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太清楚了!我十九岁了,思想比你想象的要成熟多了。”她咬牙切齿。“何况我不需要保护者。放开我,我要回房间去了。”
他想到岛上那些觊觎她的臭男人。“如果你敢在不理智的情况下,跟任何男人乱来,我发誓一定会……”
赌咒倏忽打住,他惊讶地眯起眼眸。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怒意如此之深。
“一定会怎么样?为了我的名誉向对方要求决斗?省省吧,我可不是名门大户的千金,没那么多名节好讲究。”
赛巴斯丁深深看了她一会儿。
“放心吧,我没有‘性趣’了,也不会再做自取其辱的事。”被狠狠拒绝一次,够了。
他于是起身,忘了自己是赤裸的。“你累了,回房间好好休息.”
她别开眼。“你管不著,是你叫我来‘度假’的,不是吗?”她随之起身,将床单紧裹在胸前,冷笑。
他会杀了每一个敢趁机乱来的男人!他寒著脸,走进浴室。
现在唯有大量冷水的冲洒,才能解除这种逼疯人的状况。但他才刚打开水流,就听到房门砰地一声关上的声音,急匆匆地踏出来,却发现他的被单不见了,她的比基尼上衣却刺眼地躺在地毯上。
他走过去,捡起那件该被碎尸万段的上衣,内心凌乱。
该死的,他应该要为“没收”了她的比基尼而松一口气,还是要为她披挂著一张薄被单,大摇大摆走回房间而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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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热接触过后,两人的关系直接掉进冰窖里,寒得可以。
洁丝并没有提早离开。相反的,接下来的假期,她都脱队而行。
她跑到邻近的岛上,玩冲浪、水上摩托车、拖曳伞。而且,都是跟冷御觉一起去的!
幸好他们没“怎样……”
嘿,别误会!他之所以会知道,不是他有跟监,是他刚好也想去玩水。人都来到天然的水上乐园,如果光是泡在泳池旁喝调酒,实在太蠢了。
而事情就那么巧,他们去玩冲浪,他也有意在海上练练平衡感;他们去玩拖曳伞,他也正好有那凌空而降的兴头;他们去浮潜,他恰恰也有兴致一览海底风光。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没有刻意安排,一切就是那么刚好!
看他们愉快大笑,赛巴斯丁心里很不是滋味,陪她大笑原本是他的专利,但至少有件事让他稍感安慰:洁丝穿上了连身泳衣,且时不时在身上多加一件棉T恤,虽然泡了水一样曲线毕露,但至少不会被看去太多肌肤。
他的目光追寻著在冲浪板上维持平衡的娇影,遮阳伞柱另一边的躺椅,有人悠然入座。
“你不觉得这样做有点无聊吗?”冷御觉早就知道他在紧迫盯人。
“到目前为止,我都玩得很愉快。”他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更令他愉快的是,这家伙虽是他的同窗,但假期后,大家就要分道扬镳。不管洁丝这几日跟冷御觉再怎么投缘,最后结伴回英国的必定是他们俩。
“不管你对她做了什么,我的建议都是;快把心结打开。”冷御觉念了一句中文。“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听不懂。”
他当然听不懂,英国佬怎么会懂中文的深奥呢?
“赛巴斯丁,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女人。”至少,他不了解洁丝。
“冷御觉,你比自己想象中更讨人厌。”
“所谓不招人忌是庸才,看看所有人,唯独我让你不顺眼,这证明了我不但不是庸才,还是你的假想敌。”他悠然回嘴。
赛巴斯丁捏响骨节,“高估自己是很要命的弱点,我建议你快修正。”
其实,冷御觉并不是那么讨人厌,只是他们有某些特质太相仿。
他们同样来自悠久的民族,同样是名门之后,举手投足间都有贵族气息,只不过冷御觉予人的感觉较冷傲。
但不管如何,两位天之骄子纵使下放身段,与人交游,依然不是一般人心目中“谈心的好伙伴”。家世赋予的贵气,形同一堵严实的保护墙,让旁人心里清楚,就算两位贵公子对人好,也不等于可以这次。
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在一起,若不是惺惺相惜,就是互看不顺眼。
“谢谢你的建议。”冷御觉轻笑。“现在,我也想建议你去冲个浪。”
“干嘛?”论先来后到,他才是应该告辞的人。
“如果你不走开,洁丝会在太阳下晒太久,你不会喜欢看到她中暑。”
看著她抱著冲浪板在海滩上抬手擦汗的模样,眼神还望著冷御觉,仿佛有依靠过来,但又忌惮他的存在,塞巴斯丁虽然不爽,但也只好起身让座。
“不准让她喝酒精饮料。”他严词警告.
