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震,「什……」
「你放了火,影响了我的生活、我的生命……」他绕过长几,大步地走向她,然后用力的攫住了她的肩膀。
迎上他炽热又愠恼的目光,她心头一悸——
「跟你在一起后,我的智商仿佛只剩下个位数,随时都想牵住你的手,随时都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如果可以许一个愿望,我只想天天看见你,跟你在一起。」他一口气说完他心中的话,「你放的火都已经烧到我脑袋了,到底是谁不管谁的死活?」
听完他这些话,琉衣傻住了。
这是他们交往以来,他所说过最激动、最深情、最肉麻,却也最打动她的话。
虽然此刻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生气,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畏惧害们。
她怔怔地看着他生气的脸,眼底泛着感动的泪光。
见状,恭兵眉心一皱,「老天,你别哭……」
他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她的眼泪。她只要随便掉两滴眼泪,就足以将人高马大的他淹没。
很快地,他露出「我投降」的表情。「是我不好,别哭好吗?」
看见他心疼她、怜惜她的温柔神情,琉衣突然觉得为此事暴跳如雷的自己,实在太不成熟了。
她不是一个人,就算外面有排山倒海而来的臆测或批判,他都会成为她的靠山、她的依靠,他不会放她一个人独自面对。
她到底在怕什么呢?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可靠,如此的真心,又如此的爱她,她为什么不敢往前跨步?
想着,她深深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而他才是真正受了委屈的人。
噙着泪,她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一震,惊讶地看着牢牢环抱住自己的她。他真的被搞迷糊了,她不是在生他的气吗?她不是……
「对不起。」此时,她软软地说了句。
「琉衣?」
「我不是故意发脾气,不是故意找你麻烦,我……我只是……」她微顿,「我只是慌了。」
他伸出手将她拥抱,没有说话。
「一切来得太快,我常常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怕只是一场美梦,醒来了,一切也都结束了。」她哽咽着说:「我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幸福及好运吗?」
他轻叹一记,「拥有幸福及好运的,不只你一个……」说着,他温柔地端起她的下巴,深情地凝视着她,「让我们一起拥有这样的幸福跟好运吧。」
她激动地,感动地点点头;她说不出话,也无须再多说。
低下头,他在她唇上印下了一记承诺的、真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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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英国。
「快,快,快,别磨蹭了。」
「那边的花再整理一下,酒窖里的酒都弄好了吗?」
百年农庄前的大片草坪上,布置得典雅又温馨,工作人员及恭兵的母亲津川结子正忙着张罗一切。
这是津川家位于英国乡下的农庄,也就是跟蓼科长得一模一样的那座。
因为恭兵跟琉衣闪电宣布喜讯而引起极大的骚动,他们最后决定将整个婚礼搬到英国去举行。
为了让两边的亲戚朋友都能到英国去参加婚礼,津川包了飞机,将所有人一次「运送」到目的地。
在决定结婚之后,琉衣忍痛辞掉秘书室的工作,毕竟顶着「津川恭兵未婚妻」的头衔,让她在办公室里的立场变得相当奇怪。
再说,她已有了一结婚就准备生小孩的打算,既然早晚都要辞,那么现在辞跟以后辞,实在没太大差别。
坐在房间里,看着化妆师跟发型师把自己当芭比娃娃一样打扮着,琉衣还是觉得一切都像是梦般。
「哇!」这时,津川结子跟琉衣的母亲芳月一起走了进来。
结子两眼发亮地看着美得像花仙子般的琉衣,「琉衣,你好漂亮。」
「妈,津川伯母。」琉衣娇羞地喊道。
「叫什么伯母?」芳月皱皱眉头,「你这孩子真是的。」
「可不是吗?」结子莞尔一笑,「你该改口叫我妈妈了。」
「可是都叫妈妈,我怕你们两个会搞混了。」她说。
「这倒也是,不然……」结子想了一下,「你叫亲家母妈妈,叫我妈咪好了。」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芳月极为赞同。
