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人不懂女人的细腻,无意之间已经遗落了她的心。
ZZ ZZ ZZ
一如来得匆匆,维妮希稚离去得也很突兀,第二天沙凌一下楼,就听说她已经离开,紧接着又是她的哥哥——奥古·贾克——午后即将抵台的消息。
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承诺吧!沙凌想。
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下来呢?
ZZ ZZ ZZ
奥古一抵达饭店,随即着手双方合作的事宜,叶尔漠给的条件很宽松,让他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婚事告吹,会连带影响到他签约的意愿。
双方的律师很快地拟好告约书,叶尔漠却让一通电话给打断了。她为什么会打手机给他?他以眼神示意他们等等,径自走到饭店会议厅外。
“你没一班吗?”
“我今天轮休。”沙凌解开他的疑虑,接着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崇拜你。”她的声音悠悠渺渺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叶尔漠微微皱眉,“你怎么了?你在哪里?要我陪你吗?”他问,眼眼却往会场里飘。
她听得出他的为难,虽然勉强,但他有这份心就譬厂。“不必,我等一下就回去。”她没说回去指的是回谷关。“贾克总裁不是已经到了吗?”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回去再说。”他有些如释重负,奥古很急,他想先把约签好,既然要帮忙就帮到底吧!
叶尔漠想起什么似的又突然说道:“我晚点陪你去逛街。”女人都喜欢这样,不是吗?
又是种酬劳吗?她暗自心伤,也许她要得太多,已经逾越情妇的分际。
“我一直很崇拜你。”她说,“你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告诉我,你曾经对某件事束手无策过吗?”
叶尔漠拧着眉,隐约知道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没有。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除了你,他没说出来。
他对她的在乎甚至强过工作,扔下紧急的会议出来哄女人,对他是不曾有过的经验。
“总裁……”左拉也走出来了, “贾克总裁的飞机在一个钟头之后。”奥古足专程来台湾签约的,实在是那个美国财团几乎逼得他走投无路了。
沙凌也听到了,她笑,庆幸他见不到她的苦,说:“去签约吧!这对你很重要。”她以为双方是互蒙其利的。其实她想得也没错,只是发展如日中天的帝诺酒坊,实在不需要靠贾克酒坊来赚钱。这次叶尔漠纯粹是道义相助。
“你……”叶尔漠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漠,”沙凌突然唤他,“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需要源源的祟拜跟爱。”
她的话说得没头没尾,叶尔漠却听懂了,“我是。我的确需要你的崇拜跟爱,那让我快乐。”他强调。如果她要的是肯定,他不吝于给她。
她却没动力了啊!沙凌苦笑,想起他看不到她愤然扯出的笑容,又收起了笑,“漠,去忙吧!我爱你,”
她的爱语听起来像诀别!
“叶尔漠!”连奥古·贾克都着急得走出会议主了,“我急着赶飞机哪!”
叶尔漠挥了下手表示听到了,匆匆跟沙凌说:“我签完约就上楼,等会儿。”他隐约察觉出不对劲,但没关系,等签完约,他会有许多时间可以跟她好好沟通。
他收线,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向奥古,“怎么?不签约了?”
奥古苦着脸,“叶尔漠!我在赶时间呀!”
所幸叶尔漠没再继续为难他,龙飞风舞的在合妁书上签好名字之后,奥古吊揣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你能告诉我拒绝联姻的原因吗?我可以要维妮希雅改进。”维妮希雅说得吞吞吐吐的,因此奥古仍然想要挽回。
叶尔漠摆摆手,“我拒绝他人从来不说理由。”他睇着奥古,“需要说明理由的拒绝,就不是拒绝了。”
他还是如此狂妄!
奥古叹气,知道要促成两个家族的联姻是不可能了。幸好他仍然愿意伸出握手。
“我必须老实说对你的拒绝相当遗憾。不过仍然谢谢你。”
ZZ ZZ ZZ
他在签约,也同时宣布他跟维妮希雅的婚事了吧!
沙凌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说好不哭的,这泪怎么就这样调皮?像不听话的心!
回顾住了一段时日的总统套房,她什么都没带走,一如来时什么都没带来。曾经缀了满室的鲜花已经半枯,如同形容憔悴的她吧。
舍不得的,又岂止是那些花而已呢?
