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如玉盘的脸蛋上镶着一对汪汪水眸,只见她眼波流转间,就能轻易勾住任何人的心魂,正所谓国眸一笑百媚生。嫣红的唇瓣艳红如火,泛着水嫩的光泽,像是诱人一亲芳泽,啜饮她甜美馥郁的气息。
练守纱眨眨眼眸,小小的苹果脸水水嫩嫩,仿佛掐得出水来。
她继续忘我的陶醉在满天星斗下,时而赞叹、时而惊呼,被禁锢了十六年的心灵似乎在这一刻被完全的解放了。
“没想到外面的世界居然这么美好!”
来到临安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她可以说是看遍以及玩遍了所有好玩、有趣的东西。
一直以来,她总以为教里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就是她的全部,可来到临安后她才发现她错了,因为那一切简直大过渺小、太微不足道,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多采多姿,她有一瞬间几乎要怀疑她以前是怎么度过的。
但事实的确如此。这十六年来她几乎足不出户,一天到晚都待在圣火教里。圣火教员小,倒也有山有水、有花草有树木,所以她根本不向往外面的世界,直到这次教主要她进京消灭神门,她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何谓天外有天。
想着想着,心思向来敏捷的练守纱转了转一双慧黠的大眼。
“我非趁这三个月好好的玩它一玩不可。”
话甫落,她已重新覆上黑中,轻盈的越过重重楼阁.打自在今夜夜探神门,探查出其底细,好完成教主所赋予她的任务。
不多时,她已俐落的立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远眺着前方宽大的宅院。
“想不到这神门还挺大的。”
她的唇边挂着抹浅浅的笑意,顺手摘了片树叶在手上把玩,足尖则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像极了只顽皮的小黑猫。
突地,唇边的笑迅速掠去,她一个翻身飞转,以极为俐落的速度跃至那方屋檐上,就像个最完美的舞者般,悄无声息的落地。站定后,她敏锐的注视着四周,在确定未惊动任何人后,立刻翻人前院,以精蜒点水之姿越过重重楼宇。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练守纱眨了眨一双如星子般的瞳眸,眼底盛满跃跃欲试的好奇,想闯闯这在江湖上极富盛名的神门。
“可是怎么一点戒备也没有?”
她转转骨碌碌的大眼,悄无声息的游走在长廊间,纳闷的轻哺着,殊不知一切的寂静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般,只为了等待在最适当的时机爆发。
很快的,那股诧异便让练守纱给抛在脑后,她先是镇密的记下神门各处宅院的分布,以及所有对外的出口,以便将来进行歼灭的行动。
“功成身退。”仔细的在脑子里记牢后,她忍不住得意的绽出了笑容。
就在她翻上屋檐想离开时,却赫然发现屋檐上已不知在何时出现了数名男子,那模样好似已等了她许久似的。
直到瞧出他那藏在笑脸底下的残佞,她才发现他表面的和善全是伪装出来的。
“你是谁?为什么挡住我的去路?”她强自镇定,冷冷问道。
那笑面男子像是看穿她心底的想法,剑眉一挑,衣袂飘飘的仁立在狂风中。
“有本事夜探神门,又岂会不认识我?”
那调侃似的语气半带着挑衅,像是存心激怒她似的,聪颖的练守纱微扬唇角,可没让他刻意挑衅的言词给骗了去。
“那想必阁下一定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喽!”
她机伶的反将一军,让那笑面男子的眼底有着一抹赞赏。
“姑娘好聪明,想来该不是个简单人物。”
练守纱笑盈盈的望着他,思绪却飞快的转动着,思考着该如何解开僵局,全身而退。
“阁下真是谬赞了,想来是今夜的月色太过迷人了,才会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在这大半夜里出来赏月。”
笑面男子环臂瞅着她,青色的衣袂在风中翻飞。
“姑娘真是好雅兴,居然会在这种月黑风高的夜里出来‘赏月’,佩眼佩服。”
练守纱微微一怒,可还是忍去怒意,笑脸盈盈的道:“公子.不也是出来‘赏月’吗?否则何以带着这么一大群人?”’
“我?”他淡笑出声,意有所指的道:”不知为何,今天晚上的野猫特别张狂,不断的在我房间的屋顶上’活动”,没办法我只好上来看个究竟了。”
练守纱闻言,忍不住愤怒的倒抽口气。“你……”
“怎么,姑娘也瞧见那只野猫了吗?”’又怕落人他刻意设下的陷阱,只好忍气吞声的装胡涂。了。”
“这样就想走了?我的手下还想多和你‘聊聊’呢!”
