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作点!她用力甩头,感觉较为清醒后才伸手敲门。
「向少爷,我来了。」走进书房,舞月看到他打开笔记型电脑,立刻乖乖地拉着小圆椅,坐到他身旁。
向格非没说话,往旁让了个位置给她。
输入密码,舞月偷觑了他一眼,从那张性格的脸读不出情绪,她轻轻咬唇,沉默的气息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向大少是后悔昨天吻了她吗?他有沈静,应该只是一时迷糊才吻了她吧?而她……为此竟整夜无法成眠……
「对了。」为了掩饰不安,她点开—个档案,故作轻快道:「我之前有看了拓展欧美市场的计划,我觉得现在是攻下对手地盘的好机会,很奇怪,对方本来守得固若金汤的,怎么最近好像变笨了,希望不是陷阱……」她开始念出被她修正后的报告内容。
向格非睨了她一眼,感觉昨晚无法渲泄的欲望,又在体内沸腾。她不知道她对他的影响有多大,光是看见她的笑脸,就让他几乎无法自制。昨晚让他吻她没有反抗,是代表她也接受他吗?
察觉他伸手轻抚过她的背脊,舞月的语音顿时变得破碎,仍红着脸坚持念下去。
指下传来的高热温度,让向格非浓眉一拧,往下抚掠的指尖停住,厚实的手掌摊平整个贴在她背上,隐于镜片下的黑眸立即蒙上厚厚冰霜——她发高烧,还想瞒他!
向格非收回手,拿起桌上分机。「小柯,备车,到医院去。」
「你不舒眼吗?」舞月回头,紧张地拉着他的手端详。
她的掌心烫得吓人,让向格非气得只想攫住她的肩头狠狠摇晃。都什么时候,她还只想着他,她就不会想想自己吗?
「你什么都不说,教我怎么信任你?」强迫自己说得森冷,对她瞬间慌白的表情视若无睹。
向大少不曾用这么重的语气对她说话……舞月无助地揪着围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不懂……」她扯出笑,浑然不觉自己笑得好僵好僵。
「去找小柯,请他载你到医院那里。」向格非别过头,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紧拥入怀。
若当初撞她的人不是他,若他没有失明,她还会如此倾心相待吗?还是会将他和允非一视同仁?他恨自己有这种卑劣怀疑的想法,但他没办法克制,爱她的心,让他变得揣测不安。
找小柯?医院?昏沉的头脑让她反应有点迟钝,愣了半晌,她才会意过来,不禁一脸疑惑。向大少怎么会知道?刚才在厨房和元总管他们说了好久的话,都没人发现,结果她才进来不到五分钟,他就察觉到了。
「你不是在气昨天晚上的事?」她小心翼翼地问。害她想了好多,甚至怕向大少为了避开她,会解除她贴身助理的工作。
「气你烧焦锅子没让我得逞吗?我是!」向格非忍不住大吼,冷漠的表情破功,用力将她揽入怀中,「你就不能多顾着自己—些吗?我只是看不见,不是一个废人,就不能信任我也能保护你吗?」
被他话里隐含的语意赧红了脸,又被他狂肆的关怀弄酸了鼻际。小手绕过他宽阔的背,紧揪住他的衣服,满溢的幸福让她好想掉泪。
原来,人家说的喜极而泣是这种感觉。她在失忆之前,铁定没有爱过人。这种感觉会深镌于心,让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信。」她吸吸鼻子,嗓音柔呢,虚软示弱。「我头好晕,全身酸痛,还发烧。」她扬起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知道。」向格非弯唇一笑,享受第一次被她托付的感觉。「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
「嗯!」用力点头,舞月站直身子,看着他,轻含下唇,突然弯身捧起他的脸在唇畔印下一吻。
那一吻,北风拂过脸庞还轻,却让他狠狠一震,什么都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方才还捧着他脸的可人儿瞬间退得老远,一张俏脸完全赧红。
「我、我……」伶牙俐齿的她变得结巴。「我……走喽!」不等他回应,她急忙开门跑了出去。
她吻他?向格非轻轻触碰唇畔,那软嫩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其上。
她吻他!
