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真的是杜凡耶!看来你这位提供消息的友人,讯息还真灵通!”
吴凯说着,吹了记响亮口哨。
他果真见到杜凡了,虽然相隔着十来公尺,但这已经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
“她的消息当然灵通。”不只灵通,还保证百分之百正确,因为她的那个友人就是她自己,“走吧!该我们行动了。”
说着,她也拉开车门,溜下车,留下被她的话给吓得愣住的吴凯。
“宝儿,没必要真拼命吧!”万一被杜凡发现,恐怕他们的小命真会不保。
“要就赶快跟过来,不然你就留在车上等好了。”
佟宝儿豁出去了,其实她也好奇,杜凡平日都在做些什么?
经过清场,此刻位于饭店顶楼的一家私人俱乐部里静得诡异,大有山雨欲来的态势,让人惴惴难安。
佟宝儿不敢乘坐电梯,于是偷偷摸摸地经由不易让人察觉的安全梯上楼,却进退两难地身陷在漆黑的杂物间里。
她气得想尖叫,想用力地踹开眼前堆叠成山的纸箱,又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正犹豫着该不该动手时,沉稳的嗓音传来,音频是她所熟悉的。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俱乐部经过清场,占地约两百坪的广大舞池中,如今放着两把椅子,杜凡坐在其中一张,背靠着椅背,一手撑在椅把上,一双老长的腿交叠着,态度轻松自若。
“杜爷,你真是爱开玩笑,这么重要的商品,我自然是不会带在身上。”
说话的是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的男子,看来约莫五十岁上下,下颚蓄着胡须,身形瘦小,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
“没带东西,你居然敢来赴杜爷的约?”站在杜凡左边的阿康开口斥责。
阿康一开口,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随扈也马上有了动作,一手伸进西装内,准备掏枪。
杜凡缓慢的抬起一手来,随扈们马上停止了动作。
见他们停下了动作,杜凡拍拍裤管衣料,放下一对交叠的腿,动作缓慢的站起,责备地朝阿康瞥了眼。
“山猴,在香港,你应该知道大家称我什么吧?”走了两步,杜凡转回身来,双手抱胸的看着尖嘴猴腮的男子。
原来他的绰号叫山猴,在油麻地、尖沙咀一带以经营黑市拍卖营生,举凡古董、玉器、字画,不管是不是国宝,他都卖。
近两年来,山猴还多了一项副业,他当起了军火掮客,专卖一些改造过、杀伤力较强的枪枝,给第三世界的反抗军和游击队。
“杜爷,大家都称你暴君,我怎会不……”一个“知”字尚未脱口,山猴便让快如闪电般出手的杜凡一把扣住喉间,由座椅上揪起。
只见山猴大口大口地喘了几下,脸色由正常转为苍白,再由苍白转为紫红,眼珠渐渐渐渐地暴凸,眼看就要……
“大家称我暴君,想必你也知道是因为我脾气不好吧?”杜凡略眯起了眼,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
就在山猴即将昏厥的刹那,杜凡终于收回了手,如扔掉一尾即将僵死的鱼般,将山猴给抛向一旁。
砰地一声,差点岔气的山猴脚步不稳,踉跄地摔倒在地。
杜凡的两个随扈见状,机灵上前,掏出枪来,左右各一边的抵住他的脑袋。
“东西在哪?”杜凡再次开口。
差点被勒毙的山猴才刚喘了口气,就让两把枪管给抵着脑袋,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杜爷,我是说真的,东西真的不在我身上。”
“在哪里?”杜凡的眉心纠结着,双手抱胸地走近,“想清楚之后,再告诉我,不过回答前要慎思,你应该知道给了我假的消息,将会有什么后果!”
“这……”山猴吓得几乎腿软。
暴君杜凡的可怕,他早有耳闻,只是过往一直没有交集,才会在听说他年龄不过三十岁上不时,误以为他是个喜斗狠、无谋略、好摆平的小子。
“杜爷,你是如何知道我有Z5-33的呢?”跟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比起来,山猴更在意消息走漏的原因。
“你没必要知道我如何得知,只要将东西交给我就对了。”杜凡以眼示意两个随扈,他们将枪枝移动了下,枪管贴到了山猴的眉尾。
“等……等一下。”山猴的声音颤抖,眼见左边的随扈欲扣紧扳机,赶紧开口,“好……好吧!我说……我说……”
杜凡将下颚略抬高些,押着山猴的随扈很快松开压在扳机上的手指。
“还不快说!”最好在他耐心用罄前说明,否则他不敢保证一会儿后会不会将他由项楼扔到楼下去。
“东……东西放在我位于油麻地的一个仓库里,但是……三十分钟前,可能已经……”
“可能已经怎么样?”这下杜凡的嗓音中已透露出浓浓不耐。
“可能已经被取走。”山猴不敢看着杜凡,就怕话一出,不仅脑袋会被轰得开花,就连颈子也会被拧断。
“被取走?”好大的胆子,他在耍他吗?