练守纱心下一惊,疾步跃过重重楼宇想离开,那笑面男子却伸手一挥,立在他身后的数名男子立刻手持刀剑朝她飞奔而来。
满天的星斗有如无数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夜色中的刀光剑影。
与她对峙的数名男子似乎无意伤她,只是奉命擒住她,练守纱不禁将目光转向一旁那始终面带笑意的笑面男子,不明白他意欲为何。
“阁下是恼我不能陪你赏月,所以才如此生气的吗?”
那笑面男子听到她的回答,肆无忌惮的仰头大笑,一脸玩味。
“姑娘真爱说笑,我只是等着逮住那只不知好歹、在我屋顶上频频活动而且吵得我不能睡觉的‘野猫’罢了。”
练字纱听了忍不住一阵光火。“那你逮到那只野猫了吗?”
那笑面男子迎着她恼怒的目光,不疾不徐的道:“正在抓。”
“你……”练守纱怒火中烧,理智尽失。“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否则为什么让这些人挡住我的去路?”
笑面男子颇感兴趣的挑了挑眉,戏弄似的看着她一双喷火的美眸。
“姑娘难不成是恼羞成怒?如果要不是那只‘野猫’太过猖狂,三更半夜不睡觉,频频在屋顶上”活动’,我又何以跟它’过不去。
阵阵狂风吹来,卷起漫天沙尘,吹乱了练守纱缠绕住发辫的头巾。
“你到底想怎么样?”先前佯装出来的冷静与优雅在此刻全不翼而飞。“把我带回去,严刑拷打为何频频在你房间屋顶上‘活动’吗?笑话,你凭什么?”
她迅速自屋檐上跃起,同时放出藏在袖里的数根银针;那银针笔直的朝那数名男子疾速飞去,在暗夜里划过刺眼的光芒。
男子见状,眼底浮现了抹犀利,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摘下几片树叶,轻易的便击落那闪烁着诡异光芒的银针。
他挑衅似的举动激怒了练守纱。“你……”
男子眯起眼,唇边惯有的笑突地消失。
“想不到姑娘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出手居然如此恶毒,我的手下与你可没有冤仇吧!何必置人于死地?”
练守纱听得心下一惊,前所未有的惊慌涌上心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是你们挡住我的去路在先,我只是想离开罢了!”
那男子微微挑了挑眉,一副从容的模样,惯有的笑又回到了他性感的唇,却看得练守纱升起了股强烈的不安。
“我要走了。”
只是步伐尚未踏出,一阵轻风席卷而来,她暗暗吃了一惊,连忙翻身闪过,却抖落了覆在脸上的黑巾。
“呀——”她轻呼出声,抬头却瞧见了那笑而男子眸底的惊异,她慌乱覆上黑中,立刻俐落的乘隙跃人巷弄间,不一会儿便失去了踪影。
“大少爷,我们要追吗?”
一抹奇异的光芒窜人了笑面男子星子般的黑眸里。“不用了。”
他唇边的笑有如起了涟漪的湖面般,慢慢扩大……
美丽的秋天,微风徐徐吹拂,叶片响起了沙沙声响。
片片泛黄的秋叶抖落在风间,旋起了令人眩目的舞姿,衬得站在树下的人儿更显得美丽出尘。
练守纱一双看不出任何神情的水眸静静的注视着远处的宅院,神思悠远。
一头青丝像珍贵的黑色丝绸般在她脑后飞舞,沾上了掉落的秋叶与露珠,濡湿了她粉嫩柔软的双颊,但她并未拭去,仍旧一瞬也不瞬的望着那座宅院上的大匾额,专注的连天边飘下丝丝细雨也未察觉。
“神门。”
两个字轻轻的选出口,有些压抑,有些淡然,却只有她自己才明白那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恼恨。
风儿吹、细雨儿飞,模糊了练守纱的视线。
三天前的那一夜就像潮水般不断的涌人她的心头月8翻腾的记忆就像是道深切的刻痕般,清晰的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十六年来,她第一次尝到挫败的滋味。
那个男子是谁?这三天来她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
虽然那夜月色朦胧,风沙漫天,她还是瞧出他有一张极为好看的脸孔,以及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眸,但至于他是神门七剑里的哪一位,她就不得而知了。
这三天她也思索了很久,只能猜测或许那一晚他只是想给她一个警告,毕竟他不是早暗示过他知道她在屋顶上“频频活动”的事了吗?所以才会特地出现等着逮她,但为何最后他却放了她,这一点她就想不透。