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事实,你自己也明白勾引过我许多次了,我哪一次有反应?”文澔嘲讽道。“没有,我完全无法对你起反应。”
琼妮忿忿地张开嘴,却又说不出任何话来。文澔说得没错,以她对男人丰富的经验来看,文澔对她的反应似乎真是无能的。可是……
“你跟你太太难道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就是这点,”文澔垂下眼眸。“我只对我太太有反应,其他女人都无法让我兴奋。”
琼妮眯了眯眼,而后点点头。“很聪明,想用这种理由来推却。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你对我起不了反应是吧?没关系,你先和你太太亲热,等你兴奋之后,再轮到我上场,这样你就没话说了吧?”
“可以。”文澔站了起来,他回头往贝贝那边望着。
“这样能亲热吗?”
“喂!你到……”琼妮蓦地住嘴,继而向那个男人比手示意他守在房门口。
文澔随即过去为贝贝解开手上的束缚,边在她耳边低语:“贝贝,等一下我叫一声跑,你就立即往外逃,我会挡住那个男的……”
贝贝呜呜地猛摇着头,文澔继续低声劝道:“贝贝,你放心,她的目的是要我跟她办事,所以绝不会伤害我的。可是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一定得受制于他们,所以你一定要先逃,让我无后顾之忧地和他们周旋,只要他们没有了威胁我的筹码,自然就没辙了。
这样你明白了吗?”
贝贝凝注他半晌,了解他说的是事实,终于慢慢点了点头。
“喂,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一点!”
文澔甩也不甩琼妮的催促,径自拿掉贝贝嘴里的枕头巾,去掉所有的束缚之后,文澔又细心地问:“能动吗?”
贝贝用脚用力甩了甩。“没问题。”
文澔展开一个抚慰的笑容在她唇上亲了亲。“我爱你。”他说,在贝贝才刚一楞间,他便已去到持枪男人前头站定。
“先生,我们要办事,你能不能往后转?”
持枪男人狐疑地望向琼妮,就在这一瞬间,文澔左手猛一下抓住持枪男人的右腕将枪口指向侧边,同时更用力一扯将男人扯离门口,嘴里则大叫着:“跑!
贝贝!快跑!”
贝贝应声立刻跳起来越过他们身边冲出房门,再冲出大门,门前是一条土石路,一辆福特全垒打就停在稍远处。她不会开车,也没有笨到顺着土石路逃,只好往旁边的树林里一钻,继而埋头往前继续冲。
可是她冲没多久就逮然听到一声枪响,不假思索,她立即往回跑。
不要是多多,千万不要是多多!
她在心中拼命默祷着,才跑到小屋前,眼角一瞥,看到琼妮和持枪男人正匆匆忙忙钻进车里迅速驶离,她的心猝然一凉,嘴里不由尖叫起来。
“多多!多多!”
她才冲进大门,一眼便见到文澔靠坐在房门边,左肩上濡红一片,她高高吊起的心立刻松了下来。没死,只是受伤了,真是谢天谢地!
而文澔一看到贝贝,皱着的双眉不由锁得更紧了。
“你回来干什么?他们会……”
“他们跑了。”
贝贝说着掀开他的衬衫瞄一眼,随即跑进房内将床上的被单用力撕开做成简单的布垫和绷带为文澔包扎伤口,还替他将左手用布条吊在脖子上。
“你不是说他们不会伤害你吗?”
