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沛伦低头大声喀嚓喀嗓咬着苹果。
“阿凯,我们到美国后,你一定要带我去听听他的演奏会喔。”何希玉说。
“古典的那,你也要去听吗?”
何希玉重重点头。
‘当然,我一定要去听听他的演奏到底是如何神奇法。听说何比汉考克无意中听过他的演奏之后就一直想办法要拉他进人爵士乐界,而其他的爵士乐界大师也因此好奇陆续去听他的演奏,结果也一样迷上了他,同样拼命想将他拉进爵士乐界,他的名声才因此而传人现代音乐界的。”
“老天,一张票三千美金,两张就六千,要是买不到票就得买黄牛票……”廖如凯哺哺道。“从八千到一万美金都有可能……天哪!我们最好从现在就开始省吃俭用存钱!"
“何比汉考克他们怎么会这么迷他?"江亦雷又问。
这次回答的是乔以欣。
“因为他的天赋。听说他能感受到隐藏在所有音符里最深刻的感情,再将它尽情表达出来,听过他的演奏的人都说他的音乐是从他门心散发出来最撼动人心的天颓,而爵士乐的即兴演奏正是以发泄感情为基础,所以何比汉考克他们都一致认为以伦特尼的天赋来发扬爵士乐的精神是最合适不过了。”
“胡了!”江亦雷突然叫一声。“不好意思,阿凯,你‘放枪’了!”
“操!”
安沛伦刚刚松下精神,一片洗牌声中却又跑出廖如凯的问话。
“阿彦,你们系上有什么关于伦特尼的大事啊?”
“他失踪了!”
一片惊咦声起,大家全停了下来。
“有没有搞错啊?伦特尼失踪了?没听说过啊!”何希玉叫道。
只剩下裘时彦一人仍在洗牌。“因为他的家人都尽量在隐瞒,直到最近才逐渐露出风声来。”
“他失踪多久了?”
大家恢复洗牌、搭牌,但是双眼的注意力仍留在裘时彦身上。
“不太清楚,只知道在三月左右,他的家人突然取消所有伦特尼预定的演奏会,包括一年一度的巡回演奏,理由是伦特尼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然后呢?”
裘时彦慢条斯理的搭牌。
“很多人去探访都被婉拒了,直到有一些他实在不应该拒见的大人物居然也被阻在门外时,大家才开始怀疑。追问的情况如何并没有透露出来,只知道有很多寻找伦特尼的人员早已出动多时了。”
掷骰子、抓牌后,何希玉的催促再次将安沛伦的心提到喉头。
“阿彦、继续。”
裘时彦抓牌。“今天还听我们教授说,伦特尼的家人愈来愈紧张了,甚至还麻烦FBI帮忙找人。”
“为什么?”
“因为有两场推拒不了的演奏会迫在眉睫。”
“推拒不了?为什么?”
“因为对方的身分太高贵了,一个是英女皇、一个是梵谛冈教宗……”
突然,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甚至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乔以欣缓缓收回抓牌的手转向身侧的安沛伦,其他人并没有慢太多,在八道犀利目光的投注下,安沛伦忐忑不安地垂下眼眸一气口喝光鲜奶。
“牛奶喝完了,我再去倒一杯。”他说着就站起来转身向后……
“阿伦!”
安沛伦震了震,止住了脚步,但没有转回身来。
“请回来坐下好吗?阿伦先生,我们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迟疑了好一会儿,安沛伦才拖拖拉拉地转回来。“我要去倒牛奶。”他可怜兮兮地说。
“阿伦先生,请坐下!”
"那……”安沛伦哀求地望着大家。“倒开水就好了。”
“阿伦!”
“好嘛,好嘛!”
安沛伦慢吞吞地坐下,满脸委屈的受虐儿神情,唇边还有两道白色的担胡子痕迹。他双手放在膝盖上,中间还夹了个杯子,一副做错事等待惩罚的认命态度。
大家都差点失笑,但是这件事太严重了,当然不能随便笑笑就算了,于是大家努力板起脸来。乔以欣忍着笑帮他拿走杯子,而廖如凯首先发问。
“请问阿伦先生,既然你是在美国生长的,你一定有英文名字吧?”
安沛伦垂下脑袋。“嗯。”
“嗯什么?说说你的英文名字是什么呀?”何希玉不耐烦地说。
脑袋几乎碰触到胸前,安沛伦嗫懦道:“伦特尼·安。”
虽然是意料中的回答,但是经他亲口证实,大家还是忍不住吓了一大眺。
“狗屎,你真的是那个天才钢琴家?”江亦雷大叫。
“我不是狗屎,而且那个天才也不是我自己想当的嘛。"安沛伦咕哝。
"阿伦,你为什么要……,,
在瞧见乔以欣的眼神示意后,何希玉立刻改口说:“好吧,我们不问你为什么离家,只问你打算怎么办?”