三年前,她只花了半个月就失落了心;三年后,她用另外半个月寻回自己的心。该走了,她的心已然支离破碎,再也无力付出。
没想到,付出是这么折心的事。她以为自己可以无怨无悔的付出,用源源不绝的祟拜跟爱来堆砌感情,然而她错了,当一颗心已经千疮百孔,还能奉献些什么出来?
维妮希雅的出现让她彻底明白,自己其实没有那么无私无欲,真的能做到不悔不怨,于是她选择退出。这样对大家都好。
沙凌气恼的揩去泛流不止的泪,她不怪他,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恼的是管不住的泪水啊!服睛像覆住薄雾,看不清归去的路,一不小心绊到桌脚,仆倒在地上。
长毛的柔软地毯没碰痛身子,痛的是心哪!她用力的捶打着地板,想要发泄所有的委屈。
多可悲!无论她怎么用力,身体上的痛都远不及心头的苦。她挣扎的爬起来,吸吸鼻子,却在吸入弥漫在空气中属于他的味道时,泪水再度溃堤……
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难道你真的要挂着微笑祝福他的婚礼?
沙凌胡乱擦去满脸的泪痕,一咬牙,跨出大步走出饭店、也走出他的生命。
ZZ ZZ ZZ
她走了?!
叶尔漠一进门就发现了。
整个房间里的气流都不对,一室的静寂取代了原本的温馨。
他紧握着拳走进去,直到确定房间里没有她的存在时,情绪终于整个爆发。他按下服务铃,咬着牙问:
“沙经理呢?”
“她在一个钟头前离职了。”
“有没有留下口信?”
“没有。”
叶尔漠在听到服务生回答之后,忿忿的抡起电话往墙上砸!
这声巨响引来徐经理的关切,“帝诺先生?”
“滚!”叶尔漠大吼。
咚咚咚一干人迅速跑得不见踪影,没有人想在愤怒的狮子嘴边徘徊。董事长又出去应酬了,真糟糕!
叶尔漠兜着圈子,回想她的不对劲,却怎么也抓不到一点头绪!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需要源源的崇拜跟爱……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当然需要她的崇拜跟爱,那让他骄傲满足,只有她能带给他这种感觉!
想起她含悲带泣的控诉,天哪!她是怎么想的?认为他掠夺了她的心,却吝于交出自己的?
他以为敏感如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他以为他们昨天晚上已经讲得够清楚了,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叶尔漠细细的回想,理清问题的症结,显然她钻进死胡同里去了!
这女人!难道连感情都得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才算数吗?那她不明不自的爱了他三年该怎么说?
她以为他还把她当情妇吗?
愚蠢!
现在呢?她单方面说不玩就可以潇洒的离职?置他于何地?置他们的感情于何地?
可恶!不管她有多么伤心,他都要夺回属于他的心,这女人!不能说付出就付出,说撤手就撒手!
ZZ ZZ ZZ
深夜的急铃声像催命钟声,震得人心惶惶。
如果可以,程铨真想继续蒙着头睡,可惜不行,他知道再不起来制止门外那个拿电铃当索魂铃的莽鬼,怕迟早会吵醒整条街上的邻居。
“搞什么鬼!”程铨一开门就没好气的吼着。
叶尔漠越过他走进屋里, “她呢?”从午后等到深夜她依然行踪渺茫,连手机都断讯之后,他仅存的耐心消蚀殆尽,于是跟徐经理询问出程铨的住址。她最好不是躲在这里!
“她?”程铨揉挥眼睛,“谁?”
叶尔漠眯着眼望向他一脸惺忪,“我吵醒你们的好梦吗?”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否则这家伙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从齿缝中进出的“你们”是谁不言而喻,程铨反驳,“你是说沙凌吗?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可能一起睡!”
“很好。”叶尔漠满意的说,“那么她人呢?”
程铨终于猜出些些端倪,“沙凌又不告而别?”这倒挺像她的习惯。
叶尔漠揪住程铨的领口,“她人呢?”
程铨拉回自己的衣服,“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叶尔漠抡起拳,程铨则毫不畏惧的迎视,两个男人都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许久,叶尔漠知道无法用武力逼出答案,颓然的放下手,“我要找她。”
“找她干什么?”程铨嘲讽,“再伤她一次?”
叶尔漠咬着牙说:“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打你,只要你跟我说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