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的……新娘?」仁娜含泪的大眼狐疑地望着他。「你在说我吗?」
「我秦逸磊的新娘不是你,还有谁?」说完,他热吻绵绵不绝的攫住她的樱唇。
她被他吻得昏天暗地、浑然忘我,他热吻不断,急速快感撩拨着她的感官,令她早忘了该如何在闺房使出嬷嬷说的「浑身解数」……
他不动声色地将她抱上床,身体压着软玉温香,迳自宽衣解带,动作一气呵成。
仁娜被他的热情弄得倒抽一口气,心跳快得仿佛小鹿乱撞,脸蛋则是跃上两朵绯云。
「你、你怎么……」
「不急色,不代表我不懂这回事。」他的呼吸喷拂在她耳边和脸颊,对她扯开一记有别于温文的性感笑容。
听他暧昧的语调,仁娜脸上泛着的红潮更甚。「可是你明明……」不为所动啊!
「谁叫你不乖乖等我主动?书生不代表没用,说到底,我也是个正常男子啊!」
他实在不想在这件事上,给妻子一个「错误的印象」。
「我从没认为你是……」
这是她初次体验的情欲,这就是夫妻之礼吗?跟她想像的不太一样呢!
夜晚,粉色帷裳下滑,春光旖旎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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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书信礼仪可以增加个人修养和气质,因此了解书信礼仪是很重要。书信中以敬称称呼对方表明尊重,可以用君、公等,也可在称谓前加敬字,或者称字和号。夫人这个词,是专用来称对方或他人妻子的,绝对不能称呼自己的妻子为我夫人。称呼对方的儿子为令公子,也称令息,息就是子息的意思……」
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偷偷蹲在一间小舍外,石榴裙随风飘舞,听着舍内清朗铿锵的男子声音,既是虚心学习知识,也是贪恋丈夫好听的嗓子,怎么听就是嫌不够。
这个女子,就是嫁进秦府还不到一个月的仁娜。
「书信中绝对不能出现『我、你、他』等字样,如果非要用就需要用一些词代替。比如『你』可以称为某某仁兄或阁下,『我』可以自称为在下或敝人。」在堂内讲学的秦逸磊,想起了生平唯一令他印象深刻的信时,便勾起唇角,继续对学生道:「举例说,我曾有一位从蒙古来的朋友,他回乡前来信告知我,当中简单的内容就是充满了『我、你』。虽然他的信真的不怎么工整,但他来自非我们汉学为主的地方,已很了不起,可你们不同,你们在学堂中也好歹待过几年,可不能跟他一样,明白吗?」
仁娜听了这句话,顿感羞愧万分。相公说的,就是「博仁」写给他的道别信吧?
她自认学问差,不懂那些文绉绉的诗词歌赋,原本也没有那个耐心去学习八股汉文,可是为了能让自己配得上号称才子的丈夫,为了追上心上人的生活脚步,她甘愿改变自己,对自己的仪态、学识等,都加倍注意。
她不是不知道,秦逸磊的才气和俊逸,令多少名门淑援为之心醉神迷,比起素有学养的她们,她除了美貌和家世外便一无是处,她绝不能输给她们的!
忽然,仁娜感到有人在拉扯裙摆。
她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大约六岁的小男孩。她认得他是厨子的儿子,在府内学堂读书识字。
「夫人好!」原本在不远处忙着玩蟋蟀的小男孩,最先发现到偷偷摸摸躲在这里的她。
「嘘,别让你先生知道我来这里偷听。」她把小男孩拉到自己身边,让他蹲着听她细语。
鬼灵精的小男孩觉得好玩,也细声地问:「夫人为什么要躲在这里?是不是跟先生玩捉迷藏?」
他喜欢这个好看又亲切的夫人,因为夫人常跟他们玩耍,跟正经八百的先生完全不像。
「呵,你先生才不会跟我玩捉迷藏呢!」他每次看到她在庭园跟孩子玩,都露出一副令她看不透的神情。他大概是不悦吧,但又不见他来喝止……
「那你来做什么?」
「我来听课啊!」她理直气壮地道。
「夫人也要来听吗?你不是跟先生一样厉害吗?」这是孩童一厢情愿的想法。
「才不,你先生比我可厉害千百倍呢,我学一辈子的学问都不够他懂的多。」她夫君在她眼里永远是最棒的。
「夫人真的很喜欢先生呢!」小男孩咯咯地笑道,仿佛自己有多聪明。「我也要学好多好多的字,然后长大后像先生一样,娶个和夫人一样漂亮的新娘!」
仁娜听了,不知有多感动。她竟成为小孩的榜样呢,真了不起!「那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好!」小男孩说完,突然记起了什么,拉着她来到小舍外的大树上,要求说:「夫人,你上次不是说你懂得爬树吗?你可不可以帮我上去拿回纸鸢?」
仁娜抬头,看到纸鸢被卡在不太高的树枝间,马上说:「好,你等一会哦!」然后她就脱了绣鞋,不顾自己身上的美丽衣裙会弄脏,爬上树干去。
这时,刚好来了一个张大人。他拿着自己作了一整晚的山水画,原想拿到小舍请秦逸磊监赏一下,谁知竟看到了秦家少夫人在光天化日下,做出如此不顾礼教的事——
爬树?!
