子听令,维持蹲姿往后退了几步。「爸爸,这么远可以吗?再远我就要撞到墙壁了耶。」
「可以。」导航系统装设完毕,莫允谦满意的一笑。「车身彩绘成邦妮兔怎么样?」
「YA,我喜欢。」小菱子着急地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人家好想赶快开车喔!」
「妳三岁生日那天拿到驾照才行。爸爸会在空地上画路线、放障碍物,改天教妳S形进退、路边停车、倒车入库、直线加速、上坡起步、停红绿灯与平交道停车、换档稳定测试。爸爸大公无私,别以为我是妳亲爹就很好混。」
小菱子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爸爸,我能开车去香港吗?好想去迪斯尼喔,也想去看跨年演唱会。」
「Of course!」莫允谦大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乱教。」汪孟涵摇头叹息,然后高声喊着:「小菱子,来妈妈这里。」
「好!」小菱子迈开短短的腿,扑进妈妈的怀抱。
「爸爸好小气呀,妳不可以学喔。」汪孟涵鼻尖努着女儿柔嫩的粉颊。
「咯咯咯……」肌肤被母亲逗得发痒,小菱子笑得好开心。「妈妈,什么是小气?」
「就是把喜欢的东西藏起来,不想分给别人,有时候人家看一眼也不行,只想自己拥有。」汪孟涵尽量用女儿能懂的话语解释着。
「不会呀,爸爸一点也不小气,他刚刚给我十万块喔!」小菱子的语气充满了对父亲的肯定。
「为什么给妳这么多钱?」汪孟涵斜觎着前方忙碌的身影,慈爱地哄骗女儿说:「妳把钱交给妈妈好不好?妈妈帮妳存起来。」
「喔……」小菱子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硬币。
「这是十块钱呀,哪是十万块?」汪孟涵啼笑皆非。「爸爸都教妳一些错误的观念,以后别听他胡说八道。」
「爸爸说,这是我帮他做一件事的薪水。」小菱子可得意了,爸爸夸她是勤劳的小孩喔!
「什么事?」
「爸爸要我在名字旁边加一个『外服』」
「什么意思啊?」穿在外面的衣服?夹克或外套?汪孟涵一脸纳闷。
「就是一个英文字啊。」小菱子摊开父亲之前给她的纸条。「妈妈,妳看我写得对不对?我英文很好,字很漂亮,对不对?」
「好,我看一下。」当汪孟涵看见纸上的文字,忍不住笑不可抑,但为了保住醋坛子老公的颜面,她只敢掩唇窃笑。
最遗憾的事情:晚婚。
最开心的一天:洞房花烛夜!
最反感的行为:诱拐人妻。
最讨厌的对象:不叫好不叫座又苟延残喘的烂导演。
最喜欢的某人:小菱子,Wife
拜托,二十出头就当新郎还叫晚婚?汪孟涵抬高下巴,觐着他专注工作的背影,但羞涩的眼神出卖了她的依恋。
她曾想过成为电视公司的老板、头好壮壮的科学家,气质优雅的DJ……梦想已远,现实摆在眼前,辞掉电台的职务后,找工作一直不顺利,她现在是一个男人的妻子、一个小女孩的母亲,肚子里还有个不知性别的小生命,她亦是和谐家庭里的女主人、汽车修护厂的菜鸟会计,甘于平淡,无怨无悔。
抓不住远去的梦想,但掌握了无可比拟的幸福,她的挚爱都在身边,此时此刻的温馨是最真实的。
对了,她还有一个秘密,为什么她会执意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第二段恋情呢?因为,据说初恋大部分都没有结果……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算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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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某一天。
她是我大姑的孩子,畏畏缩缩的吧?离谱的是,简单的帐也会算错!每次连续假期,我大姑就会来电话,碍于她的情面,我不好意思拒绝……妳看、妳看,她又在跟客人道歉了……
一串串的长吁短叹,仿佛伴随沁凉的晚风不断传进汪孟涵耳里。
「真过分,舅妈怎么可以跟客人说我的不是呢?是我听力太好吗?要说就躲起来说嘛,我要假装没听到,还要面带微笑。」
她的确不是开朗的女孩,手脚不利落,也不善交际。
纵使姊姊嫁给有钱人,父母仍然脚踏实地的工作,她不想当伸手牌,打工赚零用,也不必担心出社会后视职场为畏途,可是想顺利的工作还真困难啊。
「原来如此。」莫允谦终于明白了始末。
「神出鬼没的你,为什么会在我的秘密基地出现?」他全听到了?汪孟涵忿忿地大叫。
学校的天台是她吐露心事的地方,如今让外人入侵,居然还是她的仇人,仰赖的保护网被攻破了,她气愤难平。
「妳以为我很热心吗?」莫允谦的怨言不亚于她。「因为妳手机没开,妳妈打遍通讯簿上的电话,妳姊姊说妳一定在这里,好死不死,我人在教室,我妈自作主张把责任推给我,并跟妳妈保证,我会安全的把妳送回家,妳说,真正的受害者是谁?」
「正是我!」忘了彼此的敌对关系,她哀伤的连连抱怨,「舅妈每次都用我来突显表姊的优点,把我贬得一无是处。可是其它同事都说我是老实人,教我别计较,日子久了大家就会发现,表姊只是嘴巴甜,其实都光说不练……」
「管妳老不老实?我今天是骑机车来的,停在学校侧门的超商那里。走,我载妳回去。」在教室里画了两个多小时的图,他也想赶快回家休息了。
「你无照驾驶!」汪孟涵大呼小叫。虽说他大她一个年次,但也只虚长了七个月……她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爱慕者自会宣扬。前阵子他生日,桌子、椅子上迭满礼物,她不想看见都不行。
「所以呢?妳要到处宣传?」莫允谦把玩着一串钥匙,想到自己那部造型酷炫、性能一流的野狼二五:心里可得意了。他是和自家车行的师傅一起改装那部机车,成就感难以言喻。
「警察会抓啊!」汪孟涵理直气壮地说。
「没事怎么会被抓?」他国中就会骑机车了,艺高人胆大,完全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