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防备的沈聿被迫接收了这记猛烈的攻击,当场痛得直跳脚。
「该死!卓清妍,你真是一个标准的母夜叉!」
「出去,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她气急败坏的推着他,手脚并用的连推带踹,硬是把这个男人推出她的私人领地。
砰!她狠狠的关上铁门,彻底把可恶的色胚阻挡在外。
「卓清妍,快开门!」沈聿拍打着铁门发出命令。
「我不开。」态度坚定决绝。
「锁匠还没有来,难道你要我穿成这样站在楼梯口?」
「那太好了,让所有的人都看看你这变态男人的糗样!」她的语气是全然的幸灾乐祸。
「卓清妍,你最好不要惹毛我!」怒火隐隐作祟。
「我就是要惹毛你,怎样?去喝酒啊、去把妹啊,你不是最爱酒精跟辣妹了?」沾染了恶习的卓清妍如法炮制的挑衅。
「卓清妍,我命令你这个严重缺乏女人味、疑似变性者的家伙快点给我开门!」气急败坏的大吼。
什么?他竟然说她严重缺乏女人味,还说她疑似变性者!该死,是可忍,孰不可忍!
「命令?你是我谁啊,凭什么命令我?沈家大少爷,我父亲已经不是你家的料理师傅,我也不是你豢养的奴隶,你凭什么命令我?」她拉开门,回以颜色的咆哮。
「就凭我是沈聿!」
反了、反了,这个女人简直是反了,才几年不见就已经胆大包天的爬上他的脑袋上撒野!
「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啊!哈哈,沈聿,你也给我听着,想要命令我,等你成了我上司再说吧!或许看在五斗米的份上,我会勉为其难的乖乖听话五分钟也说不定,但是在这之前你想要我听话,门儿都没有!」背过身去,她高傲的把手盘在胸前。
「说,你在哪个该死的单位上班,我就不信我当不了你的头头!」
「本小姐我现在是你们沈家饭店Formosa Grand Hotel点心厨房的员工,想命令我,等你搞清楚什么是面粉、什么是太白粉再说吧,我的太少爷!」极尽嘲讽之能事。
「你、你——」
沈聿怎么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竟然会败阵下来,从小到大他没有一次不是把她制得服服帖帖的,今天竟然会输给那个笨丫头!
「好,卓清妍,你是在跟我下战书就对了,你以为分辨面粉跟太白粉有什么困难的吗?你给我等着,好生的给我等着,这个仇老子要是不报,我就不叫沈聿!」
一记响亮的击掌,「太好了,我已经帮你想好你的新名字,沈乌龟如何?」卓清妍赏他一记白眼,转身甩门结束对话。
「卓清妍——我一定要杀了你!」他扑上前狠狠捶打铁门,「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竟然想要叫我乌龟!死定了你,就算你是九命怪猫也一样!」
穿着凯蒂猫睡衣的沈聿狼狈的坐在楼梯上等着救命锁匠的到来,好不容易开了锁进屋,他老大一马当先的冲向电话,马上直拨回家。
「妈,是我!」火气炽烈。
「唔,怎么火气这么大?儿子呀,怎么样,你的诡计进行得还顺利吧?休息够了就早点回来,我等着你老爸放假带我去二度蜜月呢!」沈夫人莞尔地问。
「跟老爸说,我明天就接班,你们爱去哪里度蜜月就去哪里度蜜月——」他失控咆哮。
「沈聿,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啦,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大?」
「你别管,明天早上我就回去。」
摔上电话,他阴险的低笑,「点心厨房是吧,卓清妍,今晚你一定要好好睡,因为明天开始,我会让你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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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泡过标榜可以安心宁神的精油沐浴澡,躺在床上的卓清妍依然被满腔的火气烧痛着,情绪始终处在愤怒的颠峰。
「说我没有女人味,诅咒我嫁不出去,还说我是母夜叉?够了,你这该死的男人,我卓清妍就算再怎么糟糕也不希罕你,当初不知道是谁还口口声声说要宠我,夸我美丽,原来男人说的话都是谎言……」
忙着宣泄被否定的不满情绪,卓清妍浑然不觉自己满脑子都是回亿。