安沛伦夺着脸。
“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想回去,可是那两场演奏又逃不掉。而我只要一回去,他们一定会把我关起来。就算我幸运再次逃出来,我也不敢有把握这次还能避过他们的追寻。”
“把你关起来?这算什么?你又不是他们的奴隶!”
安沛伦长叹。“我父亲是个不容许子女反抗他的……的……”
“暴君!”乔以欣接口道。“跟我祖父一样。但是沛伦,你不能因此而打算避开他一辈子呀,你必须当面跟他把整件事解决掉才行。”
‘我……我……”安沛伦呐呐道:“我不知道……"
“别忘了。”乔以欣握住他的手。“你还有我哩,你认为我会让你军打独斗吗?我只想问你,你愿意为我和他对峙吗?你要知道,除非你当面和他说清楚,否则就算你暂时避开了,万一哪一天不幸被他逮
到了,你还是会被抓回去,那时候我又该如何呢?”
安沛伦凝视她片刻后反握住她的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他温柔但坚定地说。
乔以欣歪歪脑袋。“你确定?”
安沛伦郑重点头。“我很确定。”
“是吗?”乔以欣斜睨他。“那你刚刚还那么犹豫……"
安沛伦轻叹。
“也许有那么一会儿我真是很畏惧面对我父亲的怒气,那是过去的习惯使然。便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提醒我、鼓励我,我会知道我该怎么做,也会坚持去做,只要有你,以欣,只要你愿意一直留在我身边,我愿意做任何事!”
乔以欣不觉荡起喜悦的微笑,但她仍嘴硬地说:"你不会一见到你父亲就后悔了吧?要是那样的话,你最好现在就先把话说清楚,等你一走人,我就当作你不会回来了!”
安沛伦眨眨眼,“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能这么说?难道你已经玩腻了想甩掉我了吗?”
大家哄然失笑,乔以欣红了脸,她轻眸一声。“不知道你乱七八糟的在说什么!”
“你不能抛弃我。”安沛伦怨妇样十足。“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孩子没有母亲好可怜哩!”
江亦雷拍桌大笑,何希玉趴在桌上还猛捶桌子,廖如凯指着安沛伦却笑得说不出话来,乔以欣哭笑不得地甩开他,站起来转身就往卧室里走,背黑的马尾扬起一道优美的圆弧。
"不跟你胡说了!”
“以欣,”安沛伦忙追上去。“不要不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要不,以后都让你在上面好了……”
“砰!”亦雷笑倒在地上。
“……你要是喜欢用鞭子、蜡烛,我也会忍受……"
“砰!砰!”何希玉和廖如凯也摔到地上了。
“……还是你要用……”
“闭嘴!安沛伦!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阿鲁巴’到死!"
“砰!”最斯文收敛的裘时彦终于也阵亡了。
PUB歇业,但是学校照样要上课,翌日,安沛伦近十点睡醒时,家中除了他空无一人。他盥洗过后来到餐厅,打算找找看乔以欣有没有留什么残羹剩肴喂他,不一会儿,他很高兴地发现乔以欣虽然昨天被他逗得很尴尬不爽,但是她还是没忘记要填饱他的肚子。莱罩下有四碟精致的菜肴,而菜罩旁也压着几张纸条。
伦:要吃的时候先微波一下,不要吃冷菜。
马拥有点塞,去买罐通乐来整瓶倒进去,记得要过一个钟头以后才能使用马桶。(注意:虽然颜色很漂亮,但千万不要去摸它,更不要去吃它!)
如果电来了记得赶紧洗衣服,只要按一下蓝色的开关就可以了。洗好了赶快晾起来,否则会发臭。
欣
嗯,是他心爱的以欣。
阿伦:今天晚上帮我省六千美金如何?
阿凯
省六千美金?什么意思?
你惨了,阿伦,我今天一定会帮小玛莉准备好道具,鞭子和蜡烛,是你自己说的哦,嘿嘿、等着好好享受吧!
没有下款,但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变态小辣椒是也!
阿伦:留点凉粉给我如何?小玛莉说那是你喜欢吃的,居然连一口都不给我吃,大狠了!好心留一点给我吧!
阿雷
留盘子给你洗吧!
安沛伦笑咪咪地到后院去按下洗衣机的开关,再回到餐厅把菜拿到厨房里用微波炉加热,而他心中的快乐实在无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