杜凡的脸色骤变,没让两个随扈开枪,而是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揪起山猴,倏地挥出一拳。
山猴被一拳狠狠击中腹部,整个人似沙包一样飞起,撞上几步外的墙面后,缓缓滑落。
这一拳打得山猴眼冒金星,才刚由地上爬起,就又瞄见杜凡的走近。
“你让人把东西取走,却又该死的耍我,约在这里跟我谈交易?”杜凡的脸上充斥着肃杀之气。
山猴吓死了,深怕小命就要不保,偏偏又后无退路。
“杜爷,我是不得已的呀!要是早知道东西是你要的,我怎么也不敢答应卖给别人,绝对会亲手奉上呀!”
“妈的,我听你在说鬼话!”脏话出口,宣告着杜凡的耐心已完全用罄,“杀了他!”
一声令下,不仅是方才的两个随扈.连静静站在一旁的阿康和阿为也同步拔枪,一下子,四把枪指向山猴,吓得他当场冷汗涔涔,还差点尿湿裤子。
“杜爷,不要呀!不要呀……”他哭号着爬过来,跪在杜凡脚前,双手抓住杜凡的裤管求饶。
“开枪。”杜凡一脚踹开他,转身走开。
“杜爷!”山猴号叫。
躲在杂物间的佟宝儿似让人给掐紧了咽喉,心跳怦怦加速。砰砰!倏地,两声枪响窜起,空气似在刹那间绷紧。
“啊……”山猴哀叫。
“啊!”佟宝儿尖叫。
杜凡和手下们这才发现,原来经过清场的俱乐部里,还有不怕死的人存在。
“把人给抓过来!”
“是。”阿康冲去逮人。“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很快地,杂物间的门被人撞开,堆叠成山的纸箱被人向旁推倒,佟宝儿边尖叫,边被人拽着走。
不用怀疑,阿康根本没认出她,或许是因为造型改变的关系,也或许是在杜家,除了管家季叔,根本没人认真地注意过她。
当初改变造型,完全是为了跟那个怯懦的佟宝儿有所区分,希望杜凡和他身边的人认不出她来,但,这一刻她好后悔。
怕保不住小命,她矛盾的希望,真的希望他们认得她!
被抓到杜凡面前,阿康一抽回手,佟宝儿便摔倒在地。
她从地上爬起,双手一恢复自由,马上捣住双眼道:“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杜凡以眼示意阿为先将山猴给带下去。
其实那两枪吓人的意味重于实质,一枪击向天花板,另一枪打中山猴的右小腿,为的是让他说实话,到底把从富山岐唆家中盗取的Z5-33研发物藏在哪里,或是卖给了谁。
没想到,山猴竟吓得晕了过去,而且还尿裤子。
“我……”佟宝儿看着阿为和另一个随扈一同将山猴给拖下,全身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寒毛直竖.“我是服……”
她本想假说自己是俱乐部的服务生,但杜凡却早一步拆穿了她的话。
“别告诉我你是这儿的服务生,一来我不会信,二来这里的每个人,没有我不认识的,更没有不认识我的!”
因为他是这俱乐部的老板,这肾私人俱乐部是他众多的投资之一。
杜凡眯起了眼看她,很奇怪的,对于她,他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我……”佟宝儿吓得咽下一大口唾沫,喉咙却干燥得挤不出半点声音来。
见她不说话,杜凡突然伸过一手来,有点粗暴地掐住她的尖瘦下颚,挑起。
“我见过你?”熟识感更浓,他困惑地眯起两眼来。
明明不认得这个女人,但她纤细的骨架、娟秀的瓜子脸、细白而滑腻的肤触,和水蓝色角膜镜片下显得乌溜灵动的眼波,为何又让他觉得有点熟悉?
他的话问得佟宝儿不自觉又咽下一口唾沫。
“不、不……我很肯定,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杜爷你……”
如果被他发觉她就是佟宝儿,他会不会揍她?
蓦的,佟宝儿的脑中闪过他轻而易举揪起山猴,一拳将人给打飞的情景。若那一拳是打在她的身上,别说撞墙了,光承受他拳头的力道,她身体的骨头最少会碎裂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