他发现,自己像第一次谈恋爱的小伙子,开始无法抑止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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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仰德大道上,两旁的绿荫连绵往后退去,熏风拂面,看完病回来的舞月靠着拉下一半的车窗,笑得好满足。
「喂,再吹风当心病情恶化。」开车的小柯警告,看到道路两旁停着各家新闻台的SNG车,不禁低咒一声。「又是哪户大ㄎㄚ出事了?」阳明山上名人多,这场景已司空见惯。
「我刚有打针,好很多了。」凉凉的风吹得发烫的脸好舒服,脑中昏沉沈,舞月快睡着了。
方向盘一转,弯进一条林荫小道,转了两个小弯,小柯脸色一变。「搞什么?!」
那声大喊拉回她的神智,舞月抬头,不禁杏目圆瞠。
向宅高耸矗立的铜簿雕花大门前,此时挤满了记者和摄影棱,衬着后头的啧水池和向宅仿地中海蓝顶白墙的主建筑,简直就像电影情节一样不真实。
一看到有车辆进来,原本聚集大门前的记者立刻一拥而上,镁光灯闪得人眼睛都花了。
「请问向格非先生对沈静小姐解除婚约的事有何看法?」
「沈锐先生暗示凌群科技经营不善,请问真实性如何——」
好多支麦克风从车窗缝隙塞进,舞月吓了一跳,拚命按开关将车窗升上来。
解除婚约?怎么回事?!
她急嚷。「我们快回去!」
「我也想啊!」小柯气急败坏地回她。
短短五公尺的距离花了他们十分钟才突破重围,将那群记者关在铁门外,进入私家车道小柯立即狂飙,车子才在宅前停妥,两人跳下车冲进屋内。
「元总管、嬅姨……」一进屋,小柯就扯开喉咙喊。
不见人影的情景让舞月怔愣了下,快步朝楼梯奔去。突然脑中一阵昏眩,她差点朝梯阶的一角扑去。
小柯及时拉住她。「不要紧吧?」
舞月吓出一身冷汗,她摇头,硬撑着跑上二楼,来到书房前,看到所有的人都聚集门口,虚弱的她累得不住喘气。
大伙儿都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端着茶具的嬅姨气得发抖,拿着汤杓的柴师傅双眼喷火,像是要直接踹门进去,就连向来温和的元总管也脸色铁青。
「发生什么事?」小柯追上,急问道。
「沈静在里头,要和大少爷解除婚约。」子仪咬牙切齿。
「沈锐那王八蛋同时召开记者会,对外公布!」看到新闻快报的柯婶气得牙痒痒的,当时差点没把电视砸烂。
此时,书房内传出尖嚷——
「……你凭什么娶我?眼睛瞎了,公司都要倒了,发你的春秋大梦!我没怪你担误我的青春就已经很宽宏大量了好不好?要怪,怪当初害你车祸的那个扫把星,没有她,你不会有今天!」
舞月咬唇,气得眼眶泛红。她不气沈静骂她,她只气落井下石的沈静,竟在向大少面前说这种话刺伤他!
在她和向大少联手下,已经拟定不少可让凌群业绩成长的策略,甚至开始准备进攻欧美市场,她怎能如此短视近利,在这时候用这种方式打击向大少?!
「不是你的错。」元总管轻拍她肩膀安慰。
「对,别听那妖女乱讲。」柯婶附和,其他人也都用力点头,鼓励她。
「……股票?早都脱手了,都要成废纸怎么可能留着?」沈静嚣张的笑声清晰传进众人耳里。「警告你,我们沈家以后跟你们姓向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别说我不顾念旧情,要是哪天你找不到工作,我可以帮你问问我爸公司里缺不缺工友!」
「我去撕烂她的嘴!」嬅姨怒道,端着茶具就要冲进去。
「我来!」一双小手抢过托盘,舞月水眸微眯,小脸布满滔天怒火。「小柯,把雪儿带到门口等着。」
「好!」得令的小柯跑下楼。
那次沈静被整得落荒而逃,他们只差没放鞭炮庆祝,现在大师又要出手,大家既期待又兴奋地盯着她。
「嬅姨,把走道地毯收起来,子仪,把地板弄湿,柴师傅,跟你借大罐番茄酱,从门口往楼梯开始淋过去。」舞月指挥,大家顿时作鸟兽散。「我送茶进去。」
突然,眼前多出一管芥茉,挤进其中一杯茶,舞月抬头,看到元总管笑得温文尔雅。「记住,这杯是静小姐的,别送错。」他还把手指头伸进去搅拌。
舞月忍住笑,敲门进去。
「沈小姐,请用茶。」她先把茶端给沈静。
骂得口渴的沈静端起茶就要喝,从没费心看仆人,因外出就诊换上便服的舞月却让她多看了两眼,这一瞥,她脸色一变,杯子重重放上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