文澔苦笑。“枪走火了。”
“能走吗?”贝贝担忧地问。
文澔深呼吸几次,而后点点头。“可以。”
于是贝贝将文澔的右手臂绕在自己的颈项上帮着他站起来。文澔晃了晃,随即站稳。
“走吧,希望这里离人烟不远。”
事实上却是很远,而且走一段路之后,鲜血便浸饱了文澔的布垫和绷带。文澔的双脚也开始摇摇晃晃地踉跄走不稳,时而脚一滑差点软了下去,但贝贝总是及时硬撑住他。
“再顶一下,多多,再顶一下。”
“不……不行了……”文澔喘着说。“我撑……撑不下去了,你……你先去……找人家打……打电话……让我在……在这儿休……休息……”
“不要,多多,我才不要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贝贝哽咽着说。
文澔闭了闭眼,等喘气稍止后才轻叹口气道:“贝贝,我真的好爱你,就在子弹击中我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实在浪费太多时间了。可是……如果你不自己先去求救,我再走不了多远血就流光光了,那可就没机会再爱你了。”
贝贝迟疑着让多多坐下来靠在大树旁。“可是如果你有什么不对……”
文澔苦笑。“我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血流个不停,所以你要跑快点才行。”
贝贝咬了咬下唇,而后毅然道:“好,我一定会跑很快的,可是你一定要撑到我回来,绝对不能自己先死掉喔,否则我……”
“放心吧。”文澔打岔道。“我可不想见到伯父伯母,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他们的宝贝女儿接着我后头也要来向他们报到了。”
忍不住含着泪笑了。“你知道就好。”贝贝娇嗔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
文澔突然顿住,而且凝目遥视着土石路来处,贝贝下意识地也跟着望去。
“老天!他们又回来了吗?……咦?好像不是福待……耶?!怎么好像是卢大哥的车子……”
医院手术室外,贝贝和卢渊井一同坐在常椅上瞪着手术室门上方的红灯。
“贝贝,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贝贝回道。“卢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呢?”
卢渊井猛然翻个眼。“说到这件事我心里就有气,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笨蛋居然不告诉我!要不是娜妮偷偷打电话来通知我,看你们等谁去救你们!”
贝贝恍然大悟地喔一声。“是娜妮。”她欢喜地笑笑。“我就知道她是好人。”
卢渊井冷冷一哼。“可是也抵不了琼妮惹出的祸。”
开玩笑,他的恩情还没报完呢,怎么可以教他的恩人差点嗝屁!
贝贝想了想。“也对,就算法律惩治不了琼妮,至少要叫她父亲给个交代,免得以后还没完没了的。”
“詹宁斯先生是个明理的人,他应该会给我们一个妥善的交代的。”
“那就好,要是……”
红灯熄了。
两个人立时跳起来冲向门口,等门一打开,他们又同时靠拢过去,医生差点出不来了。
“怎么样?医生,他怎么样了?”两个人依然同时叫道。
医生和气地点点头。“失血过多,要是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那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贝贝焦虑不耐地叫着。
“请你说清楚一点嘛!”
医生仍旧和和气气地笑说:“没事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静默一秒,而后两个人又同时跳起来欢呼。
“他没事了!他没事了!”继而又向医生连声道谢。
“谢谢你,医生,真是谢谢你!我们什么时候能看他呢?”
“他现在正从手术房转送到病房去,你们可以……”
医生停住,因为面前已经没人了。
终曲
一年过去——
正哄骗着女儿的文澔讶异地望着正走进育婴室里来的贝贝,她还牵着一个类似刺猬之类的动物。
“他是谁?”文澔奇怪地望着那个一脸戒备的男孩。
贝贝没说话,她径自将文澔怀里的女儿抱过来放到刺猬,不,是男孩手里。只见那男孩满脸叛逆之色却在一接触到女娃娃时旋即改为温柔神倩,还情不自禁地轻轻摇晃呢喃着,贝贝极为满意地笑了。
“我们不勉强你,但是我们希望你将来会是我们的女婿。”
话刚说完,一大一小两个男性同时惊呼。
“嗄?”
“贝贝,你在说什么?”
贝贝不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们也是这样的啊!”
文澔唉了一声。“贝贝,那是我们运气好,彼此都能自然地衍生出感情来,但是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呀!”
“可是——”
文澔瞟一眼和他当年极为酷似的男孩子一眼。“这一次就算了,让他们自由发展吧。但记住,以后千万要让儿女自己选择,懂吗?”
“懂了,懂了,”贝贝乖乖点头。“让他们自己选。”
于是,又是好几年过去——
当年的刺猬已长成一个俊朗的少年,他正温柔细心地教导小未婚妻的功课,后者则祟拜仰慕地凝视着他。
文澔从报纸上抬起头来,惊讶不安地瞪着刚走进起居室里的贝贝,她一手牵着刚满六岁的儿于,另一手则抱着一个……
娃娃!
文澔头痛地揉揉太阳穴,实在不想问,却又不得不问:“贝贝,那是什么?”
贝贝献宝似地送上娃娃。“我们的媳妇啊!”
刚站起来探身过去要看清楚的文澔一楞,旋即直身大叫:“贝贝,你……你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
“可是,”贝贝依然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是儿子己选的啊!”
天哪!双眼大睁瞪了半晌,文澔颓然跌坐回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