结子有点得意地笑着,「呵呵,我反应不错吧?」说完,她又细细看着镜中的琉火,仿佛越看越满意似的,「唉呀,真是漂亮,待会儿恭兵一定看到两眼发直。」
芳月听着也笑了起来。
看两个妈妈感情如此之融洽,琉衣感到相当高兴,也深感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恭兵的母亲跟她的母亲一见如故,两人还常常以越洋电话联络感情及事情,如今已像一对感情深厚的姊妹般。
尽管两家的家世背景悬殊,但津川家没有富裕人家的傲气及架式,当然也让各方面都差人家一大截的里见家压力骤消。
「你在这里准备,我们先出去忙了。」结子说完,拉着芳月离开。
琉衣继续坐在镜子前,乖乖的任发型师及化妆师摆布。
约莫又过了十分钟,发型师及化妆师终于结束了她们的工作。
正当她们打开房门准备离开,一名陌生的高挑女子走了进来,手边还牵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
「ㄜ……」琉衣心想她大概是津川家的亲戚,立刻起身,「你好,请问你是……」
「恭兵的眼光真不错。」女子走向她,抿唇一笑,「我是端木芽子,不知道恭兵有没有跟你提过我?」
她一走近,琉衣就闻到她身上的味道,那是跟恭兵一模一样的味道。
她心头一跳,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是恭兵在美国的朋友。」芽子说。
得知恭兵的喜讯,她为他高兴也给予祝福。当初他们分手没有恶言、没有争执,虽然没了情人的身分,却多了偶尔联络的朋友。
趁着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她也顺便拜访了她嫁到英国的姊姊,而身边的孩子则是她姊姊的儿子。
看见琉衣用一种疑惑的、不安的眼神看着她,她知道琉衣肯定对她的现身,感到错愕又狐疑。
「你好,我是里见琉衣。」琉衣一欠,「谢谢你拨冗参加我们的婚礼。」
「哪里的话,我还要谢谢你们邀请了我。」芽子说,「接到恭兵的电话时,我相当吃惊呢,想不到他居然早一步结婚了。」
「ㄜ……」琉衣大概猜出了她的身分,「你还没结婚吗?」
恭兵曾提过他在美国工作时,曾跟一名日侨子女交往并同居,琉衣猜想眼前的女子应该就是他的前女友。
「我还是单身。」芽子说。
「那……」琉衣看着她身边的孩子,试探地问:「这个小朋友是……」
芽子看她一脸担心惶惑,突然心生逗她的念头。欺负一下前任男友的准妻子,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我的小孩。」她说。
她姊姊的儿子从小受的是英国教育,日文完全不行,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
琉衣陡地一震,惊疑地看着那漂亮的小男孩。那孩子约莫三、四岁,回溯一下,当时芽子应该还跟恭兵在一起吧?难道……
看见她那仿佛天快塌下来似的表情,芽子真的觉得有趣极了,她实在没想到恭兵的新娘子是个这么单纯、这么好骗的女孩。
「我不是带他来跟你示威的。」她继续演戏,「他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我也绝不会跟他说。」
听芽子这么说,琉衣已经几乎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恭兵有个儿子。
再过半小时就要举行婚礼,幸福就在眼前,只要她伸出手就能牢牢抓着,但现在……
这对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她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掐住了,无法呼吸。
这不是真的,老天爷不该这么对她!它给了她幸福,为什么却在最后一刻无情的夺走?
见她似乎是认真了,而且还一脸世界末日来临的表情,芽子心想该是告诉她实情的时候了。
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要是过火了而惹出什么麻烦,恭兵一定不会饶了「欺负」他娇妻的她。
「里见小姐,其实我……」
「我要臭臭。」突然,小男孩拉着芽子的手,一张小脸皱得跟包子一样,「我要臭臭。」
「啊?」芽子一怔。
看他一副就快憋不住的表情,芽子只好先带他去上厕所,回来再好好跟琉衣解释。
「里见小姐,你等我一下,我立刻回来。」说着,她抱着小外甥,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终曲
草坪上摆置了清爽又典雅的白色椅子,而宾客们郡已就座。
津川敦也夫妇俩忙着招呼亲朋好友,脸上充满了笑意。唯一的儿子就要完成终身大事,他们两老比谁都高兴。
身着白色燕尾服,犹如王子般的恭兵站在司仪台前跟司仪讨论着事情,大家正等着新娘从另一头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