张大人马上冲进小舍,可他也是书生一名,才跑了几步便上气不接下气了,看上去就让人紧张几分,不知发生何事了。
「秦大人,不得了,你夫人她怎会爬树去了?快去看看吧!」他催促着正看着学生作品的秦逸。
秦逸磊愕住了,想都没想就走出门去。果然,他竟看到自己的娘子半挂在大树上,努力伸着手去抓纸鸢,而树下则围观了几个路过的仆婢和小孩。
看仁娜两脚几度站不稳,差点滑下来,他的忧心立即转化为满腔的愤怒,扬声喊道:「仁娜,你快给我下来!」
这冷酷的声音是相公的!仁娜吃惊的回头,差点往后栽下去。
秦逸磊的心在刹那间抽紧了一下,他的脸色泛青,差点冲上前接住那及时捉住树干的小妮子。
「我在跟你讲话,你听见了没有?」难道她非要搞得大伙人仰马翻不可吗?
「相公,没事的,你再等一下,我快抓到纸鸢了!」仁娜大喊,险些又滑下来,还好又及时捉住树干。
「快下来!」秦逸磊冲出人群,走到树底,想接住她。她在上面,他的心始终不得安宁。
娶了这个妻子,他的生活的确有朝气起来了,可是同时的,他深怕自己会早生华发或被吓死!
这个月来,他看她老是跟仆人的小孩玩,玩得脏兮兮的,原已觉得不妥,但为了让她高兴,他也由得她去了。怎知现在她更野了,居然做出爬树如此危险的动作来?
「好好,我下来了!你走开,我怕撞到你。」仁娜开始动作。「相公,快走开一些。」
「别罗唆,专心一点。」他的下巴微微的在抽动,却没有走开,张开双臂。
仁娜听出他真是生气了,更小心的慢慢爬下来。
众人见她平安落地,松一口气。不知自己小小的要求竟惹来那么多人旁观的小男孩,从仁娜手上拿了纸鸢后,便在她眼神的提示下,慌张地跟着围观的人离开了。
「我就说会没事的……」她呢喃地低哝着,在看到秦逸磊铁青的脸后,立时闭嘴。
「秦夫人,你这次真的太鲁莽了,要知道身为大家闺秀,怎能随便就爬树?这不是给外人看笑话吗?你不要面子就算了,秦大人的面子也要顾着啊!」张大人忍不住首先责难。
他知道这个蒙古格格向来没有架子,而且看起来很顺从秦逸磊,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便没有顾忌地开口了。
他早就看仁娜非常不顺眼。要知道秦逸磊是他所崇拜的才子,他娶的妻子就算没有李清照般才华横溢,也该有唐婉的文静灵秀,怎么最后却是一个没有教养、空有美貌的外族女人?
仁娜的存在,简直就是秦逸磊人生的一大污点!她不知进退就算了,现在还丢他的脸,该当何罪啊!
「不要面子?我只是好心帮人而已。」她替自己抗辩。
「张大人,算了吧。」
她正高兴秦逸磊不在意时,眼角却瞄到他正要走开。「相公,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把课堂结束。」秦逸磊微眯起眼,缓缓道:「仁娜,你回房等我,顺便让索拉帮你梳洗一下吧。」
仁娜顿了一下,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忽地沉了一下。
天,他真的很不高兴吗?
第六章
「格格,你真是的,怎么又在府内爬树了,还在离姑爷如此近的地方?让他看见了,他当然会生气啊!」
陪嫁过来的索拉,没好气地帮仁娜换上干净的轻盈衣裙,顺便把沾了尘土的衣服拿出去洗。
「我哪知道相公会突然走出来?再说,我也是好心要帮小孩拿回纸鸢,又不是做坏事。」房内的仁娜叹了口长气,长而密的睫毛如小扇般低垂,高声回应索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