冷御觉贼笑。“上次她喝了两小杯酒,尝到甜头的还不是你?”依他看,他已经把“球”做给了赛巴斯丁,现在两人不合,纯粹是他个人太逊。
“当然是我,她的甜头还轮不到你来肖想。”他闷闷地离开遮阳伞。
果然,他才贴著冲浪板,双臂慢慢滑向一波巨浪,洁丝就已经坐在他刚刚的位置上,捧著冷饮,与冷御觉说笑。那愉悦的态度与对他的冷淡无视,有著天壤之别。
可恶!一波巨浪轰下来,外表的灰头土脸可比内心的五味杂陈。
他们最好别玩那套补擦防晒乳的老把戏,不然他会立刻用冲浪板敲掉冷御觉的头。
剩下的几天假期,洁丝都没理过他,但他不担心,反正他们同一班飞机回英国,有的是机会解开僵局。
但谁知道,要离开马尔地夫的那一天,她才狠狠摆了他一道——
他打点行李后,步到她的房门口。房门已经大开,清洁人员正在清扫。
“住在这间房的小姐呢?”
“她搭今天最早的班机离开了。”工作人员趋上前来禀报。
洁丝走了?她一声不吭地溜掉了!
可恶!他是洪水,还是猛兽啊?她居然先他一步开溜了!
他计画了许久的大和解,当场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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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程上,赛巴斯丁一直告诉自己,回到英国就能见到洁丝。
她只有那个“家”可回,不回庄园,她能到哪里去?
然而,等他到家,康诺才代为转达,说为了专心课业,洁丝决定住宿。
接著,为了丰富管家才能,拓展业务范围,她又继续进修商管、幼教、射击、法学、护理等等课程——当然,为了“专心”,她还是要住在外面。
这个“外面”到底是哪里,康诺没说,他也拉不下脸来问。这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人海茫茫,音讯全无”的无力感.
在这段期间内,纷纷扰扰发生过一些事,他都极力压下了。
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克里斯才扛起家族集团的重担不到半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大权自然落到赛巴斯丁手中。
他成了大家长,工作量突然毫无限制地向上锡多。
当他有天下班,回到家中,再次听到康诺报告,说洁丝为了学业在外流连不归,他嘲讽地道:“我从来不知道,她这么勤奋好学。”
“前几天她回来,说了现代雇主要求管家必须兼顾十八般武艺,最好能管帐、懂投资、哄小孩。她要是多学会一样技能,就更能……”
他眯起眼,只撷取到最前面一句。
“她回来过?”整个庄园都该是他的眼线,却没有人跟他提起。
没错。就算他工作再忙,还是一直等待与她再见面,化解僵局。
如果她觉得他管教太严,他可以有限度的开放,甚至可以免费帮她鉴定男朋友。但光是这样想,他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如果她是因为被吃豆腐而不快,他愿指天发誓,这种事绝没有下一次。
但他记得上回她并没有被强迫的不甘,他踩煞车前,她分明乐在其中。
如果她是因为那句“对不起”才发怒,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WELL,那她得耗点时间解释了。因为他实在百思不解,为什么勇于道歉反而会招来讨厌?如果他的Case成立,那偷砍樱桃树的华盛顿,岂不是应该被他老爹一斧头劈死?
啊啊啊,说溜嘴了。康诺一脸窘红。
洁丝千交代、万交代,不能让二少爷知道她的去处,更不能让他知道她回来过。
真不晓得从前老是少爷长、少爷短的她,哪根筋错乱厂,才说翻脸就马上不认人。唉,都怪自己家教不严啊!
“算了,替我转告她,出嫁的时候别忘了寄通知函。”赛巴斯丁老大不爽地说道。“我不会吝啬多送一点贺礼。”
“唉呀,洁丝只是去进修,不是想要躲避少爷。”
“嗯哼,康诺,你这就叫不打自招。”
从这天起,下班后,他不再固守大本营。他回到花蝴蝶的怀抱,上夜店、出席各种派对,不再为了担心错过与某人相逢的契机,早早回家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