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懂了。」他很受教地直点头,下回要怎么脱也一清二楚了。
「看,这样就脱下来了。」她亮出脱下的小软甲,没注意到他眸光变得浓烈深邃而且炙热。
小羔羊自己剥下护身毛皮,在大狼的指点下乖乖躺平在床上,更在大狼的教导中将羊蹄搂挂大狼的肩上,还在大狼的笑容迷惑下将羊腿缠在大狼腰上,然后……
感谢上苍赐我美食。
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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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这三字在大盛王朝引发轩然大波,两国友好假象至此破裂,据传大盛王朝已开始集结兵力,穆无疾派遣伏钢先往边境去镇守,一有动静立即紧急回报。
穆无疾很想开口数落李鸣凤的不智之举,每每话到了嘴边又只能化为叹息。
李鸣凤并非不知轻重之人,他清楚回复大盛王朝这三字的挑衅会有何后果,但他仍是做了。李鸣凤年纪虽轻,却已有十八年当皇帝的经验,若非忍无可忍,他不会拿国家安宁开玩笑。
想骂,又骂不出口,穆无疾看着李鸣凤,摇头。
「穆叔,你每看我一次就叹口气摇次头,累不?」李鸣凤还笑得出来,好似不认为风雨欲来的危险有啥好烦心。
「鸣凤,你这孩子真是——」唉。
「又叹气?」
「你知道穆叔是为何叹气。」不用他多做解释。
「我当然知道。」李鸣凤把玩着兔毛毫笔,在指节旋转它,不时毫笔笔身敲在桌面上,发出沉稳的轻碰声,他缓缓开口,「不过,穆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一天大盛王朝要求进献我这个皇帝到他们那儿去求和,你是允或不允?」
「自然是不允!」这答案,穆无疾无需思索。而且他也会很直接回三个字——去你的。
「这就是了嘛,他们提出无理的要求,我们怎么能允?允了就等于自降国格。这回他要求的,对我而言已经比直接叫我打扮好送到他龙床上去还要过分,我何必跟他客气?」李鸣凤唇角挂着笑,但没有半分暖意,冷冷的说道。
他当然可以假意回复大盛国君,说他不娶莫晚艳了,先诓骗诓骗对方以换取两国交好,但是——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谎?他就是要娶莫晚艳,而且非她莫娶,她占着妃子的位置,就不会再有第二名美人进驻后宫,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决心。
他不骗大盛王朝,不骗穆无疾,不骗她,更不骗自己。
「穆叔没资格要你忍一时风平浪静,但你是皇帝,做下任何决定都可能撼动国家,这些你自小穆叔就教过你。你向来分寸拿捏得极好,这次你既然决定这么做,穆叔同样会站在你这边。」
「穆叔,你要骂我才好呀,我很需要你的责备,责蒲我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激怒大盛王朝,让国家极可能陷入危险之中,你骂我两句,我心里会好受些。」
「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清楚呀,也清楚这是自私,一国之君的大忌。」所以才要穆无疾骂骂他,而别净是摇头叹气。
穆无疾突地撩袍,单膝跪地,恭敬道:「您是我朝君主,无需说服我们,我们听从您的命令,无论后续如何,臣等都不会有所怨言。」
「哎哎哎,这是骂人吗?」想讨个骂都讨不到,这样不是让他压力更大?每次穆无疾耍这招,他就很无力……呀呀,再叫他鸣凤啦,不要您您您的,感觉肩上的担子好沉呀……
「您说得有理,我们不该一味忍让,今日之事只是冰山一角,改日若大盛王朝真提出更无理的要求,我们就真的毫无地位了。十年之前,臣所能帮忙的,是为您守着一个宁静祥和的国度,但若要一个富强盛世的国家,就由皇上您来吧。」他是文官,看重的是国家祥瑞面,这样的国度会相当平静,但也仅止于平静,没有武力作后盾,这份平静将会维持得很辛苦。
侵略邻国不是好事,建立威信却是不得不为,尤其是……大盛王朝的君王对愈加漂亮成熟的李鸣凤独占心愈强,难保不会如同李鸣凤所预言,他们直接要求送李鸣凤过去当贡品。
「明明就只是为了莫晚艳,你也能将它扭曲得理直气壮呀?」李鸣凤对于穆无疾这点真是佩服佩服,他不过就是任性想留人,穆无疾还能扯上富强盛世,不愧是大宰相。