「臭沈聿,可恶的沈聿!」整夜翻来覆去,口中连续几个小时的叨叨不休,直到凌晨一点钟,疲累了一整天的身体才再也抵挡不住强势的睡意……
树上蝉鸣不歇的夏天,清汤挂面的卓清妍终于离开就读三年的国中,顺利进入人生另一个阶段。
打从几个礼拜前,沈家上上下下的每个人莫不给予她最真诚的祝福,沈聿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捎来礼物向她恭喜,就连和父亲一起工作的管家及仆人们个个也都打从心底替她开心,害得她每每都要错觉自己是被众人捧在手心的豪门千金。
可是,她知道她不是,她的父亲只是沈家专属的料理师傅,和身分高贵的老爷、夫人是不一样的,渺小如她,能被大家这样疼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所以她从来不敢自满。
这些年来,她始终把父亲的叮咛放在心上,绝对不允许自己恃宠而骄,逾越了主从份际,尽管夫人再怎么疼爱她、老爷待她再亲切,又尽管沈聿对她有多么特别,她都只是一个家世平凡的厨师女儿。
不奢求富贵,她和父亲只求知足平安的生活。
起了个大早打点妥当后,她带着父亲为她张罗的早餐准备出门。
这是她第一天到学校报到,对于即将展开的新生活,心里多少是有点期待、忐忑的。
走出住所,越过沈家偌大的草皮,她一如往常的来到车道,只是前方的喷水花园里却杵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尽管背对着她,可她不用确认也知道那是谁。
他已经足足和她生了一个暑假的气,只为了她就学的事情。
记得她小六即将升上国一那年,沈聿就曾任性的要沈夫人透过关系安排她进入他所就读的贵族学校,但是那叫人咋舌的昂贵学费可不是一般家庭可以负担的,她不想这样挥霍父亲辛苦赚来的钱,所以请父亲婉转的拒绝了。
「我不想和沈聿去念贵族学校,只想要像大家一样念附近的公立国中。」她是这么对父亲说的。
犹记得当时听到消息的沈聿,愤怒得只差没有对她饱以老拳。
事隔三年,不死心的他又再度卷土重来。
这次他的态度分外强硬,沈夫人拗不过他的固执与坚持,屡次找上父亲恳谈,试图说服父亲应允,甚至在考量卓家经济能力后,表明沈家将会全额负担她这三年的昂贵学费。
「不!我不念贵族高中,我并不打算上大学,我要读餐饮职业学校,因为我想成为优秀的点心师父,所以想要学习专业的餐饮知识。」她十分坚持的表达了她的想法。
就是她的这个想法,再度彻底摧毁了沈聿的全盘计画,让他气得风度尽失的当场甩门离开。
于是整个暑假沈聿都待在美国,尽管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风火上的他就是不愿意和她说一句话,直到前天晚上才悄悄回到台湾。
就在她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打招呼,或者是该选择视而不见的绕道而行时,臭着一张脸的男孩已经侧过脸来出言阻止,「你以为躲得远远的就没事了吗?」
「我才没有……」她咕哝着上前。拜托,躲到美国的是他自己欸!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是,少爷。」她温顺的对他说,因为不想又惹恼了生性暴躁的他。
谁知,就是这句该死的少爷触动了沈聿压抑一整个暑假的怒火。
皱着双眉,他怒气腾腾的瞪着她,「卓清妍,谁要你这样喊我的?」他怒不可遏的狂吼。
「我……」很奇怪吗?大家不都是这样喊他,怎么她喊就不行?「不然我要喊什么?」她不解。
「我不许你这样称呼我!听到没有?」他狠狠的瞅着她清亮的目光。
「听、听到了。」依然不解他的愤怒所为何来。
欺身上前,沈聿凛凛的对她说:「我警告你,往后你要是胆敢再喊我一次少爷,我就会拔掉你嘴里的一颗牙,你喊得越多次,我就拔得越多,只要你有种喊,我早晚拔光你的牙!」
「那、那我得喊你什么?」她很无辜的问。
「以前喊我什么,现在就喊什么。」
「喔。」她点点头,不继续跟这座活火山争辩。
「你今天注册报到后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吧?」似是冷漠的随口问起。
「嗯,是呀,新生训练中午就结束了。」
「走,我正好也要出门,顺便送你去学校。」
「你要出门?这么早要去哪里?你不是还没开学?」
「我不能出门啊,还是我想出门都得拿申请条等你批示?想管我,你又不是我的谁。」一派嚣张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