「凡事都有导火线。」所谓导火线,就是小事化大,将新仇旧恨全一块翻出来搅和。
「日后史上说不定会记我一笔贪恋女色的昏君罪名。」
「皇上很在意?」穆无疾笑问。
「在意?嗯……」李鸣凤沉吟,神情仿佛沉思一个大难题,而后又想通地咧开薄唇,轻吐答案,「在意个屁。」
「看来臣得找韩太傅谈谈,问问他是怎么教的,竟让皇上口出秽言。」穆无疾嘴里虽像指责,声音却纵容在笑。
「伏钢那边又如何?他会不会和我发脾气?」李鸣凤太认识伏钢,伏钢对于任何破坏国家安详的家伙都不会有好脸色,就算他是皇上,也会被伏钢拎起龙袍左右甩个几圈。
「皇上会怕他吗?」穆无疾扬眉间。
「老实说,我比较怕你啦。」伏钢是有话直说的性子,吼的很大声,耳朵会很痛,但是吼完也没什么,掏掏耳就了事。但穆无疾是笑在脸上,深沉在心里的人,责备也不痛快吼,让人不知他到底是生气与否,加上他的爱妻又是疼相公出了名的,谁欺负穆无疾谁就倒楣了。
「既是如此,皇上又何必多问伏钢将军会有何反应,反正您也不怕。」
「说的也是。不过祸是我惹的,也让我来负责,明天,我也去边境。」
「再来一次御驾亲征?」
「对,再来一次御驾亲征。」
「您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娃儿,这回可不会有个爱哭的西邻国及好面子的东邻国相继退兵。」
「那么该糟的人是西邻国和东邻国——这次无关西邻国的事,西邻女皇虽老看着我流口水,但至少……她也只敢流口水,还没胆管我立不立妃子——因为,我不是当年的小娃儿,我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穆无疾向来清楚李鸣凤是头沉睡的狮,慵懒敛爪,也不曾露出獠牙,像猫儿温驯,但狮仍是狮,永远不可能像猫无害。
睡狮醒了,雄纠纠气昂昂地张牙舞爪。
也好,他一直很想知道李鸣凤是不是当皇帝的料,也一直很想知道,是下是到了他可以辞宫退隐的时候……
更想知道,鸣凤的羽翼,是否长得齐全,正如他之名,就要大鸣大放,展翅高飞。
让他瞧瞧吧,瞧瞧他能否完全放心放开这个孩子,任由他去建造属于他的鲷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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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晚艳被蒙在鼓里,她只是不解为何好些天没见着伏钢和李鸣凤——伏钢没看见,她无关痛痒,反正她自己在校场上也能挥锤挥得尽兴。但是不见李鸣凤,她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用膳没他陪,向来她最爱的那道糖醋排骨也没了滋味;夜里没他先暖被,躺起来好冷,害她瑟缩着脚丫子,将自己蜷成虾米也拒绝不了那噬骨的寒意;没他仔细帮她按按肩揉揉腿拧拧这里捶捶那里,她好似觉得手脚都生锈,懒懒的不想动……
李鸣凤哪儿去了7
他有新欢了?所以在新欢那儿逗留不回?
不,她会先打断他的腿,哼哼。
他忙于国政?
她很少见过他认真上工的模样呀。
他又被叔父掳走了?
不可能,叔父虽色,但也没色到连命都不想要,非要一亲芳泽不可。
他被恶宰相穆无疾给捉起来了?!
千想万想,这个可能性最大!
穆无疾终于出手了?!
是因为她的存在,碍着了穆无疾的眼,挡了穆无疾的路,所以穆无疾失去耐心,开始展开野望之路,第一步,擒贼先擒王,挟李鸣凤以令诸候!
莫晚艳思及此,眉拧了,唇抿了,心也跟着揪起来。
「可恶!竟然敢对鸣凤出手!穆无疾,你没被双锤打过吧——」她咬牙低狺,像只愤怒的小兽,对着企图染指她嘴里那块肉的入侵者发出警告。
她捉起双锤,忿忿踩着火焰高张的步伐杀出校场,如果她没记错,这些天李鸣凤不见踪影,朝政是由恶宰相暂替。
果然,她杀气腾腾间了几名小宫婢和太监,得知穆无疾正在朝堂上,与百官商讨要事。
哼哼哼……不交出李鸣凤,她就打爆穆无疾的脑袋!
朝堂内,穆无疾与百官讨论数项国事及大盛王朝的战事已告一段落,所幸这些日子传回的战情皆是捷报,众官神情轻松不少。本以为李鸣凤上了战场,定会成为伏钢绊手绊脚的麻烦人,没想到李鸣凤还顶不赖的,虽没有拿刀握枪奋勇杀敌的好武艺,却有颗狐狸脑袋,将大盛王朝的敌军阻挡在边境,无法再越雷池半步——加上邻国军营里有太多迷恋李鸣凤的将兵们,打起仗来拳脚都是软绵绵的——连伏钢都忍不住在写回来的军情里夸李鸣凤是个不输穆无疾的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